过来半晌,慕云漓见莫苓儿有些伤神,便故作轻松道:“罢了,咱们不谈这些了。咱们现在要做是静静等赤焰自己送上门来,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否则他们怕是会更胡来。”
“嗯,一切依你便是。”
“来吧,给我磨墨,好久都没有陪我处理事务了。”
“嗯。”
莫苓儿默然应下,只要是眼前之人的要求她都会应允无论是什么。
同一时刻,沫滢与歌阙守在兰依与清忧榻前,沫滢担忧的问:“歌阙你说她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歌阙摇头道:“不知,再等等吧,清忧被那毒蛊噬咬经脉一时怕是难以醒来。只是兰依这丫头我并未下重手,她怎的还未醒来?”
沫滢望着榻上熟睡的两人,长叹道:“许是累了吧,今日清忧体内毒蛊发作她定是受了不少的刺激,故而导致她情绪激动现下可能累了想休息一会吧。”
“可能吧。”
歌阙也心疼的望向榻上的两人,说起来她们也属实是无辜长辈们的孽障非要她们来承担。
云漓啊,你终究是欠这两个孩子的。
歌阙如是想着,忽见兰依大喊道:“师姐!师姐!”
随即,兰依便从梦中醒来。
见兰依醒来,歌阙立即上前去关切道:“兰依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
沫滢也关切道:“梦见什么了?这么惊慌?”
兰依望向她们,拍了怕拍心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一些事罢了。”
沫滢又问:“什么事让你这般惊慌?”
兰依眸色暗了暗道:“都说了没什么了,歌阙沫滢你们就不要再问了。”
兰依望了望身侧的清忧,问:“我师姐她怎么还没醒?”
歌阙叹道:“不知,她或许是累了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你们出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兰依将被衾往慕清忧身上盖了盖,目光不曾离开。
沫滢与歌阙相视一眼,随即歌阙便起身道:“那这里便交给你,你要好生照看着。”
“嗯。”
说罢,沫滢深深地看了清忧一眼便同歌阙一同离开。
慕兰依望着睡在里侧的师姐,眸色很是复杂心里更是思绪万千。
其实兰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慕清忧与那人携手离她而去她拼命呼唤却也唤不回清忧回头看她一眼。
她蹲坐在地上怅然若失的望着前方不愿相信这一切,忽而场景一转兰依见慕清忧就在前方,兰依想要上前抱住她却见那人用剑抵着师姐的心口!兰依大声的呼喊着“师姐!”然而慕清忧的眼里却只有那人,清忧凝视着轩辕临君的双眸不肯把目光移开半分。
直至那人的剑刺入师姐的心口,她才崩溃大喊。
兰依拳头握了握,心底暗下重誓:她绝不能让梦中的情景发生!
慕兰依躺下身去,枕在慕清忧的肩上,喃喃道:“师姐,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知道你跟那个轩辕临君只是逢场作戏,你是不会真的恋上那人的。师姐放心,我是不会让梦里的情景成真的。那个轩辕临君,他必须死!”
讲到后面,兰依的眸中不禁染上了几分狠戾。
慕兰依闭眸,将手搭在清忧的肩上蹭着慕清忧的身子好似身边之人随时会消失一般。
屋外,回廊里歌阙忽然发问:“沫滢,方才你可注意到兰依的眼神?”
沫滢点头,若有所思道:“自然注意到了,她看清忧的眼神好像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什么旁的东西。”
歌阙一笑,缓缓道:“打小兰依因与清忧走的近而对清忧十分依赖,于她而言她师姐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是有人与她抢清忧,以她的性子定会千方百计的产出那人。如今轩辕临君随时与清忧逢场作戏,可到底是近了些。兰依本就痛恨轩辕临君,今日清忧的毒蛊发作,更是让兰依恨不能直接取他性命”
歌阙语调一顿,又道:“再者说,兰依那日弄伤他的左肩怕是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接下来兰依这丫头只怕会设法单独害死轩辕临君。”
接着,歌阙叹道:“一旦让兰依成功,这中原正派便会四处通缉她们。那个轩辕临君又是那个狗皇帝的儿子连累的,便不只是罗刹教而是整个西域。”
沫滢了然一笑,道:“不过兰依应该不会这么傻才是。”
歌阙抬眸斜睨着身侧的沫滢,道:“当然,兰依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她的手段。她一心为了清忧,又怎会让清忧知道真相?”
沫滢:“你是说兰依这丫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轩辕临君?”
歌阙:“不,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轩辕临君消失又不连累西域的契机?”
沫滢:“契机?以这丫头的性子,若是让她寻到契机那个轩辕临君岂有活命的机会?”
歌阙了然于心,笑道:“即便是兰依的武功不如那人,可兰依的体质与天赋正是她最有利的东西。若是朝他撒一种让人无从察觉又不知从何查起是毒药。那轩辕临君便是死无对证,兰依与清忧便可全身而退。”
“可这世间哪有这种毒药?”
歌阙却是笃定道:“以兰依的天赋,绝对做得出来,而且药性绝对够烈却让中毒之人不能察觉。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便可顷刻毙命,杀人于无形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沫滢颔首,话锋一转又道:“清忧与轩辕临君的事,那狗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轩辕临君一死,那狗皇帝免不了要怀疑到清忧身上。届时,便是怎么蛮也瞒不住的。”
对此,歌阙只是朗笑道:“沫滢,你怕是忘了有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沫滢心下不解,她从未见兰依耍什么心机不知歌阙为何会这样说,便问道:“兰依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歌阙只是抱着臂,摇头笑道:“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孩子,她看似单纯实则心机比清忧还要更胜几分。要不然你以为以清忧的性子能如此惯着她吗?如今她对清忧的依赖,已经远远超出了对于云漓的师徒情谊。”
“所以……”
“所以咱们要让她把对清忧发依赖,转移到旁人身上。”虽然很难,极有可能是不可能的事。
“那咱们该怎么做?”
“我看华枫那小子不错。”
“你的意思是……”
歌阙缓声道:“我看得出兰依对华枫有几分情谊,她许是觉得他好玩所以才跟他走的近了些。只要兰依把注意力都转到玩上,那她就没心思去想除掉轩辕临君的事了。不过啊,就苦了华枫那个小道士了。”
沫滢赞同道:“也对,就兰依那喜好玩闹的性子不把他给逼疯也得让他分身乏术。”
歌阙却是语调一顿,犹豫道:“到时,便可让清忧专心从轩辕临君那里套取更多信息。只是,前提是云漓过来将清忧血脉内的蛊毒取出来。”
沫滢轻笑言道:“言之有理,歌阙这一切便交给我吧。你只需要寻到秋茨将她带回来,可若她是假的便没有带回来的必要了。”
歌阙扬眉,粲然道:“这个你放心就是,她若不是秋茨我定会问明白原因后再将她挫骨扬灰。”
沫滢淡然一笑,言道:“其实也不用挫骨扬灰这么狠,给她些教训让她日后莫要再做这等事。”
歌阙只是一笑置之:“不止如此,在这之前我打算来一出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歌阙又道:“没错,将计就计进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我的计策。”
沫滢不由得担忧道:“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
歌阙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不是还有你吗?我若是有什么事,给你一封飞鸽传书你便会让你的那些个属下前来助我。再不济,你给我个令牌让你的属下知道我的身份可好?”
对此,沫滢只觉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无影门是咱们一起创立那些老人定是听过你的名讳知道你是谁。再不行,我给你令牌便是你何必如此。”
说着,沫滢便把自己腰间的一块玉牌解下递给了歌阙。
“多谢嫂子了。”
“谁是你嫂子?我还没原谅你哥呢。”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原谅他了吧?”
一想到那日那猫妖抱着赤焰的情景,沫滢不由得气恼道:“你别胡说,当初他背着我跟那只猫妖私通还好意思让我原谅他?我只是说我在考虑可我并未打算原谅他的过错,况且老娘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人。”
歌阙无奈的扶额,不禁为自家老兄辩解道:“沫滢,这件事我真的要替我兄长说一句,他跟碎清真没什么我可以作证。”
沫滢垂下眼帘,有些伤感道:“我清楚,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况且是那种景象若是云漓怕是早就出手杀人了。”
歌阙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若是肯听他解释也不至于你们到现在还不能在一起了。”
“我不是不肯听他解释,只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那么做。那时云都众人已然陷于危难,我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
“罢了,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我就不掺和了。现在兰依已经醒了,有她照顾清忧咱们也该放心了。所以,咱们还是先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可有的忙了。”
歌阙无奈道:“那好吧,咱们回屋歇着不过一会儿你得随我去准备晚膳。”
歌阙一听,立即走到沫滢身边软软的撒娇道:“沫滢~能不能不去啊?我帮了你一整天我都快累死了~”
沫滢却只是坚定道:“不可,我就是要治治你这懒的毛病,你说你除了秋茨,谁还受得了你的性子?”
对此,歌阙只是无辜的眨眼道:“有人受得了我啊。”
“谁?”
“你啊。”
沫滢不得不承认,这歌阙在厚脸皮这一点上,倒是像极了赤焰。
对此,沫滢只能叹道:“罢了,你这回说什么也无用,你再懒下去,我看啊你就要胖成一个球了届时不仅我连秋茨见了你怕都认不出你。”
歌阙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扁嘴道:“我哪有那么胖,再者说真正的秋茨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得出我。若她认不出那就说明她是个假的,届时我定会设法与她周旋我倒要看看谁斗得过谁。”
“罢了,咱们不谈这些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别找借口,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忙别想懒下去。”
“哼。”
歌阙欲言又止可沫滢的后半句,直接将想要讲的借口给堵了回去。
无法,她只能听话的跟沫滢回去。
另一方,慕兰依仍然躺在清忧的身侧片刻过后,只听清忧嘤咛一声便悠悠转醒。
“兰依?”
“师姐!你醒了!”
“嗯。”
慕清忧抚上兰依仍然枕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不解道:“兰依你怎么在这儿?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依将身子下移枕在清忧的臂弯里,软软道:“师姐你还说,不知怎的你血脉里的那只虫子忽然发狂了。还好我刚好路过,把你抱了进来。我乖不乖?”
“是,我们兰依最乖了。”
“嘿嘿。”
清忧将兰依拥在怀里,眸色微敛心里不知是何般滋味。
难道她真的对那人动了心思?
今次血脉里的蛊虫发作,让她深感不安。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她会对那人起心思。
蜀山弟子与魔教妖女,怎么可能?
“师姐~师姐~”
清忧正在沉思之时,却被兰依那娇滴滴的声音唤回了思绪。
“兰依怎么了?”
见清忧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兰依便用软糯糯的声音问:“咱们这几日就不跟那两个人一起吃东西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们。”
“好,都依你。”
“师姐最好了。”
兰依又往清忧的怀里蹭了蹭,以示乖巧。可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心思,她不能让自家师姐被抢走。
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