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佐凌的声音宛如万年寒冰，带着刺骨的寒意，让秦悠悠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是谁？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我是谁了。难道你失意了？”秦悠悠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半年再次遇见佐凌会是这种情形。

佐凌微皱眉头道：“你把悠悠藏在哪儿？”他快没有耐心了。

“什么？把谁藏哪儿？”秦悠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真正的秦悠悠。”佐凌的手激动到颤抖，手背上青筋凸起。

秦悠悠一脸茫然：“师兄，你怎么了？我就是秦悠悠啊！”

秦悠悠怀疑佐凌是否撞了什么邪。

“悠悠不会武功，更没有灵力！”佐凌双目猩红，拔出他送给秦悠悠的匕首，抵在了她的下巴处。

秦悠悠这才想起，在佐凌的认知里，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显然自己已经暴露了。

“不要冲动，我才开始修炼的，我没有骗你。”秦悠悠咽了口口水，身子往后挪了挪，死死地盯着匕首。这可是削铁如泥的，佐凌的手稍微抖一下，她的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佐凌根本听不进秦悠悠的说辞，压着怒火说道：“你说出悠悠的下落，或许我能给你个痛快！”

秦悠悠急忙喊道：“等等！千姬，你出来解释一下。”

秦悠悠是真急了，佐凌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不正常，说不定真会杀了自己。可是千姬根本没有动静。

秦悠悠怒喊：“千姬！你再不出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哎哟，你们两个卿卿我我，还要我老人家旁观。有没有良心？害不害臊？”

懒散的声音随着一股黑烟从秦悠悠的小腹处飘出来，吓得佐凌向后退了两步，这也使得佐凌稍微恢复了理智。

千姬化成人形坐在了佐凌先前的位置上。佐凌回过神，就要动手，千姬抬手制止了，“慢着，你不就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千骛教的圣女。”

“千姬，你！你要害死我？”秦悠悠真想一脚踹过去，只是她被绑得结结实实，腿根本抬不起来。

佐凌喃喃地道：“千鹜教？你是十年前失踪的千鹜教圣女千姬？”

佐凌自是知道千姬这号人物的，只是她消失这么久，怎么会在这里？

千姬说：“没错，我已经收她为弟子，所以现在的圣女是她。”

千姬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秦悠悠，根本不管在一旁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秦悠悠。

佐凌盯着千姬思量一会儿，道：“我需要合理的解释。”佐凌觉得有点捋不过来了。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千姬纤细的手托住下巴，桃花眼似笑非笑。

“长话短说。”佐凌黑着脸，根本不为千姬所动。

“哼！无趣。”千姬娇嗔一声，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佐凌也是头回听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不肯轻易相信。

“师兄，事情就是这样，我之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修炼的事，是因为我练的是千鹜教的功法，怕爷爷他们担心。”秦悠悠越说声越小，像做错事的孩子。

千姬翻了个白眼，道：“千鹜教的功法怎么了？一点不比剑魂庄的差。”

“你的纳坠呢？”佐凌的语气柔了许多。

“纳坠？哦，对了，纳坠。那个你能先给我松绑吗？”

秦悠悠这才想起，她要证明身份，那这个纳坠就是最好的证据。当初可是滴血认了主的，只有她能用，这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可是纳坠在衣服里面，贴在胸前，她双手绑在身后，没法拿出。

秦悠悠想起那个绳是佐凌的发丝编的，瞬间小脸就红了起来，不敢正眼看佐凌。

佐凌本想给秦悠悠松绑的，可是看秦悠悠躲躲闪闪的目光，不免再次怀疑。

千姬看不下去了，道：“我给你拿出来。”

千姬抬手引出一丝内力，解开发绳，托着纳戒送到佐凌面前。

佐凌握着还残留秦悠悠体温的纳坠，先是检查一遍印记是否完好，确定之后脸上竟然出现一丝笑意。不为别的，只因秦悠悠将他送的纳坠贴身放着。佐凌把纳坠放在秦悠悠手里，只见秦悠悠摸了一下，手里多出来几颗药草。

佐凌上前小心地给秦悠悠松绑，然后抱着她放到床上，低声说道：“对不起。”

佐凌后悔自己太莽撞了，他以为秦悠悠出了事，整个人都差点崩溃，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师兄，你真的吓到我了。”秦悠悠拉过被子，遮到鼻下。

秦悠悠有点后怕，可是心里又有点甜甜的。没想到佐凌竟为了自己失去理智，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佐凌吗？

佐凌面露愧色，再次道歉：“是我不好。”

“师兄，这件事能不能保密，不要告诉爷爷？”

万一佐凌跟秦天说，她修炼千鹜教功法的事情，还有自己成了千骛教圣女的事，那该怎么跟爷爷解释？

“我不会说的。”佐凌的声音又柔了几分。他只要秦悠悠平安无事，其他都不重要。

佐凌在秦悠悠额上轻轻点了一下，有股异香飘来，秦悠悠觉得眼皮好重，眨了两下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安眠散？你想干什么？”千姬眉毛一挑问道。

“想找你谈谈。”佐凌过去坐在千姬对面，“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敢伤害悠悠半分，我便让你灰飞烟灭。”

“哈哈哈，少年好大的口气，真是吓到人家了呢。”千姬根本不吃这套，“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在她化神之前，你们不能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佐凌脸色一沉。

千姬笑脸盈盈道：“字面上的意思。”看着佐凌不爽，她心里很爽。

佐凌翻手掌上多了一道符，千姬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下来，眼中满是恐惧和愤怒。

千姬恶狠狠地盯着符说道：“千鹜教的圣女修炼的功法，必须是处子才可化神，如果提前破了身子，将会被反噬，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神仙难救。”

佐凌沉声问：“修炼至化神要多久？”

“看天赋，我师父修炼五十年到化神，我修炼了二十年到金丹。不过我看她天赋异禀，估计不会太久。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消散了，我怕你害了她。”千姬这句是真心的，她不想圣女功法毁在这里。

秦悠悠开始练功不过数月，就算资质好，按千姬所说，也要练上几十载。本以为再等个几年，秦悠悠满十八，就去提亲，早日把她娶过门。现在好了，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还要等这么久。佐凌恨不得把手上的符贴到千姬的脸上，让她早死早超生。可最终佐凌还是收回了符。

佐凌问：“你为何没有夺舍？”

虽然修真界明文规定禁止夺舍，但也止不住一些不法分子为非作歹，只要不被抓就行。

千姬无奈道：“封印丹田你以为那么容易？三魂七魄用尽了，我现在不过是一缕灵识，怎么夺舍？我用什么夺舍？”

佐凌继续问：“你为何知道自己会消散？”

千姬说：“没有实体，灵识消散是早晚的事。我最近能维持人形的时间，越来越短。哪天我不能再化出人形，就应该到我消散的日子了。到时候告诉她不要难过……嗨！算了，也不用跟她说，这丫头铁石心肠的，根本不会难过吧？挺好的。”

千姬眼底难掩一丝失落。

佐凌沉默半晌，继续问：“你不在，她体内的灵力，可能控制？”

千姬说：“你放心，她可以。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有事。”

佐凌看了看千姬，又看了看秦悠悠，没有再问什么，起身离去。

看到佐凌离开，千姬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若不是她现在只是个灵识，还不至于怕一个黄毛小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