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没事吧金羚姑娘。”

不留放下羊皮袋子，想帮着去捶金羚的背，但手触摸到她未着一衣的皮肤，下意识收回了手，并且跌撞往后退了好几步，比摸到了蛇还要惊慌与害怕。

金羚缓了过来，说道：“馒头。”

不留愣着没动。

金羚又说了一遍：“馒头。”

不留反应过来，赶紧拿过了放在桌上喂了一半的馒头，递给了金羚。

金羚说道：“我的手还是僵的，喂我。”

不留心慌地撕下馒头碎片，往金羚的嘴边喂去。

等喂完了一个馒头，金羚还是饿，说道：“汤。”

羊皮袋子里还剩一些垫底的热汤。

不留拿起羊皮袋子，给她灌下了剩余的汤。

然而这对饿了三天三夜的人，显然是不够的。

“还有没有吃的？”

“没了，金羚姑娘。”

换做在以前，金羚一定会朝不留发火，但如今她没有力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裹着不留拿来的被子，倒在了床上。

那被子是不留唯一的一床被子。

在把被子送来给金羚之前，不留已经想好自己没了那被子，夜里睡觉拿几件厚衣服裹着就睡的事。

“姑……姑娘，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讲。”

“那就不讲。”

“哦……”

隔了一会儿，站在桌边的不留扭扭捏捏地说道：“金羚姑娘，我……我我觉得你还是顺从贵妃娘娘的意思，你这样做，苦了自己，人家又不知道姑娘受了苦，姑娘你这样……”

这‘人家’自然指的是李宏喜了。

金羚呼出一口冷气：“滚。”

“哎……好。”不留拿过羊皮袋子，被金羚骂离开了。

要出门时，金羚叫住了他：“等等。”

“明日来的时候，多给我带些吃的东西来。”

不留都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来，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自己给金羚送吃的、送盖的，告到金贵妃那里，他这条小命就没了。

今夜他这都是壮着胆子来的，明日有没有这个胆子，要等到明日来看了。

不留：“哎，我看情况吧。”

又走了两步，不留听到金羚问道：“外面是下雪了吗？”

不留答道：“哎，对，下雪了。”

不留等着她说下一句话，但金羚没有再说话了。

“金羚姑娘，那……那我走了啊，你歇着，多琢磨琢磨这事。”不留留下话，拉上门，把锁照原样给锁上了。

不留抬头望天，纷飞的雪花一直从天空上掉下，落在了他的鼻尖。

“这冻死老狗的天气。”不留搓搓手，哈了口气在手心，把手插进袖兜里，心想着这天上是不是住着仙女。

到了冬天，这仙女就站在云朵上，往人间洒着雪花。

不留回到自己歇息的屋里。

这屋里原本是他和全安两个人住，但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一个人住，全安早在几年前就宿在金贵妃的寝殿里了，很少有回这个屋的情况。

至于全安为何要宿在金贵妃的寝殿里，不留也弄不明白，或许是自己长相丑陋，惹全安厌弃，或许有别的原因。

不留对这方面从不多加思考，全安不在更好，他一个人自由些。

没了被子，不留从柜子里翻找出几件厚衣服穿上，再在身上搭了几件衣服就这样睡下了。

临睡前，不留想着，等到明日起来，雪肯定都把树枝给压垮了，那这扫雪的活路，他一个人做起来就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