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喜,这次你千万别搅浑了,趁着去送药膳的机会,赶快把她给我解决掉!要不是宏吉去不了安凤宫,能轮的到你吗?一条废物!办啥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李宏喜只低头听着李子义的教训,不敢抬头。
“要不是我,你早就在闹饥荒的时候饿死了,不好好报答我,替我做事,一次次失败,还有脸妄图打乱我的计划,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子义把手里的拂尘掉转了一个头,拿拂尘杆子重重打在了李宏喜的背脊骨上。
李宏喜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紧了嘴唇。
“义父,我知错了。”
李宏喜把头上歪了的帽冠扶正,说道:“小东西,认错认的倒挺快,你办事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麻利过?拖泥带水,像个娘们似的。”
“请义夫放心,这次我一定按照义父的嘱咐,将事情办好,绝不让义父失望。”
踢了两脚李宏喜,李子义也除了心里那口闷气。
他说道:“那好,这是你说的,我要在这个月内,看见小皇后皮肤溃烂,不能下床行走,你可办得到?”
李宏喜藏在袍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额边青筋突出,定了一下神,说道:“能办到,义父放心。”
“好,这可是从你嘴里亲口说出的,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么说明你拿来也没用了,你的下场,你自是知道。”
“知道。”李宏喜咬紧牙,伏在地上,向李子义磕了一个头。
李宏喜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次办不成李子义交代的事,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与李宏吉并非是李子义唯二的两个义子,当年一同跟着李子义进宫的,其实有三个人,那人排列老三,叫李宏冥。
李子义在宫里有一处私凿的地牢,阴冷潮湿,不见日光。
地牢有两层,李宏喜从十岁跟随李子义至今,只被领进去见过一层。
那层饲养了一群凶横的大狗,站起来比六岁小孩高,大狗长着尖尖的獠牙,目光狠毒。
李宏冥就是被扔进了这层地牢里,再被那群饥饿的野狗扑咬,撕碎,血水流满了一地。
李宏冥的求救声响彻整间地牢。
被叫来观看整个过程的李宏吉和李宏喜吓得双双尿了裤子。
李子义说,如果他们不听话,不听令办事,他们就是这样的下场。
那一年,李宏喜十二岁。
他早早的就知道,如果不按照李子义的话来做,那么葬入那群狗肚子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李宏喜行走在宫墙边,背上被李子义用拂尘一打,火辣辣的疼。
但比起疼,李宏喜更怕死。
他苟活到现在,饥荒年代吃树皮都要活下去的意志,不可能在顷刻间崩塌。
他想活,活到熬出头的那一天。
从安凤宫经过时,李宏喜特地驻足,侧耳听见宫墙内欢歌一片。
自打这小皇后进宫以来,宫里就热闹了起来。
活在一潭死水里的李宏喜,好像因为她的存在,那潭死水有了波澜。
李宏喜一面庆幸,自己虽是行尸与走狗,但有了觉醒的意识。
一面又恐惧,这潭死水会因为她的到来,波动的越来越大,到最后,不可控的蔓延开来,淹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