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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愁云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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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日就是采薇出嫁的日子了,之前那个大师的话一直在我耳边挥散不去。

九具死胎,十一只死猫,十三只死鸟,这些事情近日里也没有再发生,背后操控着的那人像是消失了一般。

可我内心总是惴惴不安,就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陈贵妃总是说我这嘴,怕是开过光,说好事儿一件也不灵验,可是说坏事,却是准的不行。

但这次,我只希望就是我忧思过度了。

“皇后娘娘,奴婢换了碗新的姜汤,又热了热,您快喝了吧!”

我抬头看着祁艳笑道:“你这傻子,这般急做什么,瞧瞧袖口都湿了。”

祁艳不好意思的将碗放下,用手捏住了湿了的那一小块衣袖。

我端起碗,一勺一勺的慢慢喝尽了碗中的汤。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姜汤,因为我不喜欢姜的味道,总是觉得,姜味辛辣,很是不妙。

但我想着既是日后要与祁艳在一处,熟悉我口味的采薇要离开了,我总该适应习惯的。见我将碗里的汤喝干净了,祁艳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让她在我旁边坐下,一起聊聊家常,可是啊,这人属实少言,说了会儿话,全是我在说,她在听。偶尔说上半句,便没了下半句,腼腆的无趣。

而此时,采薇站在廊道尽头的隐蔽处,满面泪痕,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晚小江子交给祁艳的小瓷瓶。

那晚,祁艳回到房中,先是将离殇的贺礼转交给了采薇,几番欲言又止后,她将瓷瓶推到了采薇面前,道:“采薇,你之前是不是和太子殿下与禾苏公子定下过盟约?”

采薇心下一惊,她看着那瓷瓶,颤抖着手,合上了匣子,努力控制着自己面上的表情,抬头看着祁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盟约,我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哪里有资格和太子殿下定盟约。”

祁艳靠在桌边,胳膊抱胸,盯着不远处烛台忽闪着的烛火,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采薇惊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可是你不是与皇后娘娘说,你是离殇大人的人吗?怎么会.....”

“我也没骗她,我确是皇室暗卫,受离殇大人统辖,为皇上做事,可你也该知道,宫中、宫外势力现下均是分为两拨,而我是太子殿下那一波的。”

“那....那你,可.....福盛公公....难道!”

“采薇,我这次的任务是要让你分三日用完这瓷瓶里的东西,最后一日便是你出嫁那日。你我也算共过生死,我便直接坦率的告诉你。

你不要想着将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这长乐宫里,没有娘娘可以信任的人,你若真的是为了皇后娘娘好,最好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采薇抖着手拿过那只瓷瓶,问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我只是听命办事,但我知道你只有这么做,娘娘才能好。你该记得娘娘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吧!她想要的东西只有太子殿下能给。

她在这宫中日复一日的过的有多辛苦,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待你的好,更是难寻的。这瓶里的东西你要不要用,就看你如何想了。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方法你若不选,他们便会再换一招,此番,你,走不出了。”

采薇流着泪笑道:“你们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可你们太不了解她了,若是有一日她知晓了这一切,你们觉得她真的还会再帮太子吗?”

“只要你不说,皇后娘娘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替你好生照料她,陪着她。我肯定比你有用。”

“比我有用?比我对太子有用吧!祁艳亏得她待你那般好,你居然骗过了我们。”

“我没说谎,我是皇室暗卫,为皇室效忠,为君王效忠就是我的使命。”

采薇松了手,道:“这东西吃了,我会如何死?”

“连吃三天,七月廿一,药效会发,殿下的意思是要你死在皇后娘娘面前,至于倒时还会有何部署,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你能做的就是瞒着她,你若是告诉她,便是在害她。

你想啊,在这皇宫里,在这世上,她除了太子殿下,唯一能去依靠的就只有皇上了,皇上与太子殿下几番斗法,皆是手下留情,因为皇上不能没有储君,皇上也不会为了皇后娘娘去处决太子,更别提只是因为小小的你了。

到时候日子更难过的就只有皇后娘娘,她保不住你,也保不住她自己。再寻得一个与孝懿皇后长得像的女人十分容易,可是孝懿皇后的亲骨肉就只有一个太子。

采薇你是聪明人,该分得清这其中利害。”

采薇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瓷瓶。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一把金色小剪刀:“这也不是离殇大人送的吧!这是要做什么的?难不成是要我一刀两段之意吗?”

“.......”

祁艳没有再说什么,她低下了头,皱着眉,过了好半晌,才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采薇的屋子。

采薇无声地流着泪,她将匣子盖上,又将瓷瓶收了起来。

原来大师算的真的没错,七月廿一对她而言当真算不得一个好日子。

只是苦了穆沉舟,自己这辈子嫁不了他了,也和他回不了天启了。

这辈子就是个为奴为婢的命,做不了镇国大将军府的义女,也做不了天启的大将军夫人。

采薇猜不透太子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她只恨自己,当日就不该去见他们,也恨自己这辈子怎么就没多学上两个字,一封信也写不出来,翠微姑姑尚且能留信给小姐,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故而采薇这几日面对自家小姐时总是要压抑着心里难言的悲伤,想要和小姐在一处多待些时间,却也总是被祁艳以新嫁娘该多休息为由阻挠,小姐也觉得很有理。

采薇站在廊道尽头,看着小姐温柔的笑意,擦了擦泪水,从白瓷瓶里倒出了一枚黑色小药丸,放进了嘴里。

入夜,我靠在软榻上看着话本子,采薇进来,先是剪了烛火,又燃了香,为我添了茶,坐在我身边,道:“小姐,您再和采薇讲一讲以前您总说的那个官家小姐和情郎的故事吧!”

我放下书,笑道:“好呀,那个故事啊,是京中有个官家小姐,春日游园,偶遇了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书生虽然穷,却满腹经纶,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便是这样将官小姐的魂勾了去。

官家小姐的父亲是朝中大官,想要将她嫁给世交家的公子,官家小姐不肯,并向父亲表明了自己非书生不嫁的志向,她父亲哪里肯啊,便将她关了起来。

一连多日,书生左等小姐不到,右等小姐不到,整日里也无心读书,一直守在她的府邸周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来了小姐的丫鬟,丫鬟与他说了小姐的情况。

从那之后也成了他们俩之间的传声筒。书生和官家小姐约定好,在四月初八那天相约私奔......”

我正说着却听得采薇在低声的啜泣:“采薇,你怎么了?”

采薇扬起那张挂满了泪水的脸,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小姐太痴了些,虽然他们的结局是好的,可日子定是不好过。这小姐若是听了她父亲的话,以后也是衣食无忧的官家夫人。书生搞不好也能考取功名,做个一官半职。

再或者,书生可以考了功名再来取小姐,有谁会拒绝状元郎的求亲呢!”

我笑着给她递了条帕子:“采薇呀,这世上有情人啊,所选的路都各有不同。官家小姐与书生都是有勇气的人,与所爱之人相守一日也好过浮生百载。这笔者该就是这般意思。

你瞧你与穆沉舟,身份有鸿沟,却因相爱修成了正果,这便是爱情之正解。”

采薇擦了擦眼泪,却是哭的更厉害了:“可是采薇真的舍不得小姐,小姐啊,您以后会想采薇吗?”

“傻丫头,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不都说好了,你先去天启,等我几年,我便去寻你。”

“小姐就说这几年,您会想奴婢吗?”

“当然啦,我与你最是亲近了。”

采薇破涕为笑:“有小姐这句话,采薇死也甘愿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也不忌讳!你可是过了童言无忌的年纪了。”

我看着她,便是没来由的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好全当她是在为我们的分别不舍。

“小姐,这是奴婢给您新绣的帕子,也是最后一条了,您收好。想奴婢了就拿出来瞧瞧,奴婢会知晓的。”

采薇从袖中拿出一方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那帕子的一角上绣了大片的茉莉花,还有一只小粉蝶在花间徘徊。

我接过帕子,道:“你这两日就是在绣它啊!”

采薇点了点头:“奴婢想着就要离开了,也没什么好送与小姐的,小姐是皇后娘娘,又有数不清的金银,自然是什么都不缺,这帕子也是奴婢唯一拿的出手的了。

本来想给小姐留封信,可是提笔,却发现自己不会几个字。直接说吧,又有些煽情,怪不好意思的。就绣了这帕子。”

“我很喜欢,采薇,我以前羡慕禾苏和太后,觉得有一人能为你不顾世俗眼光拼尽一切的和你在一处,是极浪漫的事,可是他们也为了他们的浪漫殉了情,是悲剧一桩。

如今啊,我很是羡慕你,能穿上嫁衣嫁给心爱的人,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采薇笑笑:“奴婢也觉得,自己福分不浅。”

这一夜,采薇的泪水便没有断过,一直到我睡下,她都守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她是有话要说,明里暗里问了她几次,她也只是摇摇头。

其实采薇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不知该如何讲。

我睡下后,采薇出了寝殿,祁艳靠在门口,看着她:“采薇要不就别见了。”

采薇坐在廊下,看着祁艳低声道:“最后几次了,也该让我和皇后娘娘告个别吧!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快进去吧!皇后娘娘半夜总是会梦魇,到时身边不能没有人。”

祁艳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殿门,进了殿内。

采薇坐在廊下,死死的捂着嘴,哭着。

夜晚的风吹不干她的眼泪,她的悲伤难过这辈子注定也是无法消减的了。

第二日一早,云城,黄陌醒了,吴老头也收拾好了包裹,他用了一早上的功夫给黄陌交代清楚了这义庄里的事,哪具尸体是在哪时送来的,又是在何处发现的,停了多久,生前是做什么的。

黄陌不会说话了倒是正好适合在这需要安静的地方待着。

安敬之和张蕊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心里也是难过的紧,吴老头就像是在交代自己的遗言一样。

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期。

年轻时的吴老头,在京中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后事如何,也落得了这般下场。

因着张蕊和安敬之现下情况敏感,不能送吴老头太远,只能站在义庄门口,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拄着拐杖,背着小包裹,一点一点的挪着步子,向巷口走,走到一半,他回过头,难得的笑了笑,冲着他俩招了招手,巷道两旁花圈店铺门廊上挂着的白幡随着风飘动,阳光极好,吴老头灰白的脸上也难得的有了些暖意。

好像眼前的不再是一个佝偻老头,而是一个挺拔的少年郎,怀揣着自己满腔的治国抱负,正在奔赴属于自己的能够一展宏图的朝堂。

安敬之和张蕊就这样一直看着吴老头消失在了巷口。

没有人会知道,吴老头究竟是想要皈依何处,这便是他说的,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走,将世间所带给他的满身脏污泥垢,就留在世间。

他心中可有怨恨,可有遗憾,或许都不重要了。

云城秋日,气候依然温暖,百花开放不败,树木,枝叶繁茂,春深似海。

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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