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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师的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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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的笑道:“既是这样,皇上不若放权给太子,做个悠闲的太上皇,和臣妾一道看看山川河流各处转转,也好过这一辈子都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

“棠儿想过和朕的以后?”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问道。

我摩挲着他的手指:“想过啊,只是这以后能不能有,如何有,都在皇上一念之间。这人啊就像是一艘一艘的小舟,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开始的初衷都是为了停靠上岸,不再漂泊。

但是往往有的人却离目的地越漂越远,直至海面中央,最后起了浪,船翻了,再也回不到归处了。旁的人想寻也寻不到了。”

皇帝低着头,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怎会不知我想说的是什么,可是倘若一个人就是想要装糊涂,你就不该期待着他清醒过来:“棠儿近日这是都读了什么书,说起话来都有些先贤的意味了。”

我道:“不过是几本闲书,皇上还不清楚,臣妾最爱看的就是话本子。”

雨越下越大,风吹的我打了个哆嗦,皇帝想要拉着我回殿内,我却是拒绝了他,他无奈,只好将我裹在怀里,陪着我继续看雨。

我真的很喜欢下雨,看着雨滴打在树叶上,落在地面的水洼中,顺着提前铺设好的排水栏不知汇去哪。

空气中四下里都扬着泥土味和青草香,似乎一场雨过后,这所有俗世污浊都会被洗刷干净,若是真能这样该多好啊。

这几天许是受了采薇婚事的影响,我有时候睡不着,总在想,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景程十八年的春日,我是否可以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比如远离太子和禾苏,比如告诉祖父和父亲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帝的激将法,只要祖父和父亲不乱,安家就不会灭.......

可惜一切都不会重来,景程十八年再也回不去了,而皇帝也不愿让这一切终结。

所以,故事还会继续按着太子谋划的路,父子相残,猜忌利用的走下去。

这个皇宫啊,表面看起来尊贵无比,实则烂在了骨子里。

所谓大盛江山,不过就是祖父那一代人做过的一场极为清明的梦。临了了祖父可能都不愿相信他所信奉的一切,他的忠心,他要守护的这一方土地实则都是烂的。

他辅佐了一辈子的大盛皇室,到头来也不过就是将他猜疑至死,近乎杀了他全家,逼走了他的儿子,囚禁了他的孙女,坏事做尽,偏偏还要继续用他的身后名博取人心。

我在皇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安静的靠着,他将下巴抵在我头顶上,我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

现下在他心里,我又是谁呢?

采薇站在殿内窗边静静的看着她的小姐和皇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虽然懂得小姐想要将她送出去的心,但这样的小姐又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采薇手里攥着帕子,听着雨声,心里很难平静下来,她不是不愿嫁给穆沉舟,她是有些害怕,她怕此去一别再见或许就得隔着阴阳了。

穆沉舟要做的事,是很危险的事,她倒也可以成亲之后留在大盛等到穆沉舟在天启事成再来接她,但...这样一来,她作为穆沉舟的家眷,无形中就成了大盛手中握着的人质。

若是到时朝廷风云变幻,大盛拿着自己和天启谈条件,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自己就会成了穆沉舟的拖累,也成了小姐和皇上之间的另一层芥蒂。

所以,此番嫁给穆沉舟不论情景如何,都得跟他一起回到天启去。

顾慕云和穆沉舟胜,她就能活,可若是他们败了,她就是死路一条,小姐也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采薇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想过这些,小姐或许只是真的想让自己嫁给心中所爱吧。这宫中情况一天一个样,那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太子布的局还没真的浮出水面,小姐一个人该怎么面对啊......

第二日清晨,下过雨后,空气异常的清新。昨晚也不知什么时候我竟是窝在皇帝怀里睡着了,据采薇说他轻手轻脚的将我抱回了殿内,又亲自给我进行了梳洗,今日一早皇帝走时,还交代让谁也不能叫醒我。

我伸了个懒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忙忙碌碌的采薇道:“我的好采薇啊,我不是都说了嘛,你这要做新嫁娘了,就别总是做这些活了,交给那些小宫女,也让她们早些习惯习惯,免得你走后,这长乐宫啊,就不转了。”

采薇放下手里正收着的衣服,看着我道:“那采薇不走了,不就好了!”

我愣了几秒,道:“采薇,皇上都下旨了,你现在悔婚也来不及了。过上几日你就不再是镇国大将军府里的小丫头了,而是啊,天启穆大将军的夫人。”

采薇笑了笑没再言语,只是继续做着手里的活。

“采薇,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心口堵得慌,你说我要不要吃些什么降火的东西。”

采薇道:“一盘糯米糖藕下肚,小姐这病包治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在小宫女的服侍下穿上鞋坐在妆台前,笑道:“知我者,采薇是也。采薇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干那些活了,和我说说话不好吗?”

采薇小声叹了口气,将脸上的忧伤咽进肚子里,换上了往日那副温柔笑嘻嘻的模样,走到我身边,语重心长道:“奴婢这不是在想着,还在小姐身边的时候能多做一些,是一些,回头奴婢不在了,新人伺候着不舒服,不习惯,奴婢远在天启也回不来呀。更何况,奴婢嫁了个大将军,是大将军夫人了,小姐莫不是还想让我做奴仆伺候您不成?”

我打趣儿她道:“可瞧瞧吧!这还没嫁人呢,就想着要怎么和我划界限了。”

翠微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梳子,一边给我梳着头,一边只是微微的笑着。我透过铜镜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表情总是在给我一种,好像她离我很远,远到好像我再也找不到她了的感觉。

云城,安敬之安排了翠萍回京,张蕊一边帮翠萍收拾着行李,一边叮嘱她道:“翠萍啊,此番进京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见着了棠儿,千万告诉她我与她父亲一切都好,让她在宫里也要保重,能离太子远些就远些,有些队不可站的。”

翠萍拿起剑,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吧,奴婢相信小姐是心中有数的。”

张蕊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玉镯子,用帕子包好递给翠萍:“见着棠儿将这个帮我给她,这是她外祖母留给我的,现下我给了她。

为娘的陪不了她,她年纪还那么小,就什么苦什么罪都得自己受着,拿着当个念想吧。”

翠萍接过镯子,点了点头揣进了怀里:“夫人,您和将军千万小心。将军不让告诉您,但夫人心善,为了以防万一,奴婢提醒夫人一句,眼下看着安稳,实则危机四伏。

就在这院子周围就埋伏着不下两拨人马。皇上那边是否真的愿意放过将军还是未知数,至于太子为何要这么做也是不知。情况比我们看见的还要糟。夫人万万注意安全。”

张蕊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翠萍系上斗篷,将包裹藏在她日常出门拎着的竹篮里,转身出了屋门。

张蕊站在门口,望着翠萍的背影,一时的很是有些羡慕她,若是自己也能有她的本事身手或许就能守在棠儿身边了。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上界秋光净,中元夜气清。

传说在这一天,地狱之门大开,阴曹地府里的鬼魂也会重返人间,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四处游荡。

皇宫里头的事大多迷信,先是集中按着规矩办了场法事,陈贵妃许是坏事做多了,她比谁都要忌讳这些,又拉着大师去了玉鸣宫说是要角角落落的该超度超度,该如何如何,总之要好好的把今天过去。

我不信这些,本是打算去御花园转一圈就回长乐宫去,今日一过,采薇的婚期就又近了。还有一堆东西没准备好,我还得一样样的去查看一番才好安心。

谁知,偏生得就被陈贵妃拉住了,她说我命格不好,容易招晦气,全宫上下最该避避邪的就是我了,这种法事我须得心诚的多参加两场,沾一沾神仙的光。

于是乎,此刻我正站在玉鸣宫里和她一起看着大师做法。

我打了个哈欠,被她瞧着了,陈贵妃立马就责怪我道:“皇后娘娘,您自己有多倒霉就不用臣妾说了吧,您还这般不诚心。自己也就算了,这采薇姑娘可是马上要出嫁的,您别将自己这倒霉气过给她了。”

我刚看着采薇叹了口气,就又被陈贵妃打断了:“皇后,您这总叹气是怎么回事,统共您也没什么好运,这一口一口的气叹的,全抖擞没了。”

我生硬的将气又憋了回去。

就像是一个被大人训斥了的孩子,不过按着原本的辈分,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好容易熬到了散场,我想着也该结束了,谁料陈贵妃又把刚准备离开的我拉住了,说是要让大师给采薇和穆沉舟卜上一卦。

按着民间的传统,新婚男女结婚前的确该合八字卜吉凶的,但因着我强烈的相信人定胜天,便就省了这条。今日算算倒也无不妥。

陈贵妃早有准备,她拿出了一早问好的穆沉舟的八字,又要了采薇的一齐给了大师,那大师一看立刻就皱了眉,表情越发不好。半晌都没说话。

我不信鬼神,但看着也是心里发毛。

“这是哪位贵人的?”

陈贵妃将采薇推到大师面前。

大师瞧一瞧桌上的纸条,又瞧一瞧采薇,接连摇头道:“不好,不好,这婚成不得!婚期定在了哪一天?”

我道:“农历七月廿一。”

大师又是摇头:“更是不好!这一日看似宜嫁娶,实则对这位姑娘而言却算不得好日子。各位贵人,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

我浑身一僵,看向采薇,采薇却是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不是说饿了吗,咱们回宫吧!采薇给您做糕点吃。”

我点了点头,作别了陈贵妃和那位大师,出了玉鸣宫。

我前脚刚出去,后脚,陈贵妃就问大师道:“大师所说的天机究竟是什么?”

大师捋了捋泛白的胡须,叹了口气道:“此乃那位姑娘不可逆转的劫数。倒是也算全了她的一番忠义。”

“可能规避?”

“命数都是天定的,如何可避?”

回到长乐宫,我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大师的话:“采薇,要不换一天吧!我这心里慌得很。”

采薇笑着给我更衣,道:“皇上都下了旨了,事已成定局如何可换?况且小姐不是素来不信这些嘛!怎的今日听那大师说了两句,就开始忧心了。”

我拉过她的手,道:“采薇你这可是婚嫁大事,得谨慎些。”

“若真是想谨慎些,小姐不若就莫要让采薇嫁了,采薇留在您身边比哪都安全。”

我以为她在说气话,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没说完,采薇就打断我道:“小姐莫要说了,采薇也不信这些,什么神啊鬼的,我们遇着危险时不也没见着什么所谓的漫天神灵有一个出手相助的吗!现下里纠结这些做什么。”说完她就拿着我换下来的衣裳出了偏厅。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因着她婚期将近,即将分离,有些敏感了。

入夜,我拿了一壶酒,几盘果子,坐在海棠树下。

宫中忌讳祭祀之事,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悼念一番死在这宫里的皇后姑母,翠微姑姑还有禾苏。

几杯凉酒下肚,采薇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她皱着眉,满脸忧虑的夺过我手里的酒杯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一愣:“你不是采薇,采薇从禾苏死后就没叫过我皇后,你是谁?”

突然眼前的人脸又变作了翠微姑姑:“小小姐,我是翠微啊!”

我心里有些发毛,不停的往后退,一回头,却又看见了青衣的禾苏,看着我笑道:“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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