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瞥见一半身影,连人都未看全。她心底里只觉得熟悉。微微皱眉,来不及多想。
顾城见她耳垂的血染了小半张纸,催她去一旁的诊所。她应声,暂时撂下脑海里的念头。
随他拐进马路一旁,店名就叫诊所。白底红字的招牌特别清楚。
店里只有一个女医生,四十多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姿态很懒散。
见来人,只是极为不耐的问了一声:“什么病?”
宋窈顾着耳垂的疼,也没怎么在意,便答:“耳洞流血了。”
“怎么回事?”女医生起身,让她在一旁坐下,俯身在她一侧。
细细看了一番。
“什么时候打的?”
宋窈在心底里算了一下日期,才应声:“一个星期了。”
“之前戴的什么?”医生的语气不太好,不耐烦很明显。
宋窈察觉到,只是隐隐皱眉。她脾气居然好了很多:“珍珠耳坠。”
她从包里掏出来给她看。
一副珍珠耳坠,上好的润泽。五颗珍珠,从大到小一一排列。
戴在耳上,刚好是垂到肩膀上的长度。
“刚打耳洞就戴这种,不发炎就怪了。”医生说着,去里间拿酒精棉签:“酒精消过毒后,暂时别戴这种了。”
宋窈应声。
看她从里间出来给自己消毒。
血迹擦干净,原本的白嫩显露。
诊所开在路边,店里不算静。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的声音。街边街角的笑闹也在一间小店里肆意到极致。
医生手下动作突然停了,开口“你之前不是打过一次耳洞吗?”
宋窈微微诧异,抬眼,否认。
她的记忆混乱不堪,所有的事情不清不楚的。
“怎么没有,这耳朵上还有印子呢,之前打过,现在又长到一起了。”
医生的话太笃定,耳朵上的印记是证据。
她突然开始不确定了,下意识的看向了顾城。
顾城微微摇头,他对这件事,也不知情。
直到出了诊所的门,宋窈整个人还是懵的。手里还拎着塑料袋,装着棉签和酒精。
抬眼,刺落的光铺垫在眼底。她微微眯眼。没看顾城,在自言自语:“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她不记得很多事,很多人。无论她遗忘与否,日子是在一天天过的。
顾城罕见的,没接她的话。挺直的脊梁似乎僵硬了一下。
世纪广场的人群还未散去,她看过去。人群里,黑色身影的人在眼前过来过去。
近了,她看到黑色身影上的字。
黑底白字的特警两字格外显眼。
她在茫茫人海中,许多个黑色身影中,瞥向了其中一个人。
突然想起了谢殃,思绪很乱。
没有一丝风的正午,所有的温热隔绝。吐出寒气腾腾,这是今年的年末。
那人转过身。
宋窈在今年的年末,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男人身量很高,眉眼都是冷。
他们在人群中对视,一次一次。
宋窈等过红绿灯,朝他跑去。
赤诚而热烈。
“谢殃。”她叫他,眼底里全是大肆张扬的笑意。
她走到眼前,才嗯了一声。视线穿过面前的她,落在她身后。
那是顾城的站的地方。
他终于开口了,却说:“怎么又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