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渊的妹妹追星，追的是个叫程恹的歌手，导致陈北渊也偶尔留意他的消息。

小饭馆坐落在大街上，闹嚷嚷的。正午的光影散乱，在寒冷的天添了几分暖意。

谢殃没什么胃口，连续几天高强度任务，他整个人有些倦。

倚在椅背上，微微合眼，等着一旁的队员吃完。

陈北渊刷着微博，突兀的笑了一声：“啧，程恹怎么这么浪漫啊？”

谢殃被吵到，也没睁眼，只是微微皱了眉，长指在鼻骨处捏了捏。

有人接了他的话，笑问：“怎么了，北子？”

陈北渊将手机竖在那人面前，狭长的眸敛了些凌厉，笑意正甚：“程恹，就那个我妹喜欢的歌手。之前我妹还嚷嚷着她家哥哥高冷酷帅吊炸天呢。”

“这不，现在就和别家小姑娘温柔对视起来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那丫头估计现在哭得惨不忍睹。”

接话的队员就坐在谢殃一旁，手机屏幕又是竖过来。

谢殃被吵醒，抬眼就是微亮的手机屏幕，上面的视频播放着。

他轻眯起眼。

视频里的女孩，个子适中，白色羽绒服，戴着黑色口罩。

在举着手机拍照。

露出的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填满世间温柔缱绻的光影。

那是他在心底描摹了千百遍的模样。

一眼。

哪怕只看一眼也不会忘。

宋窈。

阴翳在这一刻布满眼底，荒芜的原野蔓延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一把名为嫉妒的火焰烧得片甲不留。

被一寸寸的剥夺着、掠夺着、属于他的领域。

谢殃看着视频里的人，眸中情绪澎湃汹涌，在他眼底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浩劫。

队员们在笑，小店里开着暖气，水雾一点一点漫上杯壁。

霎时，握住玻璃杯的指尖猛地用力，喧嚣一片，玻璃片瞬间碎裂。

鲜血混着水、玻璃碎片齐齐涌出来，落在地板上，绘成一株邪魅的花。

“队长？”

“卧槽谢队，快快快拿纸巾，止血。”

周围是杂乱的声音，他的世界却突兀的安静。陈北渊已经把手机收回去了，拿着纸巾慌乱的给他止血。

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着那个视频。

他的窈窈。

在对别的男人笑。

在拍别的男人。

还和别的男人一起上了热搜。

他站起身，丝毫不顾手上的血迹和队员的劝阻，拿着车钥匙就走出店门。

—

回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窗外夜色浓郁，夜风荡起，吹动路旁常青树的倒影。

【highness】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他的窈窈也没有记起任何东西。

反而，戒指如一粒碎石，在双方平静安稳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关于她的事，他冲动，不安，执拗。

手上的伤没有处理就驱车去了healer。

一路上，手机不知响了多少回，他一概不理。

到了地方，没有见到人。他就站在点门前的银杏树下，烟一根一根的抽。

他很久没碰烟了。

可是看到她的那一秒，所有的郁气又全部消失不见。

他没有正当理由来看她，只能借口戒指丢了。

车里有淡淡的鼠尾草的木香。他想起宋窈的回复。

他说：【结束了。】

她答：【好。】

宋窈没这么冷淡过，对于他，她永远炙热。

移开视线，落在窗外的远方。

谢殃咬牙。

得，没试探出她还记不记得，反倒还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