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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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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天,风声凛凛。远天边拉出一道黄昏的光影,朵朵白云浮动。

街旁的银杏树高耸,褪去枯枝残叶。晚风乍起,吹动一地杏黄泛起波澜。

街边一行眼花缭乱的招牌里,一家木质招牌在角落里,不争不抢。隔着一层玻璃门,店里摆设一览无余。

各式各样精致的木雕品充斥着小屋。

店门被推开,女人白衫及踝,穿一双平底鞋,发至锁骨。惹眼的细腰盈盈一握。

手里搬着个木质梯子。步子在街边那个歪脖子树下停住。

略微打量了一下,梯子便被斜靠在树干上,固定。

轻车熟路的爬上梯子,把店门前的摄像头转了个方向。

“窈窈!”有人唤了她一声。

是隔壁水果摊的摊主,在劝她:“怎么天天爬高上低的?多大人了一点也不注意,摔了怎么办?”

“没事。”宋窈低头去看她,嗓音清清淡淡的,夹杂着一点哑:“我一会儿就下来。”

她门外装了两个摄像头,街边过路顽童多,三头两头总要被打歪。

这回都照到了对面宾馆上去了,改明儿告她一个偷窥,她上哪申冤去?

她应着邻居的话,刚要下来。视线却被不远处吸引而去。

黑压压的人群迅速席卷而来,快得像一道黑色巨浪掀起,一瞬间将整个街道包围。

路旁行人不知所措,推嚷尖叫。人潮相撞,打翻了隔壁的水果摊,水果洒落一地。

又引起一阵阵喧哗错乱。

人群里有人借着空子钻出,体型魁梧。戴着顶毛线帽子,发梢脏乱。下半张脸被黑色口罩遮得很严实,露出血红双眼。

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宋窈坐在银杏树枝上,云淡风轻的。眯了眯眼,看了一下那枪。

glock-18,眼光还不错。

她视线还未从枪上剥离,就见那人猛地冲向人群聚集处,劫持了路边一名来不及躲避的年轻女性。

霎时,惊恐,尖叫,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充斥在耳边。

宋窈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人质的脖颈,已经被逃犯禁锢的满是红痕。

人质拼死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强烈的痛苦。

感同身受的窒息感瞬间漫上心头,她微垂眼,有意移开视线。

只出神了一秒,她就极快的收回思绪。一手扶住树枝,面色懒漫的把目光重落在下面。

逃犯一只手扼住人质的喉咙,另一只手拿枪抵住她的头。

枪已经上了膛。

他声音沙哑,近乎咆哮:把枪放下!”

这话是对周围围了一圈的特警人员说的。

没人应声,此刻静得连风声都停了,只有人质带着哭腔的嗓音:“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

“我他妈让你们把枪放下!”

隔着杂枝乱杈,宋窈看到逃犯暴怒的眼,充斥着红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

无声的对峙潜移默化的消磨时间,枪支声微动,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人。

男人身量很高,穿着一身黑色警服,裤子扎进黑色军靴里,衬得整个人身高腿长。

扣动扳机,手里的枪瞄准着逃犯的额头。

“让你的人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她。”逃犯手里的枪被狠狠抵在人质的太阳穴上。

女人的眼泪一瞬间涌出来,恐惧绝望在她眼底交错。脸色憋得通红,声嘶力竭,反反复复只是那几个字:“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下颚线绷紧,眼神却淡得能掐出水来,嗓音干净清冽:“把枪放下。”

“队长!”队员难免不满。

谢殃背对着他们,一只手举起,与眉同高。示意他们噤声。

举手投足间清冷自持,眉眼淡漠。一身警服被他穿出矜贵的翩翩公子模样。

逃犯看着他,还是那幅凶狠的模样,眼里像嗜了血。

宋窈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清隽挺拔。突然间,脑子一热,从未有过的想法涌出。

她好想去看看男人的正脸。

荒谬刚冒出嫩芽,就被理智毫不留情铲除。

真是荒唐。

周围群众一阵喧闹,一旁的特警不紧不慢的维持着秩序。

身上似乎都磨出了和那人一样的性子,温和冷淡,不紧不慢。

谢殃站在原地,视线和逃犯胶着。

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自然,全然没有强烈的威慑感。

胶着状态在这一刻,仿佛松弛到极致。

“不许动!不许动!”逃犯见他突然的动作,怒吼。

谢殃停住脚步,略微弯腰,朝着他的方向,把枪扔了过去。

依靠惯性,枪滑动到逃犯脚下。

他与逃犯的距离近在咫尺,缓缓起身,眉目相对:“枪,不是在你面前吗?”

生死攸关的一刻,偏偏宋窈看不见他的眉眼情绪,只听到他的声音,平淡如水。

很难得的,宋窈散漫的视线里鲜见些兴味,嘴角笑意轻微。

这男的,够狂。

男人微转了身,露出半张脸。肤色不同于其他人,略白。鼻梁高挺,睫毛很长。温和尔雅的适眼,敛下张扬的侵略性。

似乎是想看的更清,也或者是她压根不在意树底下的交锋。

不知死活的,身子往前探了探。

银杏叶被她搅的划拉作响,男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没回头看。

对峙的弦依旧高度紧绷。

“怎么不捡一下?”

话是清淡的,却似一枚划开湖面的利石,劈开一道涟漪。

闻声,逃犯略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脚边。

只是一秒,电光火石。

也许连一秒也没到。

谢殃忽然上前,猛的别过逃犯的胳膊,手里的枪也被他踢落在地。一手从大腿一侧的工装口袋里掏出匕首,将他按倒在地上。

整个动作下来,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匕首的速度割裂风声,抵在逃犯的喉咙处。

逃犯垂死挣扎,崩溃的样子像一头狂怒的恶狼。

谢殃微微皱眉,手里的匕首微动,锋利的刀刃一瞬间划破外皮,血丝冒出来。

几个特警走来,给他戴上手铐。

一地的残局待收拾。

宋窈被谢殃那套流利的擒拿动作晃了眼,还未及回味。

视线一抬,瞥向突然指向自己的手枪。

举枪的是个青年,二十出头。眼神过分认真,语气很公事公办。

“什么人?”他问。

“啧。”宋窈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不悦得很明显,隐隐有些不耐。

没有一点正常人看到枪时该有的反应。

青年眼里划过一丝意外,但又极快掩饰,枪依旧瞄准着她。

宋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异常,唇角勾了一下,并无恶意。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树上早已枯黄的银杏叶。

嗓音凉凉的:“你们队长就这么教你们用枪指着公民?”

青年闻声愣了一下,皱眉,眼神逼近:“你少废话,你在上面干什么?”

“呵。”她轻笑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躁,很淡:“我……”

看戏。

“周淮,把枪放下!”清冽的声割断双方紧绷的弦,也打断她正欲脱口的话。

青年放下枪,冲来人敬了个礼:“谢队。”

是刚刚那个男人,侧脸很好看的。

宋窈微挑一下眉,眸里闪过玩味。

和他对视。

终于看清他的正脸。男人眉眼很利落,眼神清冷。骨里迸发的矜贵,让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冷淡。

不可置否的好看,但好看的太有距离感。

他歉声,太疏离:“抱歉。是新兵。不知道规矩,冒犯了。”

刚刚看清他正脸的第一秒,宋窈的眼神就一直顿在他身上,呆滞。

漂亮的桃花眼失了神,就这么生生的望着他。

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在眼里,骨里,血液里。

眼里四处情绪交错,但在窥探到他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后,整双眸里的温情殆尽。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没那么多情绪,反而大大落落的。

保留着绅士的习惯,不窥视不刺探。

比看一面墙,甚至还要冷淡上几分,不起一丝波澜。

心底里被堵住,难受压制在心口,眼角微涩,隐隐有水雾漫上来。

“小姐?”谢殃叫了她一声。

“嗯?”宋窈方才回过神,掩下眼里温热。接上他刚才的话音,语调有些坎坷:“没关系。”

她朝他笑了一下,附带着初见的礼貌生疏。慢慢的从梯子上下来,谢殃在一旁帮她扶着梯子。

梯子的最后一杠距离地面略高,谢殃一只手伸过去,五指修长,戴着黑色的半指作战手套。

宋窈看着那只手,没有丝毫犹豫的搭上,握住。借着他的力慢慢下来。

在地上站定,她看向谢殃,声音带了丝颤,极轻的:“谢谢。”

“应该的。”他说。

男人松开手,眼神掠过她,连停顿都没有,转过身又投入到一旁的搜捕中。

他的手抽出的那一刻,宋窈错愕。像有东西从心里硬生生的剥离而出。

她看向自己在半空中落单的手,分明还存有他的余温,温热的,生涩的。

惊艳的人太容易被记念,宋窈记得他的眉眼,不止一次,在心底反复誊摹。

可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街边的银杏被风吹得打了卷,在路边肆意,洋洋洒洒,风声如刀。

“找监控。”谢殃在离她不远处,朝一旁的几个特警吩咐,言简意赅:“一举端了他的老巢。”

宋窈闻声,眼眸亮了一瞬,指了指一旁。

healer的木质招牌格外显眼,而招牌一旁的监控,也很显眼。

_

玻璃门被推开,带了些外头清冷的风进来。伺机吹动了店中央的风铃。

“监控在那,自己去看。”宋窈用下巴点了个方向,声音微冷,带了点喑哑。

经过刚刚的事,周淮一时无措,有些别扭的朝她道谢:“谢谢。”

宋窈:“不客气。”

玻璃门外,是来来往往的辅警和特警,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宋窈坐在工作台上画新作草图,抬眼就可以看到外头的人群。

谢殃站在门外,背对着玻璃店门。宽肩窄腰,在人群中最为惹眼。

黄昏即将落下帷幕,云层被描上金边,整条街陷入黄晕的屏障里,零星的光撒在他肩上,很温柔。

宋窈单手拖着下巴,轻抬指尖,半眯着眼。在半空中细细描摹他的背影轮廓。

一笔一画,起笔停顿,虔诚无比。

眼底里深埋的笑意破了土,像只偷腥的猫。

外头的天色一点点暗淡下来,橙黄挂满了街角。一旁的周淮不知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

屋里的风铃突然响起,叫醒了困意连连的她。

宋窈头也没抬,铅笔在手里转了一转:“中间的不卖,其他的随便看。”

来人良久没动静,她终于抬眼淡淡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呼吸一窒。

就看到谢殃一身制服在她眼前。

惊心、动魄。

可她没有避讳他的视线,反而径直与他对望。

还是刚刚那双眼,凛冽的,平静的。

“我来看监控。”他说。

微凉的声音没有防备的响起,宋窈的心脏漏了半拍,移开视线,指了个方向:“那边。”

温热的空气里,她的困意荡然无存。听见键盘的敲击声。

和男人偶尔响起的声音,冷淡得出奇,像含了一片冰片。

“暂停。”

“把五点点到五点零五分的画面再重复一遍,两倍速。”

“好,就是这里!暂停!十点钟方向,黑色身影的,放大。”

和外头十月的风一样,清的,淡的,凛冽的,一点点袭卷。

宋窈的构图没了思路,起身抓了把咖啡豆扔进了咖啡机。

等咖啡时,隔着一间店的距离,天南地北,她远远看见他的侧脸。

还是那般好看。

门外兀的下起了淅沥的雨,雨声瑟瑟的。嘀嘀嗒嗒的挑拨着她的心弦。

她接好咖啡,顺手开了店里的灯。

回头时正好撞上男人袭来的视线。

暖灯光影摇曳,投映在他身上,脸上,莫名添了几分平和。

破碎的光影在他眼里荡漾。

宋窈穿着长款的白色开衫,里面只穿了件吊带,露出伶仃的锁骨。

锁骨发被银质夹子夹在脑后,松松垮垮的。几根碎发落在耳旁,垂到锁骨上。

手里端着咖啡杯,正倚在一旁的货架上。衬得整个人慵懒极了。

打量他的眼神毫无掩饰。

许是谢殃的视线太过泰然,夹杂着一种军人才有的凌厉。

宋窈终是及时别过了头,看向外头的雨。

“有没有纸笔?”谢殃开口,微冷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沉溺感。

宋窈应了一声,起身去拿。

越过工作台,她走上前,把a4纸递给他,看向男人接过a4纸的手。

手套已经脱下了。露出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指腹有薄茧。

视线转移,监控里播放的刚好是周淮拿枪指着自己的画面。

“啧。”慵懒的嗓音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她问,并无恶意:

“这是你教的?”

周淮的背瞬间绷紧。

“不是。”谢殃扫了一眼监视器,淡声。下半句的嗓音却带着些冷厉,是对周淮说的:“回去领罚。”

夜色快要落了,星光很淡。隔着玻璃门,淅沥的雨声缓缓泄进来,在一室寂静里描绘着一副壁画。

谢殃低头在纸上写了一会,侧身和周淮讲话,声线压得很低。

她隔得远,没听清。

只见周淮突然起身,推开玻璃门离开,整间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看到,谢殃拿着对讲机,说了好一会儿。结尾的over,他说得又淡又撩。

一切忙完时,外头的天色早已完全暗下来,整条街的行人廖廖,屋里晕染着暖黄的灯光。

谢殃抬头,这才看到外面下得愈来愈紧的雨。

偶尔天边闪过一道电,整间店霎时被照得格外白亮。

“下雨了。”

宋窈没抬头,平刀一点点凿着手里的木头,在一旁接了一句:“下了好一会儿了。”

谢殃嗯了一声,穿过一排排的货架,目光涉猎之处,是一个钥匙扣,一只小小的藏狐。

他拿起,转身走向宋窈的工作台。

“结账。”

宋窈手里的动作被他的声音打断,抬眼,微愣。

外头的雨没有停的趋势,哗啦啦的冲刷着街道,路两旁的银杏更是孤寂。

宋窈看向他,放下手里的平刀。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起来有些像狐狸,又媚又妖。

“诚心要么?”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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