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自然不会立刻派人拆房,有什么事,都得等王爷清醒过来再说。
清明将衣服丢给院中的丫鬟:“烧了。”
“是。”丫鬟立刻捧着衣服跑出了院子。
清明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南宫潇朝另一个院子走去,院内其他丫鬟立刻涌进屋内,打扫卫生。
南宫潇睡了近两天,终于睁开了眼睛。
头痛欲裂的他抬手揉着眉心,朝外喊道:“清明。”
清明跨进屋内:“王爷,您终于醒了。”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已经亥时了。”
南宫潇坐了起来:“给本王倒杯水。”
清明立刻去倒了杯水递给南宫潇。
“王爷,您现下清醒了吧?”
南宫潇抬眼看了他一眼:“醒了,何事?”
“王...王府还拆吗?”清明吞吞吐吐道。
此事南宫潇没有什么印象,就问清明:“本王让你拆的?”
清明点头道:“嗯,不过是王爷前几日醉酒时吩咐属下办的事,属下拿不定主意,就等您清醒过来再做决定。”
南宫潇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拆,拆本王的院子就好。”
“是,属下告退。”清明转身正欲离开,南宫潇突然开口道,“等等,清明,我房间里的那件红衣呢?”
清明呼吸一窒,做足了了心里准备才转身答道:“回王爷,前几日您已下令将红衣烧毁。”
“烧了...”南宫潇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罢了,那便将房间里的东西一并毁了吧。”
“是。”
清明走后,南宫潇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干净得一尘不染。
一踏进房间,那道俏丽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眼前。
南宫潇阖上眼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回到那个清冷的房间。
一个晚上,新院子的设计图改了又改,终于在天亮后定了下来。
管家一早就候在了门外。
南宫潇冷着一张脸打开房门,将图纸递给管家。
管家收好图纸,如履薄冰般离开,吩咐下人开始干活。
南宫潇在院外找了个颗树坐了下去,亲眼看着自己的院子一步步变成废墟。
王爷的吩咐,大家都不敢怠慢,日夜忙碌,终于在四月最后一日,将院子重建好。
新院子建造在水面上,面积特别大,府中所有的蓝花楹全部移种到此院,风一吹,整个院子里都是紫色的花瓣,比起淋雪院,要豪壮大气很多。
院子中,正中间伫立着一座二层的阁楼,二楼围着紫色的纱幔,看样子应该是作观景台使用。
阁楼左边被异树包围的是卧房,右边还有几个房间,以及一座大亭子,亭子四周同样围着纱幔。
亭子侧边还有一个秋千,秋千前又是一片很大的荷塘,荷塘中,弯弯曲曲造了长长的回廊,十分适合饭后散步;
回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又有一座亭子,走累了还可以歇歇脚。
下人准备将牌匾重新装上时,被南宫潇阻止了:“换成盼夕阁。”
话刚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画毁了,衣服烧了,她碰过的东西都拆了,可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她。
管家也不敢多问,只得照做。
*
两人再次相见时,已经五月初三,是在皇上的生辰宴上。
宴会豪华,座无虚席,文武百官都携带了家眷,一眼望去,大多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甄夕表面还得是月王妃。
今日她一身粉色华服,戴着昂贵的发饰,画了浓妆,描了花钿。颇有王妃风范。
而南宫潇这边,一个人孤零零的占着一张长桌,再加上他自身散发的清冷气质,让他看起来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看了看自己正对面挨坐在一起的南宫月与甄夕,又看向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眸色沉了沉。
只是一瞬,并没有人发现。
他与自己心爱女人,明明相隔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望无垠的江河。
这一个多月,他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喜欢她,可现实中,他就是忘不了她,每时每刻,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模样。
他尽力了,非但没压制住自己的感情,反而愈发的喜欢她。
他嫉妒皇兄可以坐在她的身边,却也只能隐忍,脑海中善恶有两个思想在不停在做着斗争,争议着是否要将她抢过来并且好好藏起来。
甄夕觉得无聊,偏过头,开始扫视着宴席,熙熙攘攘的一群人里,也没几个她认识的。
南宫潇抬起桌上的美酒送到唇边,饮了下去,却觉得这酒与府中并无差别,都是一样的苦涩难喝。
他放下酒杯,目光再次移到对面,却正巧与甄夕对上了视线。
就这么一眼善就赢了,因为前方的这张脸并不太适合难过忧郁的表情。
我的天,你别用柔情的眼神看我了行不行?
甄夕故作冷漠地将头垂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将裙子抓出了道道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