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绝交吗？”巧佳眼中含着泪水，“我是真的关心你。”
“随你怎么想。”何奈不去看她的眼睛，“但有一点很明确，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学习是你的目标，当法医是夏茗的目标，可我不一样。”
“我们说好要一起考研，一起......”
“你说完了吗？我很累。”
门后的沃柑听到了整个过程，又在何奈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去观察她的表情，却意外地没看见泪光。
“你倒是挺狠心的。”
“能有你们狠心吗？”何奈冷笑道，“你们激发了我所有的黑暗，还想看我因为心软而流泪，挺贪心啊。”
“这么说来也是。”沃柑在地上打了个滚，“可要真是这样，你怎么不杀了我？这样就没人监视你了。”
“杀了一个沃柑，还会有其他的沃柑，没准还会因此受罚，你当我傻？”
“不对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沃柑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明明你的冲动也被激发出来了，怎么没有体现呢？”
“你怀疑我？”何奈这才明白了这番对话的真正含义。
瞬间，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黑气直接涌进她的体内。
“既然没了，那就加上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主观臆想，恍惚间，她看见躺在地上的沃柑正笑着看着自己。
“我们都希望，你能一击打破阎王的底线，而不是像最近这样，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坏事。”
在梦里，何奈看见被挂在铁链上的阎王，奄奄一息地撑着......
“你要是想熬时间，那我们就只能熬他了。”上面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
自从何奈让司命和月老拒绝了老爷爷和孕妇的委托后，她一边假装自己被上面操控，一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暗中将那只流浪狗的档案从动物部门偷了出来，最后又通过冥案楼的员工，将其夹在待批的冥案里，交给了司命。而那位孕妇的红线，也是她偷偷从红坊顺出来，并烧毁的。
“就因为这个，你们才想杀了上海的所有职者？”
“可以这么说。”
得到这句答案后，何奈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们害怕了？或者是，我们不受你们的控制了？”她大声且肆意地笑着。
无数的黑气全部涌入她的体内，也同时扼制了她的笑声。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想让你，亲手杀了你的小伙伴们。”
再次醒来时，何奈左眼泛红，不住地留着鲜红的液体。面前是被捆绑着的众职者，嘴里都被塞着布团。
“从哪个开始呢？”失去理智的她手握着匕首，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继而又停下，叹了口气，“你们的诚意也太不足了吧？阎王呢？”
“和我们提条件？”上面笑道，“你心心念念的阎王正在暗处看着你呢，我们也想知道，在你下手的那一瞬间，他会不会杀你。”
“合着你们是把我们当猴耍呢？”何奈感到十分不爽。
“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你要是再磨叽......”
孟婆的腹部顿时鲜血淋漓，可她嘴里咬着布团，怎么也喊不出来。一旁的司命拼命挣扎着，可也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伤。
“那就从你开始吧。”
意外的是，在匕首刺进孟婆胸膛的那一刻，阎王并没有出现阻止。
“哈哈哈！好啊！终究是爱情胜过一切！何奈，你继续。”
直到何奈解决了最后一位职者后，阎王才从黑暗中走来。眼中并没有愤怒和悲伤，反而带着一丝喜悦。
“阿奈，过来。”
呆站在原地的何奈，身上，脸上，手上沾满了职者的鲜血，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阎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把玩着身前女子的秀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阎王都是正人君子？”
“什么意思？”何奈借着自己腰部的那只手，拼命向后仰着上身。
“凡阴间之主，皆属十恶不赦之人。”
也就是说，在更早之前，当阎王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时，他就做尽了“十恶”：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何奈渐渐清醒过来，黑色的怨气一缕一缕地从她身体里散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阎王的右手从她的腰部渐渐抚摸至后脑勺，而后用力一拉，将她的唇完全包入自己口中。
此时的何奈，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些还没解开疑团的问题，可自己越是挣扎，阎王吻地就越深。
“你有什么想问的？”
得到喘息的她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不禁打了个寒颤：“上面到底存不存在？”
“存在，他们在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由万物怨气聚集而成。如今，忘川河内的所有怨灵都会经过特殊通道，与上面结合。”阎王捏着她的脸，心满意足地说道，“而我们每个地区的阎王，都是世上罪孽最为深重的人。上面会给我们提供续命的能量，也就是十恶之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世间善恶平衡。”
“那我们这些阴间职者又有什么作用？”
“随着创造出来的活物越来越多，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必要亲力亲为。作为工具的他们，也没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起疑，从而拒绝听命。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帮上面清理门户了，就比如前任月老。”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为了杀职者所演的戏？”
“没错。”是上面的声音，不过你们这个地区，倒是难搞。
“是吗？”何奈一把将匕首刺进阎王的劲总动脉，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而本该消散的众阴间职者，同时从忘川河里冒出。忘川河的怨灵瞬间聚集在一起，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
那才是真正的阎王。
“这怎么可能？”上面的声音惊恐无比。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等到你们被封在忘川河底之后，再慢慢地去想吧！”
众职者拿起手中的锁魂武器，集体冲向黑暗......
“这么热闹呢？”
本该在阳间家里的沃柑此时也出现在阴间渡世，所有的黑色怨气一个接着一个地进入它的体内。
“只要杀了它，一切问题就能解决了！”鬼差长大喊道。
“喵呜，没那么容易。”沃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一眼你们的小伙伴吧。”
随着黑色的怨气一点一点从体内抽离，何奈仿佛被抽筋扒皮了一般，痛到跪坐在地上。
“你们以为，经过这千百年来的时间，我们依旧是散乱在世间，任人欺凌的对象吗？”逐渐变成人的沃柑一步步走向何奈，“你是所有怨气的容器，你和我们才是共生体，是同类啊！”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它！”何奈用尽力气喊道。
见阎王点了点头，众职者终于不再犹豫，带领着所有忘川幸者直攻上去。而此时的何奈，一点一点爬向忘川河，最后从阎王眼中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