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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一念,使徒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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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如期而至。

从船舫的最低处开始,无内力傍身者逐渐浑身发痒,再从发痒处溃烂,由外而内。

绿色的火焰也随瘴气出现,无处不在,爬满亭台楼阁、土壤藤花。

最先遭殃的是官兵中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待人发觉衣甲之下已经奇痒难忍,溃烂流脓。绿火从下而上,或从上滴落,沾之即燃,如附骨之疽难以扑灭。就连戏班中与梅红雪共事多年的台前幕后伙计,都难以幸免。

仅行路半段,这队官兵便哀嚎连连,在地面翻滚扑腾,状如地狱受刑恶鬼,可怖异常。

如此巨大范围的诡异杀招直接消耗了梅红雪藏于地下的一颗完整储备,产生的后果端的是有扭转乾坤之效。

“砰!砰!”两声炸响,习善与项应之先后全力击中赵一标记的位置,藤蔓被崩开一洞缺口,那杆铜棍也被余波掀飞,盘旋着钉在楼船外壁。

像是粘稠的糖糕给人用筷子插进去又转出了一个洞,粘液藕断丝连,破的深处露出了半张阴沉的脸。

“别停,杀了他!”赵一冲向铜棍,在瘴气与绿火中跃行,体表的三重青铠不断闪烁,“滋滋”作响。

平峰!

习善横挥一刀,又是大刀刀法的招式,与开山异曲同工,只是由纵劈转为横削,杀向梅红雪。

项问之的速度更快,后发先至,浑厚的内力尽数灌注铁枪之中,身曲如劲弓。

“呔!”喊声如雷,这位项家三子展身的瞬间,内力于丹田再入筋脉,刹那百里,一脚蹬在枪末!

这一枪有多快,恐怕只有亲身感受的梅红雪才知道。

他手中的印诀才刚掐出半个,已连人带着粗壮的蛊藤被前后洞穿。

胸前足足露出脸盆大小的窟窿,从前到后通透过光。

“嗖!咄!”

项家祖传的铁枪如流星般携余力扎进一间凉亭,将之崩碎后插入地基,仅留半截精钢枪杆在外颤动。

“嘶啦!”一声响,画出一轮半月的黑色刀罡紧随而至,梅红雪藏身的藤柱几乎被拦腰斩断,所过之处黑烟萦绕。

可超出预料的,这稍慢的一刀却没有砍到目标。

梅红雪在藤蔓中飞速下沉躲过了这一击,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顶上秀发直接被剃成了地中海。紧张与愤怒让他双目赤红,整座洞庭舫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灾难来临前总会表现在细微之处,众人脚下的泥土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跳动。

神情始终紧绷的赵一却突然变得极为惊恐,振回天音反馈的情形令他肝胆欲裂。

“小心!保命!!”铜棍收回,赵一边喊着边不要命地催动轻功冲向知府之子,因内力在筋脉中过于饱和全身开始渗血。

项问之在听到提醒前眼皮已狂跳不止,死亡的威胁来得十分突然,他连枪都无暇去捡,抬脚踹断边上的顶梁柱落向项应之与孙县令的位置。

“快跳湖!!!”

【百珠同辉,这戏子够癫的。千万当心!】莫狂是所有人中最先感知到的,梅红雪藏于地下的所有储备都已激活,如雷爆般毫无顾忌地输出着能量,整船的蛊物也在此刻迎来狂欢。

下一刻,爆炸破碎的轰鸣几乎贯烂了所有人的耳朵,而猩红的能量却比声音来的更快,就像是凭空撑开了一圈红色薄膜,身体孱弱又无修为者直接五脏俱裂,尸体宛若破麻袋般抛飞摔落,死装凄惨。

巨响过后,天地间为之一清,却在下一秒激扬起更多污浊,余音未散。

不止于土壤,整艘洞庭舫几乎炸开,伴随猩红能量起舞的是无数粗壮的藤条,做工夯实的楼阁在它们面前几乎成了纸糊的,触之即破,一时间瓦砾与碎木齐飞,惨叫与求助连连,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莫狂在千钧一发间再次取代了身体控制权,白烟起。

刹那!

人已被掀飞十数丈,周身白煞震荡,将冲击力尽数抵消。

“轰!”

船舫下的水面在爆鸣声中激起数十张丈的水花,紧接着又在能量冲击下继续崩碎,化为细密的雾气,朝着外围层层推进。

远观,湖面上,一朵小蘑菇云蒸腾,气浪一直推斥到岸边,半个城都听到了这声恐怖巨响。

习善在识海惊惧地看着下方景象,目之所及红白交杂,一片雾蒙,若是自己那半吊子秘术与修为,此刻怕是双腿都被毁了个稀烂。

【那戏子本来被项问之给一击重伤了,却用特殊蛊物暂时缝补了身体,再加上他脚下的百份储备,你们想在这艘楼船上灭了他怕是不可能。】

“你不能出手灭了他?!!”习善愤慨道。

【呵呵,不只是我,恐怕大呈地界连绝顶都不会主动出手一位。】莫狂说着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株藤蔓顶头,随之而动却稳如钢钉。

“这么大动静难道就没人管吗?”习善自是不相信。

【你可见到归梦城有庙宇,怕是连个破庙都没看见过吧?这里的官府与百姓以往都过得逍遥自在,根本不会供奉任何一位绝顶以上的高手。临了,他们又怎会出手相助?这戏子选择此地自然是有原因的。】

“自私。”

【你说自私的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者都有?】莫狂笑了笑,不以为意。

“我算是终于知道历城外为什么是间破庙了。”这是习善第一次阴阳怪气地说话,不知是跟谁学的。

【无所谓,这人成不了气候,哪天出了这船舫,二十名精锐官兵设伏成功就能杀了他。】莫狂把话题带回,不在庙宇上多做争论。

“他得死。”习善现在可不准备将梅红雪放在往后再经他人之手除去,那一句句的“我们是一类人”让他觉得心里钉进了钉子,膈应得慌。仿佛不把这戏子除了,就真的成了他嘴里说的同类人。

更何况,孙小姐是替萧梦死的,梅红雪开始想杀的,是那个在习善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痕迹的女子。

【浪费了。】莫狂似有所指。

“身体还我吧。”

【确定?】莫狂叹了口气。

“确定。”

【下面的瘴气你撑不了多久,算好时间。】

“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乱中顶上一抹静,再次由白转黑,只听得一声炸响。

“砰!”

习善如天穹落雷砸向下方,力道踏碎藤蔓,黑蟾为尖,带着呼啸风声与重重煞气破入项问之一枪捅开的缺口下方。

透过拳头大小孔洞可以看到梅红雪身躯的伤口已爬满不断蠕动的蛊物,将其伤口黏连止血。时不时爆开的血雾,则是项问之招式残余下的内力发挥着作用。

少年很快,但并非快到难以阻挡。

刚至半程,所有的通天柱都在刹那盛开起无数严丝合缝的灿烂金花,花如伞盖,又似荷叶,色泽金铁,大同锅盖。其上,还隐隐萦绕着一层猩红色能量。

当煞气与金花相撞,首先发出的是激烈的沙哑摩擦声。

那是煞气在侵蚀。

紧接着,一声脆响。

“叮!”

来不及聆听个分明,便又是一声更加刺耳的摩擦。后续,便是以上三种声响连续不断的重奏,紧密急促。

见自己的攻势足以破开对方防护,习善心中有了底,可突然间又难以推进。那刀身外穿透的数层金花竟猛然收紧,寸寸紧束,黑蟾已难进分毫。

“想制住你的黑蟾与秘术可真够难的。”梅红雪的声音在前方出现,在藤柱中下移,最终那只剩铜钱大小的枪口里露出了他的眼睛,泛着隐隐红光。

“妖人!”习善咬牙切齿,用脚蹬住金花全力拔刀:

“啊——!”怒吼响彻船舫。

“乒——!”缭乱如镜碎声响起,金花虽坚固,可在八方煞行下仍不能持久,眼看着四周争奇斗艳的诡异蛊物围攻上前,习善终于碎裂声中抽回太刀。

残花碎屑飘散,习善绕身连斩十刀,将所有围攻而来的怪花断茎削枝,再次杀向梅红雪。

前方藤柱上最后一点孔洞消失,隐约而沉闷的声音传递而出:

“你会成为我在这里最美的作品,比孙钰更美。”

语毕,金花脱蒂,化轮而飞,盘旋四绕,直取习善全身要害。

同时地面翻动,冒出无数红花,瘴气片刻又浓三分。

巨蟒般的藤蔓不再无规律乱长,而是齐齐对准习善,从四面八方来袭,配合金花封锁其所有退路。

“给我开!”

逆境中习善发出嘶吼,却没有寻求莫狂帮助,而是疯狂催动内力甩出一圈浑厚黑烟,侵蚀烧尽周边所有瘴毒,排斥顶飞一切入侵之物。

但很快,煞气难继,习善筋脉中高度消耗的内力还未从丹田补足,无法保持这种强度的消耗。眼看着黑烟消减,危险逐步迫近,少年终于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如墨的黑色自中心亮起一道光,将所有沉重染为绚烂的星蓝!

这是真正如火的煞气,像是放进了天地间最猛烈的催化剂,直通苍穹。

以习善为中心,左、右、前、后、下十丈,皆化齑粉,所有蛊物与其他能量不可靠近分毫,沾之即灭。

悬浮在星蓝火焰中的少年,双瞳散发着与之同样颜色却更加璀璨的光辉,其中的意志摄人心魄。

原本胜券在握隐去身形的梅红雪此时完全暴露在外,保护他的蛊物顷刻化为飞灰。这戏子痴痴看着眼前的恐怖,被摧毁的蛊物无论他如何催动都无法再生,直接断了联系。

像是正在降临的繁星璀璨的夜空,星蓝煞气在主动蔓延下仅片刻就侵蚀干净了半艘船舫的蛊物,包括地下深埋的备份都仿佛被星河吞噬般一扫而空。

做经年准备,将满船一流、二流、三流武者逼得跳湖的异士,在宗师一念下,竟难抗半息。

“得见宗师一念,倒也不算白活,小子,让你背后的那位看看我这最后的手段。”

梅红雪释怀微笑,身体冒出了无数荧光般的种子飘向没有星蓝煞气存在的位置,落之生根,弹指开花。

“幽都花火。”

他开口轻念,神情解脱含笑,两手拈花。中丹田内所有的能量随着丹田消弭而重归天地,与地下备份一同融入正在飞速盛开的花朵。

这些花色泽幽紫,形状如少女纤细的手掌,薄而透明。随着场中的能量与风压飘动,摇曳中竟发出阵阵如啜泣般的哀怨之声,像是在地狱寻求救赎的冤魂,漫无目的而又不死不休地缠着感知到的所有活物。

当花完全张开,自然露出了中心位置的球星花蕊,惨白的颜色发出同样惨白的光,正逐渐脱离花座缓慢升空。

一时间,整个船舫废墟竟变得如梦如幻,红色的瘴雾中探出硕大碧绿为主、颜色各异的蛊物,隐约可见散发着微光的紫色魔花,还有惨白色发出光亮并不断上升的“小灯笼”。这些原本是破坏与死亡的邪物,此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独一的美。

“啵~”

“啵~”

“啵......”

如气泡点破的细微声接连响起,球型花蕊一一爆开,轻飘飘如尘埃的颗粒像是灿烂的烟花遍布空间。

它们破的小心翼翼,像孩童吹破了皂泡,渺小的无人问津。

但就是这渺小,却仿佛蕴含了地府幽森的寂灭。

远在岸外的百姓在湖上望见了毕生难忘之景,那屹立中心的巨大船舫顷刻间燃满了熊熊幽火,色如米浆,半实半虚。

这火生得奇快,去得同样奇快,快到所有人心中的震撼与恐慌刚刚到达巅峰,就恍然消散了。

仅十个呼吸,湖面归于平静,但上方却空了,唯有焦黑残渣正缓缓沉入湖底。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梅红雪臆想中的结果......

“得见宗师一念,倒也不算白活,小子,让你背后的那位看看我这最后的手段。”

回到现实,梅红雪同样说出了这一句话,可他没有料到的是习善的小气。

眼前的少年根本不可能给他一秒使用手段的机会,直接神情淡漠地举起了手中太刀,星蓝煞气随之而动,如蛮荒巨兽调整姿势,虎视眈眈。

“你!”

刀落,煞气涌,如银河洒落凡尘,横铺百丈。

梅红雪只来得及再说出一个字,就在刀煞中化为飞灰,连带身后的半个洞庭舫都跟着消失不见。

整个湖面出现了一条延伸至对岸的幽暗深壑,两侧水流倒灌却无法填补愈合,内部星蓝点点。

“嘎吱——哗唦唦————”

巫除,船倾将沉。

【完事了,准备回小田吧。】莫狂刻意说了这么一句,识海中的目光却是看向习善来时的对岸。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披宽松土黄官袍,坦胸露乳的小胡子。

此人身上的官袍明显迥异于大呈款式,官帽也没有,披散的头发迎风招展,若不是腰间环着一条不似凡物的九色玉带,说这是个疯子怕是都没半点问题。

“典客大人......”虚弱的声音来自脚下,被称为典客的小胡子先是对着习善的方位微微颔首,接着把目光投向下方。

竟是本该死了的梅红雪!

“你可知道在这个时间段不该惹到你惹不起的人?若不是借始皇之力将你救下,你就凉透了。”典客从腰间解下一个大荷包,坐到旁边的小土坡上解开,大口咬下一块香喷喷滑嫩嫩的鸡肉。

梅红雪默默地把一颗种子塞到胸口的蛊物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多谢大人相救。”

“那个杀你的小子没那么简单,恐怕也是某尊高位的使徒,以后若再见着就躲远点。

明天启程去大京吧,我帮你换个样貌。

那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大呈皇帝,屁股该挪挪位置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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