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最终自然是被判了死刑,景澂渊也将小姨厚葬。
日子仍在继续,此事再伤感也终究告一段落。
今日,是时奉,时大将军的回京之日。
景国是这片大陆上实力最强的国家,周边有许多附属的小国,连年进贡。
中原这一块甚是祥和,可边塞地区却常年动乱。
肖清还在世时,也是一名爱国的猛将,却也终究不及这时奉。
肖清大多时候都以守城为主,因此景国的土地虽没有减少,但也没有扩大。
时奉以守为攻,此次凯旋便是因为将胡人打得措手不及,耗费了他们的的兵力,夺得了他们的城池——幽州。
景澂渊大悦。
此次唤时奉回京便是给予他赏赐。
这日,时奉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京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他的周围跟随着的是同样凯旋归家的战士。
百姓早已等候在了路边。
时奉一进京城,百姓便纷纷跪下,像他跪拜。
嘴里说着恭候的话语。
甚至有不怕生的小孩子,跑到了时奉的马旁,将自己编好的花环递给了时奉。
时奉也接了过来,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由得胸口一热。
他们这些人护的,不就是这些百姓吗。
————————
欧阳渃一大早便被纸鸢叫起了床。
“小姐,今日可是时大将军归来的日子。”
欧阳渃抱着自己软乎乎地被子翻了个身:“噢。”
纸鸢看着自家小姐这样一幅无关自我的样子,就忍不住接着开口问道:“小姐难道不想看看姑爷长啥样?”
听到“姑爷”这个词,欧阳渃便是一阵激灵。
意识才慢慢开始回神,想起自己丫鬟口中的这个男人,是父亲为她挑选出来的夫婿。
欧阳渃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纸鸢,扶我起来吧。”
“是,小姐。”
纸鸢为欧阳渃梳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发髻,瞧起来年轻又漂亮。
吃过早膳欧阳渃便带着纸鸢出了门。
没想到街上人流攒动,她们两个人根本找不到好地方站着。
无奈只得找家茶馆坐着,从茶馆的窗户往前望去还是能隐约的瞧见他人的身影。
没过多久底下便传来了喧哗声。
欧阳渃连忙透过窗户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最前方那人坐在一匹白马上,身姿倾长。
欧阳渃心脏猛地一跳。
没想到,这时奉身形看起来也并不像莽夫那般粗壮。
下一秒,这个想法却灰飞烟灭。
因为离得远,她并不能很好地看清他的五官。
但是,如果她没瞎的话,就不会忽视掉他那一圈浓密的络腮胡。
这不是莽夫是什么?!
欧阳渃别开了眼睛,甚至不想再去看他第二眼。
心中想与他退婚的想法便越发的坚定。
纸鸢也瞧见了时奉的长相。
一时之间竟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家小姐比较好。
她自幼便跟着欧阳渃,自然知道欧阳渃喜欢的是那种白面书生。
而不是这种看起来便十分瘆人的模样。
像一头大狗熊。
欧阳渃扶着桌子,喝了一口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
歇了一口气才说道:“纸鸢,走,我们进宫。”
————————
景绾绾照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这些日子,景澂渊晚上闹得狠了,早上景绾绾都不愿化成小饕餮的模样陪着他去早朝。
景澂渊也不强求,只是早朝之前难免要给怀中的小人一记深吻。
吻得她娇喘连连,才肯放开。
因为要替时奉接风洗尘,今日,景澂渊自早晨离开起便没有回过后宫一次。
晚上才设有晚宴,景绾绾作为皇后,也只需在晚宴上露面便行。
早晨她自然是想何时起,便何时起。
吃完早膳后的景绾绾坐在软塌上面逗弄着糖葫芦。
陪它玩着前些日子得到的磨牙棒。
玩了没多久,便听见鸢儿过来禀报,说欧阳小姐来了。
景绾绾唤了她进来。
欧阳渃一进来便哭丧着一张小脸。
景绾绾瞧着她像是心情不好的模样,问道:“这是咋了?”
欧阳渃坐在她的身侧,向她诉苦:“我今日早晨可是瞧见了那时奉,满脸的络腮胡,一看便知是那粗犷之人。”
景绾绾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知怎么安慰好。
她虽刚来这不久,可也知道这个世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姻大事,对于她们来说,自己可做不了主。
景绾绾想了一会,刚想出口安慰。
就听见欧阳渃开口说道:“你说,我若是惹他生厌,他是否会自己上门要求解除婚约?”
景绾绾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应该是的吧。”
欧阳渃一瞬间便干劲十足,
在景绾绾的寝宫里与她讨论了许多自己曾经想过的法子。
两人在宫内说了良久。
等她斗志昂扬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时。
一头冷水却好似朝她浇了过来。
原来,时奉在金銮殿觐见时,景澂渊承诺赏赐他一个心愿。
可他却不要功名利禄,金银财宝,最终只向景澂渊求了一段姻缘。
想要求娶欧阳家的嫡出小姐欧阳渃为妻。
景澂渊龙颜大悦,当即便写下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到时,一家人却没有找到欧阳渃的身影。
可这圣旨只能本人亲自接旨才行。
于是一家人便将李公公奉为上座。
不停地派人去寻找,焦急地等待着欧阳渃回来。
于是,欧阳渃一踏进家门便被急急忙忙赶来的父母扯进了房内。
稀里糊涂地便接下了圣旨。
她现在坐在自己闺房的软塌上,手里还攥着刚刚才拿到的圣旨,久久不能回神。
眼珠子转了转,望着手上那一抹黄色。
那时奉为何要求这圣旨?
——————
时奉求这圣旨也并不是多么喜欢这欧阳渃。
毕竟他也只在幼时才见过这欧阳家的小姐。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奶娃娃,见人只会流口水。
他求娶她,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向表忠心,巩固这一派的势力。
且不说,他本身便与这欧阳家的小姐有婚约。
更何况,欧阳家从先皇还在世起便追寻着现任的皇帝,是稳妥的新帝一派。
他也是新帝一派,内部的婚约只会更好地巩固这一派,同时也是向皇帝聊表衷心。
这或许也是,欧阳家的意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