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嬅看了眼一脸火热的书神和阿玥,咬着下唇思量了片刻,还是轻轻摇头拒绝了,“承蒙前辈厚爱……”
“诶?你这小女娃怎的这么倔强呢?”书神捋着胡子,没有被拒绝的气愤,倒是有些欣赏。
因为但凡换作别人,早就迫不及待的答应,甚至感恩戴德,祖坟冒了青烟。
这狐族帝姬倒好,连连拒绝,借口也不找找。
阿玥无声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阿嬅心里怎么想的,罢了罢了,她不愿意,谁也没法子。
两人能顺利留在齐学堂,已是万幸了。
晴嬅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靠着竹帘挪了两步,将书神方才的话重复说了出来,只不过,对象从书神转变成了另一人。
书神惊愕道:“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想认他作师父!”晴嬅指着竹帘内的男子,从这个角度看,她看到了他的三千银发。
阿玥和白泽都懵了。
它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站立在晴嬅身后,显得她娇小脆弱得不堪一击。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想认主子作师父,区区狐族帝姬,你也配?!”
书神脸色隐晦不定,捋胡子的动作愈发用力起来,揪断了不少白花花的胡子。
这小女娃知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若是知道,还当真是有些不知所谓了。
晴嬅冷冷的看向白泽,它怎么瞧不起她都行,但是别带上狐族帝姬的身份,因为这象征着狐族的地位和荣耀,容不得他人对其出言不逊。
女子的双眸中泛着冷怒之意,黑瞳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还未开口,气势就将白泽震慑了几分,与方才灵动可爱的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晴嬅厉声道:“狐族帝姬怎么了?你一个四脚兽,猫不猫狗不狗的,你以为你就配吗?”
“岂有此理!吾乃白泽神兽!你不过是只臭狐狸……”
晴嬅嗤笑一声,“臭狐狸?”
阿玥在一旁看着,心下有些着急,她很清楚晴嬅动怒时的样子,不会大发雷霆,只会笑的嘲讽又瘆人。
她轻轻拉了拉晴嬅的衣服,示意她别冲动,可后者却直接将她的手扒拉开,神色冷淡又阴寒。
白泽轻蔑不已,“对,臭狐狸,又臭又……”
骚字还未说出口,只见晴嬅已经一跃而上,两手蛮横地拽住了它两边的胡须,用力往后一拉。
“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臭狐狸是怎么收拾你这种无礼的大猫的!”
“你给吾下来!”白泽惊怒道,蹦着跳着想要将踩在自己头上的女子摇下来。
胡子被扯得生疼,像是要硬生生扯断了,偏生上头的女子灵活得跟个兔子似的,稳稳当当的踩在上面。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它有多久没被如此对待了?貌似几百年前有个小家伙就很无礼,可它这会儿觉得头上的女子更讨厌!
“我就不下!今天不好好收拾你,简直是对不起我狐族帝姬的身份。”晴嬅狠厉的说道,手里动作一刻不停。
就在白泽忍无可忍,想要动用法术给她点颜色瞧瞧时,似乎有一股强大又熟悉的力量将它体内的法力给强行压制住,甚至掀不起任何一丝反抗之心。
白泽心下巨震,这……
晴嬅感觉到白泽终于不再乱动,桥准时机,她快速的给白泽打了个盘长结。
没错,不是蝴蝶结,而是极为复杂的盘长结,这是从凡间偷学而来的,她没事就喜欢动手练练,熟能生巧。
现下她无比庆幸能用在白泽身上,哼,谁叫它瞧不起狐族,打了个盘长结,除非它将胡子剃了,否则轻易解不开。
堂堂上古神兽,顶着一个怪异的模样出行,定会引人侧目嗤笑。
由于长长的胡子扯到脑后打了死结,白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加之它那愤怒不甘的表情,更是显得龇牙咧嘴起来。
甚至有些莫名的滑稽。
女子从上方翻身而下,拍了拍手,满意的上下打量着白泽,像是夸赞经她手的艺术品,违心的赞不绝口:“不错,就是这种表情,才能将你身为神兽的威势体现出来,不然整日卖萌算什么神兽?”
“对吧?”晴嬅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大腿,笑颜如花。
见状,书神眼角一抽,对这一身红衣的晴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能想象得到,齐学堂貌似来了位不好惹的祖宗。
只不过……
书神看了眼竹帘后气定神闲,还在品茶的男人,难道帝君他老人家就这么纵容他人欺负自己的坐骑?
这也不应该啊!
就在他出神时,晴嬅三步并做两步,一鼓作气的掀开竹帘。
竹帘被忽然掀开,月光趁机而入,清冷的月光和室内温暖的烛光碰撞,映在了高贵优雅的男人身上,添了一丝丝神秘感。
没有束发,没有戴冠,三千银发披散在地,似是瀑布,似是月光。一身闲适的蓝衣,其上绣有一些精致的花纹,内里是白色中衣。
晴嬅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她还是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像是有一层雾漂浮在男人的脸上,朦胧的让人瞧不清长相。
只是这一身清雅又威严的气质,便足以给他满分。
男人微微侧目,修长白皙的手指举着茶杯,刚好距离唇瓣仅有一寸之远,而另只手则是随意的搭在棋盘一侧。
书神大惊失色,连忙走了进来,想要呵退女子,惊扰帝君,真是罪过啊!
然而当他进来后,还未开腔,就收到了一记冷冷的目光,其中的意思他懂,不外乎就是让他闭嘴。
呃……这?
书神只好摸摸鼻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杵在原地,顺带挥手让在外的白泽“按兵不动”。
阿玥都被惊到了,怎么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了?
看书神那紧张的样子,里面定是大人物。
等等,方才白泽神兽喊里面的男人作主人?
白泽神兽的主人,不就是天地共主烛胤帝君吗?!
该死,她怎么就脑抽的忘了这茬了!明明来之前,她就想到了的,这记性也不知随了谁?
阿玥不由得懊恼,她应该看紧晴嬅的,来时姑姑吩咐过,莫要让阿嬅闯了乱子。
静室内。
男人坐的笔直从容,开口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