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清听到他的话后，眸光一动，出乎意料般配合地开了口，“你好，林凡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感谢你的配合。”李延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下最新刊登的新闻报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案子现在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在你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你将面临一个异常艰难的战役。作为你的律师，我想帮助你打赢这场仗。”
林凡清：“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向警方自首了，能具体说说吗，你想怎么帮我？”
李延自信道，“我能让你无罪释放。”
林凡清面色不改，“具体说说。”
“法官不会因为你承认了杀人，而判你罪。法官看的是证据，法律看的是证据，律师看的是证据！”说到最后，李延斯文的外表被彻底的撕破，嘴角的那抹笑意几乎有点压抑不住，看着林凡清的眼神中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对掌控和胜利的欲望。
“你是说警察现在证据不足。”林凡清一直都很平静。
李延鼓了鼓掌，“没错。你总结的很好。”
“可是我不想活了。”林凡清对于李延给他画的大饼，无动于衷，内心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出去了又能怎样？我爸爸欠下的高利贷我还了十年都没还上，出去接着被人追债吗？我妈妈得的也是绝症，有钱也难治。张裕的家人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出去？”
“你是想用所有人的死亡，来结束这一切吗？”李延犀利地问，“你真的以为张裕死了，你父亲的仇就报了？十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凭你的人脉和能力，怕是只揭露了冰山一角吧？”
林凡清猛然一惊，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愤怒地指着李延的头顶。
“你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李延淡定的仰着头，“我稍微查了一下当年的事，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了，但是幸好还有踪迹可循。”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这些年来一直帮助你们的赵逢炎吗？你父亲是怎么搭上张裕的，欠下高利贷的？是谁在其中牵的线，你想过吗？你父亲一没房子二没豪车，能借到钱肯定少不了担保人，你有查过担保人是谁吗？而且从那之后，你们家每况愈下，赵逢炎的生意却越做越大，你没有怀疑过吗？”
林凡清第一次躲避了李延灼热的目光，低下了头。他问。
“你是说赵逢炎和我爸爸的死有关，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李延回答的理直气壮，“这一切都是我的合理推测，如果我有证据，我早就拿着这些证据，找到赵逢炎对家小赚一笔了，何必找你绕这么大一个弯呢？”
林凡清笑出了声，“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查到了我爸爸的死因，查到了赵逢炎，那也一定知道张裕是w市黑社会的头目吧。你帮我无罪释放，不怕被报复吗？”
李延道：“既然如此，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想凭借着这个案子，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这个领域最强的律师。我找你是要名，你配合我是为了利。我们两个合作，是一场必胜的双赢的仗，你何不放下戒心好好的配合我呢？
......
是李延的车？
周舟指着那辆停在公安局门口那辆白色的陆风，“小舅，李延在。”
邓匀皱眉，“在也是他躲着我们，你怕什么，走吧。”
也是。
*
快到了下班的点。
小李努力的撑了撑眼皮，又猛灌了几口热水，才让自己稍微提了提神。他看着二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值班室走来，疑惑地盯着他们看。
待他们走进，小李终于看清了来者何人，他起身熟稔又恭敬地打了个招呼，“邓律师。”
邓匀随之笑着礼貌地伸出了手，他手指苍白修长，指甲圆润齐整，手腕戴了一个银色的机械表，小李看不出什么样的牌子，只是觉得比自己见过的所有表都好看，那反射出的光芒似乎比头上的太阳还要绚烂。
小李向后稍微退了小半步，抬头看着邓匀。
邓匀按照惯例，先递上了自己名片，又从公文包里拿出执业证书和委托书。
“我想申请会见林凡清，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这位是我的律师助理周舟。”
小李顺着邓匀的介绍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瘦瘦小小一脸学生气的女生，长的白净乖巧，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一个大一个小，单看也算是个小美女。只不过站在邓匀的身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不那么亮眼了。
他简单快速地象征性地过了一遍材料，就把东西又递到了邓匀手里，语气有些迟疑。
“林凡清申请了法律援助，司法局派遣的律师刚进去了。”
“这是委托书，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您能帮忙传达一下，我们受到林凡清母亲的委托为他提供免费的法律服务。”邓匀的表现很镇静，一点儿也没慌乱。
小李点头，“好吧，您在这儿稍等下。”
过了一会儿，小李跑了回来。
“林凡清不愿意见你们。他说他很信任那位愿意为他辩护的律师，让你们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
周舟听后又急又怒，忍不住的从邓匀深厚问道，“你有告诉他新的律师叫邓匀吗？”
“说了，他说很感谢你们愿意帮助他，只不过他希望由那位李律师来作他的诉讼律师。”小李也不常碰到这种情况，他也有些为难。
“卧槽！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周舟眉目一凌忍不住爆粗口。
邓匀无奈，把她的嘴捂住，向震惊到张着大口的小李礼貌地道了别。
他把周舟拖回了车，把包扔到了后座，叹了口气。
“你冷静下，行吗？”
“不是，他难道是做了错事怕见到我们丢脸？”周舟面对这种神反转，被刺激的有点儿想笑。“他说的那个李律师是不是李延？我的天，十个李延也比不上你好吗？就李延那个狗操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周舟越说越不解，越不解越生气，心里的火压抑不住的想要爆发。
“又骂脏话，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邓匀一脸嫌弃，“是不是李延还不一定呢，还有，别拿李延和我比。”
邓匀重新发动了汽车。
“不行，我要找苏瑞，让他给林凡清做做思想工作。”周舟不死心的拿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