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掏枪太突然了，韩宁刚反应过来，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
电光火石之间，韩宁不仅不躲，反而朝前一扑，伸出左手抓住对方握枪的右手，猛地朝上一抬！
“叭！”
刚把枪口抬高半寸，枪响了。
子弹几乎是擦着韩宁的天灵盖掠了过去！
高速旋转前进的子弹，竟是让韩宁头顶发热，就像被一根烙铁擦着头皮刺了过去似的，估摸着可能头发已经被灼热高速的子弹，犁出了一道烧焦的浅沟。
韩宁无暇顾及头顶的情况，右手已经握指成拳，朝这个歹徒的面门打去。
但歹徒的反应极快，竟是猛一歪头，躲开韩宁拳锋的同时，举起左手，抓住了韩宁右手的手腕。
韩宁心中微惊，这个歹徒的力气很大，就算跟自己相比，也丝毫都不逊色！
看来，这是个高手啊！
柳凤蝶想出手帮忙，但还没等她从担架床上坐起身，歹徒就猛地抬起左脚，朝柳凤蝶的肚子踩了下去！
韩宁瞳孔一缩，急忙抬起右脚，朝歹徒的左脚一踹。
两个人重心不稳，一齐朝旁边侧倒了下去。
柳凤蝶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想朝歹徒射击。
但歹徒在侧倒的瞬间，突然飞起一脚，踹中柳凤蝶持枪的右手。
“啊！”
柳凤蝶闷哼一声，手枪脱手飞出，竟是直接飞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上。
那个座位现在是空的，而且距离柳凤蝶有些远，柳凤蝶伸手想够，却够不着。
她现在左腿受伤了，行动不便，着急地朝司机喊道：“司机师傅，请你把副驾驶座上的那把手枪递给我，谢谢！”
“好！”司机师傅抻长脖子，想伸手够到副驾驶座上的手枪。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枪把的瞬间，正在跟韩宁角力的歹徒，突然扣动了扳机。
“叭！”
子弹击中了司机的脑袋！
刹那间，司机朝旁边一倒，就一动不动了。
救护车瞬间就失控了，朝右侧的桥栏杆撞去！
旁边有一个男医生想爬到驾驶座上稳住汽车的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
“咣！”地一声巨响。
韩宁感觉就像突然地震了似的，身体前后剧烈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救护车眨眼间就掉了下去。
这桥下面有一座高耸的岛礁，救护车摔砸在一块礁石上，竟是将这辆救护车拦腰截断！
韩宁跟歹徒随着后半截车厢，掉进江里。
而柳凤蝶却随着前半截车厢，掉入了江中。
韩宁眼看着柳凤蝶随着担架床一起掉进滔滔江水之中，顿时心急如焚，但自己现在跟歹徒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及时出手相助。
“噗通！”一声。
韩宁跟歹徒一起掉进了江里。
两个人在水中一边踩水，一边扭打在一起。
歹徒想朝韩宁开枪，但韩宁用左手钳住了他的右手，同时举起右拳，狠狠地打在歹徒的脸上。
趁着歹徒被打懵的机会，韩宁迅速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韩宁刚想朝歹徒开一枪，突然一排巨浪拍来，把歹徒直接拍进了江底。
汹涌的大浪把韩宁拍打得晕头转向，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又浮起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去寻找那个歹徒了，而是朝刚才柳凤蝶落水的地方游去。
但那片水域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踪影，而且，风大浪急，江水浑浊，韩宁无法看到江底的情况。
在没有潜水设备的情况下，如果要潜入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江底，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在这片水域寻找了十几分钟后，韩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先游回到了岸边。
刚一上岸，他就赶紧打电话给梁继勋，让他联系牡江水警总队，寻找柳凤蝶和那个逃走的歹徒，并用打捞船把沉入江底的救护车残骸打捞上来。
挂断电话，韩宁打车赶到附近的一家户外运动用品商店，买了一套潜水服和一个氧气瓶，又打车回到江边。
他换上潜水服，背着氧气瓶，跳进江里，从柳凤蝶落水的位置下潜。
透过泳镜，韩宁江水非常浑浊，是不是就有一片片泥沙出现，连相距一米左右的地方都看不清楚。
虽然难度很大，但韩宁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潜入江底，寻找柳凤蝶。
但江底只有半截救护车的残骸，连柳凤蝶的半个影子都找不到。
韩宁眼看一无所获，只好重新游回到岸边。
望着浊浪滔滔的江水，韩宁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凤蝶，你现在在哪？”
他一连喊了好几遍，但回应他的只有哗哗的浪潮翻涌声。
几分钟后，牡市水警总队的捂手快艇就赶来了。
韩宁跟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请水警总队的人搜寻柳凤蝶以及那个歹徒。
但水警总队找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找到柳凤蝶和那个歹徒的身份？
失落。惆怅，悲愤、哀伤等多种情绪涌上心头，韩宁的视线渐渐模糊，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与柳凤蝶相处过的那一幕幕情景。
这个大大咧咧的警花给人一种男人婆的感觉，但她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对工作尽职尽责，而且性格开朗，很快就与同事们混熟了。
韩宁还想起，在自己的手受伤了的时候，是苏晓雪和柳凤蝶一起给自己喂的饭。
韩宁还想起，在第一次见面的当天晚上，由于柳凤蝶喝醉了，自己只好把她送到了宾馆，结果，在她醒后，反而以为韩宁是趁机占便宜的流氓。
......
往事如云烟，虽然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但柳凤蝶的音容笑貌，却牢牢地印在了脑海中。
半个小时后，牡市水警总队派人告诉韩宁，他们找了这么久，却没找到柳凤蝶以及那个歹徒，这条牡江的水流湍急，估计这俩人都已经溺亡，并被湍急的江水冲到下游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宁的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非常沉闷和难过，眼眶也骤然间湿热了。
又过了几分钟，一艘打捞船开了过来。
韩宁朝船长嘱咐道：“你好，在你打捞急救车残骸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我们副队长柳凤蝶掉进江里了，很可能就在急救车残骸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