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潇湘和马屹立脸色难看,看着身边的同学对莫茗露出鄙夷的手势,捏着拳头无措。
人太多了,她们两个说了身边的几人,可毫无效果。
程君儿直接跟旁边的男生吵起来。
“你闭嘴。”
男生:“我说她关你屁事,程君儿你欠是吧?”
“你丫的满嘴喷粪,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又怎么样,她就是个土鳖,不知道自己多丑就出来影响市容,恶心,丑是原罪,你程君儿就是欠。”
“我,我打死你个垃圾。”程君儿气的眼眶红红,抬手就去打这个男生。
身边的同班女同学忙拉住她,她这边乱成了一小团。
冷夜莺顺着莫茗的目光,看到了安诗音,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主持老师又呵斥了一遍,可是没用,他小声对莫茗说:“同学,念啊?”
莫茗捏着论文稿子,唇色发白。
作为评委的李校董,他是知道莫茗身份的。
李校董害怕再次引发莫茗发病,隋意又找上门来,他站起来,走到莫茗身边,让主持老师退下,他小声询问莫茗:“你是哪里不舒服?”
莫茗摇摇头,她余光看到了安诗音对她的挑衅,似乎说她不敢读,似乎说她是垃圾。
李校董又问:“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我帮你把论文读出来?”
莫茗收紧了论文稿子,深呼吸一口气,平稳心中的怒气和无措:“谢谢你校董,我可以。”
“嗯,有不舒服要说出来。”李校董转身,拿起话筒,对着台下:“安静,安静,何月月同学依靠着优异的成绩转入我校,她面对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请同学们给予体谅,京大的学生,从来都不是没有素质的,你们接受最好的教育,不是让你们拿来忘记的,展示出你们的绅士,你们的大方,安静下来。”
同学们还想说什么,却无法再说什么,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校董把话筒放入莫茗手上:“没事,读出来就行。”
“嗯。”莫茗轻轻回应他:“谢谢你,李校董。”
李校董回到位置上,引来几个陪审老师的不解。
这李校董,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学生了?
莫茗深吸两口气,走到台上中央,举起论文稿子,有些艰难的开口:“家,家,家是……”
“吔~”一声小小的揶揄声响起,又迅速消失。
安诗音笑的更加的夸张,把她那张美丽的小脸,衬的,有些惊悚。
莫茗咬咬牙,放下论文稿,闭上眼睛,安定情绪:阿意,你一定不希望我不战而退的,就算是输,我起码也战过,对不对?
“我的阿茗,脸好,身材好,脑子也好,那那都好……你是最坚强的……这不是你的错……阿茗,你是最聪明的……”
隋意总是觉得她最好,赞美的话很单调,却从不吝啬给她。
她轻轻呢喃:“阿意,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战,不论输赢,战的气势绝不输。
安诗音,就算让你赢又如何,你永远都是个小偷,就算你赢了冠军又如何,那也是偷我的。
莫茗睁开闪耀着波澜的双眸,抬起了下巴,高傲的俯视台下的安诗音,嘴唇微动,可是没有声音:“你只配躲在阴暗里的角落,偷食他人的硕果,如阴沟里的老鼠,龌龊又肮脏,永远见不得光,跟你,很配。”
安诗音上扬的嘴角,瞬间苍白难看。
莫茗气场焕然一新,放下了论文稿,直视前方,嘴角含笑,带着温柔:
“家,任重而道远。
今天辛苦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天气热,煮点绿豆汤喝喝降暑;
天冷了,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呀!
孩子,加油,不要怕,你会挺过去的;
……
一遍一遍说着,一年一年又一年重复着这些不会变的话,这就是我的妈妈,她没有读过书,她很柔弱。但她在我眼中,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很坚强,伟岸,因为有她,我的心很温暖坚强,她是我温暖的家。
她最常对我说,孩子,我相信你,你是最棒最坚强的。她自己却时常躲在房间里哭泣,她的辛酸和委屈,从不会展示在我眼前,她用她瘦弱的肩膀,支撑了我的一切,她没有能力给我衣食无忧,可她给我遮风挡雨,她把所有的风霜独自承担;她没有能力像别的家庭一样,让我亮丽光鲜,可她给了我最好的爱。
我逐渐长大,开始向外面出发,而她,已有了两鬓斑白,还在家中,等待着我。
我,就是我妈妈的家,而妈妈,不论在哪里,她都是我温暖的避风港。
家,从不是一栋房子,一个躯壳,有人等待,有人守候,无论我在那里,我的心中,都有家,都坚强,都温暖。
你是最聪明的;
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你是最漂亮的。
……
他不会太多甜言蜜语,但他觉得,我就是最好的,他从不吝啬给我赞美,虽然,我在别人的眼中不是这样的。
当我离开了母亲给我的避风港,走向外面,每当我经历风雨,经历磨难,经历落魄,他从不嫌弃我,从不抛弃我,从不觉得,我就是个累赘。
他像父亲般伟岸,他像朋友般仗义,他像孩子般幼稚,他性格多变,他有时候还阴晴不定,他甚至会经常气我气到想打死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他虽然很多缺点,但他会用笨拙的办法,安慰我,用很欠揍的样子,哄我忘却痛苦,用残忍的方式,激励我勇往直前……
……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家,在心中。
每个人都有,却,很难坚守一辈子!”
她的发言很短,甚至还受到了不少同学的讽刺,还有人说她虐狗,还有人说她这么丑,居然有人会跟她谈恋爱,一定是编出来的。
这次,议论声还是有,但很快归于平静。
评选的时候,全校同学,每人都有一票,票上印着同学们的名字。
升旗台上,摆放好了十个投票盒子,同学们,一个一个的排队,整齐的从升旗台,一侧上去,投票,下来。
人群拥挤,莫茗看不到投票情况,她站在台下,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安诗音此刻已经恢复正常,她自信的走到莫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