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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六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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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节并非“留条后路”

这是许多平凡一天中的平凡的一天傍晚,王枣将婆婆服侍完毕,念完了半个多钟头的小说,让她服上半片安眠药,按惯例,婆婆会在半个钟头后睡去,但四五个钟头后,王枣还得过来帮她翻动翻动身子,或许喂上一口水的。

王枣上床跟胖子商量着一件事。

“当家的,跟你说件事咧,如今咱们那旧房空着,不如趁机将它装修一下,将来这房子不一定归咱们的,咱们住惯了这豪宅,回到那老房子时受穷不习惯的。”

“你别吓操心啦,这房子就是咱们的,你没听清咱妈的口气。”

“咱小崽上有姑姑姑爹,下有婶娘叔叔。”

“关键时刻你就不成了,平时嘴挺硬的。”

“留条后路,下星期日开始,我找师傅,夏甲手下有一个徒弟,会干装修活。”

“你不嫌累你就干吧,反证我帮不上啥忙的。”

“你出二万元吧,一年来你抽呀,喝呀……”

“可以。”

“还有一件事,你找辆卡车,将咱家的二手电器及家具装到夏家坪去。”

“又是什么的留后路么?”

“就算吧,胖子耶,这城里就这百十来平米是你的,外面的那点那滴是你的,你看那夏家坪,那水果园,那蔬莱地,池塘,晒谷场,山谷、树林、稻田、山神野鬼全是自己的。”

“你被开除了,夏家坪不属于你的啦。”

“开什么玩笑,我户口还在夏家坪,财产与夏甲没分割,夏家坪是我的。”

“一个十分贪心的女人,要强的女神,有勇气征服任何男人的女王,可惜被那赖什么屁的武松抛弃了。”

王枣:“他会后悔的,已经在后悔了,正在与我负气做对呢。”

胖子:“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乐子。”

当一辆装满着二手家具、家电的大卡车开进夏家坪夏甲的院子时,果然被夏甲阻止进入,原因是“二手货”,霉气。

运货司机与王枣进行了联系,那车开过池塘那边去了,进到了五毛家里。五毛家倒塌的旧房已经重新修好,由于资金不足,王枣私自又托人送给他五万元。这事本来王枣叮嘱不公开的,谁知那五毛在外面放大话,又走露风声,夏甲与五毛又干了一回,好在事发时有人在场扯架。不然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事来。

这车二手货对于五毛家来说犹如雪中送炭。不过王枣的心焦虑不安,有能耐的女人,她备足了一车一手货的家具及家电开进了夏甲家的院子里。

然而,那与夏甲家隔着池塘的五毛家又生出一些怨气来。扬言说要打断夏甲的那只好手臂,全部成为“二手货”。

经人介绍的那位邻村嫂子,其丈夫年前在城里打工被车撞死在街头,车主无力支付赔偿金,能愿坐牢谢罪,嫂子没拿到半个子儿养儿子。

那嫂子三月份就过来与五毛同居,并带来一个二岁的男娃,男娃所有权归死去丈夫的大家族,等带大后再回头过去。

这嫂子与五毛发过大誓,再也不去贪恋城市中的这种那种,不管世界如何演变,包括政权更替,包括货币换版废弃,甚至包括太阳、月亮的更换,他们要像蜗牛一样慢悠悠地守候在这池塘周围,听着那青蛙的叫声,看惯山头上的日出日落。

这池塘里有一只百年老麻拐,它的叫声犹如洪钟,比世界男高音帕瓦罗蒂所唱的《女人善变》的声音还有信心。简诺曾经三次深夜来学习练唱这种声音。

而那夏甲始终没拿出一个周祥的计划来。一会儿说要找一个比五毛那嫂子强得五百倍的嫂子,一会儿说他与王枣还未分家。这隔着池塘的两家互相窥望,互相比拼,互相不满甚至仇恨。

胖子在阴一句阳一句地评价王枣的“留条后路”的伟大计划。

“伟大的女神,是不是看走眼了?”

“绝对没错,你去查查历史……”

“我哪有那心思去读书,把看书的眼力用在看你的身子上的某处还值得些呢?”

“张姐让我读了许多书,懂得了许多理。你妈也是读过许多书的人。”

“我妈过得幸福吗?”

“她有她的幸福呢。她的幸福深着呢。”

“我妈曾经在一段时光与咱爸闹别扭。”

“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知到啦,我是她的亲生儿子都不知呀?”

“啊,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有秘密的。真是丰富多彩。”

“算是乐子……翻过来吧,咱朋友给我介绍了一种药。”

“滥服药物是有害处的……”

“朋友说,这世界有一半的活是靠药力完成的。”

“这是什么时代?”

“就是这样的时代,不算越来越文明么?”

王枣随那胖子行事。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从胖子身上获得那“武松”般的味道来。

这种活是在大阴大自然深处干的,甚至还要背着月亮干的。你看看在这人为的生硬的石头城中,在这五光十色的彩色中,灵魂到达不了那极限的宁静中去,被各种杂意私欲所捕获,叫你放纵你都放纵不了下去,一切都在表面行事,匆匆忙忙,一闪而过。

这胖子捣蛋了一回,心满意足地熟睡。留给王枣的是不尽的思考。王枣的思绪是离不开夏家坪的,夏家坪给了她初婚的欢乐,武松的刚阳给足了她的面子。面对那片山山水水,庭院满满,她割舍不去。

夏三姨父来找过她三遍,夏三在继续创作他的话剧巜夏家祠堂》下期或者是中期,王枣是这戏中的主要角色。

“姨父,我没什么可写的,多写写别的人吧。”

夏三:“我的好外甥女,难得的人材,刚强果断,吃苦耐劳,敢做敢为。敢恨敢爱,难得的新时代的女性。”

王枣:“别把我写得像田小娥那样难堪。”

夏三:“不可能……其实田小娥也是不丑的,是那个丑恶的时代强加给她的。她得到的是人们的同情。”

王枣:“我要向达达、不儿、简诺、夏之姊妹们学习,她们能写能唱,有文化,我很羡慕她们。”

夏三:“孩子,姨在家经常夸你,你是后来居上,超过了她们姊妹们。”

王枣:“感谢姨爹姨娘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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