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去了清水司,走的满心欢喜。
沈安离去之后,沈铭又与刘伯温敲定部分细节,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后,刘伯温也离去了。
空寂的厅里只剩下愁眉不展的沈铭。
沈铭手指快速地敲打桌面,心中思索不断。
挥师西南的计划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开始实施,可眼前城中治安却始终不稳定。
大军西进,后方不稳,始终牵人心悬,不先将悟道珠的事彻底解决,纵使西征也难以全心推进。
引得城中武林中人趋之若鹜的便是悟道珠,若想彻底解决这群苍蝇,重点还是得放到悟道珠上。
“要不然,扔出去一个夜明珠?让他们去争抢?”
沈铭念叨一声,反正系统在手,悟道珠是哪个完全是自己说的算,丢出去一个悟道珠,暂时先将那群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境内全面备战,年后出兵,一统南方。
沈铭心思急转,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曹然!”
沈铭对着大厅外大声喊了一声。
没一会,曹然一路小跑进来。
“今天晚上,把府中的的火铳队和护卫撤掉。”
曹然闻言心中不解,问道:“主子,这段时间深夜闯府的蒙面人络绎不绝,若此时撤去府中护卫,恐怕会让贼人钻了空子。”
“若主子需要人手做事,不妨先从清水司或者军中抽调,左右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对此沈铭倒也并未解释,只是摆摆手说道:“你只管去做,等待事情办妥后,有机会我在于你解释。”
曹然见状,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也不再问,应了声,转身退下去。
……
月黑风高夜。
数十个黑衣人越墙而入,在集庆府中来去纵横,避开了府中的家仆。
“哼哼!”
黑衣人甲不屑地轻哼两声,呵呵道:“说什么集庆府守卫森严,依我看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这沈铭不过虚有其表,不过尔尔。”
一干同伴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来之前还有人笑我们夜闯入府自寻死路,如今,我只笑他们胆小如鼠,错失机缘。”
“这悟道珠活该为我们所得。”
“就是,就是。”
一群黑衣人行到现在,路上也只是遇见了几个不通武艺的家仆,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最后索性也不再掩饰身影,明目张胆地逛了起来。
大厅中,沈铭与周芷若等诸女刚用过晚饭,望了一眼厅外逐渐深沉的夜色,心中急躁。
“按照寻常那群人不要命的劲,这会时间应该入府了才对,怎么现在都还没出现?”
“该不是迷路了吧?”
阿碧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躁意,眉毛拧成一团,移步走来,伸手抚平沈铭眉毛,柔声道:“怎么了?公子还在为何事烦心?”
周芷若见状,冷哼一声,啐了口,抱着大王扭过头,不再看他。
阿朱嘿嘿一笑,并未言语。
沈铭目光对上阿碧璨若星河的眸子,心中微动,背后的手中散发着蓝光的夜明珠出现。
“阿碧,你去把它放回书房。”
说着,将手中的夜明珠递向阿碧。
“悟道珠!?”
阿碧惊讶地看了一眼,摇头道:“公子,悟道珠事关重大,放到书房恐怕并不安全。”
沈铭呵呵一笑,不在意地说道:“你去放到书房桌上,回来后我在与你细说。”
阿碧闻言,想了想,也不再劝,她相信沈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伸出手准备去接。
就在这时,阿朱目光在阿碧和沈铭身上来回逡巡,率先接过悟道珠,掩嘴笑道:“阿碧,我去把悟道珠放回书房,你在这陪公子聊天。”
说着,还冲阿碧眨眨眼睛,暧昧一笑。
阿碧见状脸色微红,周芷若狠狠刮了阿朱一眼,低声骂道:“叛徒!”
阿朱嘿嘿一笑,手捧悟道珠,把玩少许,随后问道:“公子,不先找个东西装一下吗?”
沈铭轻笑着挥挥手,“不必了,就这么一路拿过去。”
闻言,阿朱想了想,也不再坚持,拿着悟道珠,转身离去。
阿朱双手捧着夜明珠,沿着长廊一路往书房前行,黢黑深沉的黑夜中,夜明珠蓝光极尽绽放,连带着阿朱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光晕,格外引人注目。
“今天的守卫怎么这么少?”
阿朱疑惑地嘟囔一声,往日里纵然是深夜府中也有护卫巡逻,可今日一路行来阿朱除了见到三三两两的家仆外,并未看到任何一队亲卫。
旋即,阿朱压下心头疑惑,继续前行。
天空上,乌云遮月,使得阿朱怀中的夜明珠光芒更加明亮,远处的数十个黑衣人惊疑不定的望向蓝光绽放之处。
“这是什么光?怎会如此奇特?”
一干黑衣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不约而同运起身法,急速往发光之地飞速掠去。
一群人目光紧盯着蓝光绽放处,却无人注意到,身后还有几名气息雄厚的黑衣人隐匿的如影随形。
与此同时,光明敞亮的大厅中,沈铭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是时候了。”
旋即,在周芷若和阿碧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转过身,对二人笑道:“你们俩要不要随我去看一场戏?”
二女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同时点点头。
沈铭嘿了声,转身抬起脚步,留下数十道残影,沿着阿朱方向飞掠。
周芷若与阿碧见状,心中更为好奇,也急忙运起身法,紧随其后。
长廊中,阿朱抱着悟道珠,轻快地迈着小碎步,往书房方向走去,路过假山附近,突然脚步顿住。
“什么人!?”
阿朱望向假山下的灌木草丛,轻喝一声。
话音一落,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同时出现,从四面八方将阿朱围住。
领头的黑衣人眼神炙热地望着阿朱怀里发光的夜明珠,冷声道:“小姑娘,留下你怀里的东西,我留你一命!”
呵呵!
阿朱冷笑两声,目光清冷的环视一圈,“竟敢深夜闯府,还觊觎悟道珠,该死!”
闻言,黑衣人眼神更加明亮了几分,呼吸也变得粗重。
方才他只是觉得她怀中的东西神异非常,还不敢肯定那就是悟道珠,可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神物。
“动手!”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爆喝一声,拔出兵器,径直向阿朱攻去。
“既然你们想找死,那我成全你们。”
阿朱目光清冷,眼底闪过一道杀机。
自幼跟着沈铭巢湖起义的阿朱自然也并非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之辈,转瞬间,与一群黑衣人战成一团。
阿朱身法缥缈无踪,兼有北冥神功真气雄厚,指力强劲,纵然一只手对战,却也不落下风。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假山山顶突然一道黑影,激射而出,单手成掌,从阿朱身后袭来。
“卑鄙!”
阿朱爆喝一声,急忙转身,运起北冥神功,一掌劈向身后。
砰!
两掌接触,一股白色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席卷开,数十个黑人被震飞。
激射而来的黑衣人正欲撤掌回身,却发现一股强劲的吸力从手掌中传来,紧接着,浑身内力水潮般地沿着手掌往对方身上流去。
“师兄救我!”
黑衣人心中惊骇欲绝,惊惧地喊了一声。
“师弟,我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道身影从阿朱背后袭来。
阿朱咬牙切齿,双目似有火焰喷出,心中又惊又怒,无奈之下,只得将怀中的悟道珠向上抛出,左手化掌应对。
砰!
双掌相接,阿朱脑后青丝飞扬,衣带狂舞,嘴角溢出一抹殷红。
这时,数道黑影翻滚腾空,直奔空中的悟道珠而去。
“你敢!”
阿朱心中狂怒,爆喝一声。
“悟道珠是我的了……”
空中,一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率先抓住悟道珠,还未说完,便被另一道黑影一剑劈落在地,手中悟道珠再次易手,持剑黑衣人还未将悟道珠收入怀中,便被人生生撞开。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是你……”
那道黑衣人冷哼一声,将悟道珠收入怀中,正欲逃离此处,突然嗅到一股郁金香的气息,身上似被人摸了一把,再抬头,看到一道人影似凌空而行,踏月而行,翩然远去。
“混账东西……”
下方,沈铭来到场中,看到被围攻的阿朱,冷哼一声,脚步轻抬,身后残影数道,两掌分别劈向正与阿朱对掌的二人。
砰!砰!
两道人影被直接轰飞,身体犹如断线风筝狠狠砸落在假山上。
“哇!”
二人落地后,几乎同时呕出一口鲜血,恐惧地看着沈铭。
“师兄,快跑。”
“师弟说的是。”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着起身,转身便逃。
就在这时,周芷若与阿碧也来到了场中,阿碧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阿朱。
周芷若望着带着悟道珠远去的黑衣人,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正准备运起身法追击,沈铭移到她身边,抓住白皙的皓腕。
周芷若美目流转,目光移向沈铭,心中不解。
沈铭摇摇头,并未言语。
“公子,我弄丢的我去把它带回来。”
阿朱咬着嘴唇,她知道悟道珠对集庆的重要性,可如此神物却在自己手上丢了,一时间,心中满是自责愧疚。
说完之后,也不等沈铭开口,直接运起身法,全力向黑衣人消失方向追去。
“阿朱……”
沈铭呼喊一声,却未来得及拉住。
“公子,阿朱姐一个人去恐不安全,我跟去看看吧。”
阿碧望着消失远处的阿朱,心中担忧,连忙说道。
沈铭伸出手拦在阿碧身前,淡淡道:“你放心好了,她出不了事。”
……
翌日,悟道珠失窃的消息布满全城,城中江湖中人纷纷呼朋唤友四处打探,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仅仅半日之后,城中的武林人士便已经确认,悟道珠失窃的消息属实,并打探到悟道珠现下落在了盗帅楚留香手中。
一时间,整个江湖震动,纷纷叫嚣着要维护武林正道,捉拿盗贼楚留香。
城外郊区,小树林中。
沈铭远远地看着阿朱盘腿而坐,打坐调息。
依清水司的能量,追查到阿朱的行踪轻而易举,更遑论阿朱也并未有避开清水司的心思。
现在让沈铭犹豫的是,是应该向阿朱坦白一切,带她回府,还是暂时隐瞒一切,让阿朱继续追击楚留香。
按理说集庆府丢失悟道珠,正常的反应该是他暴怒,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追回悟道珠,而不是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作。
可眼下,集庆城无论军中还是清水司,首要应对的是来年与西南的战争,不宜妄动。
这样一来,最适合代表集庆府追回悟道珠,混淆江湖人士耳目的便是阿朱,一来她出身集庆府,在有心人的探查下,这并非秘密,二来悟道珠丢失她手,责令她寻回,也合情合理。
“算了,算了,还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阿朱吧。她若是不愿意,大不了耽误些西进的时间。”
沈铭终究做不到将所有人当做行事棋子。
看到阿朱即将调息完毕,迈步上前。
阿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猛地睁开双眼,入眼处,便是沈铭温和的笑容。
“公子……”
阿朱惊喜起身,旋即想到些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愧疚,自责道:“公子,我追丢了那个黑衣人。”
沈铭呵呵一笑,温声道:“那个黑衣人是江湖上人称盗帅的楚留香,轻功绝伦,你追丢了很正常。”
“可是,公子,若不能找到他,那悟道珠……”
沈铭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道:“悟道珠没丢,昨晚是我故意调走了府内的守卫……”
接着,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又担心阿朱不信,从袖中再次取出一颗夜明珠,并指着夜明珠说道:“你看,悟道珠不是还在这嘛。”
阿朱看看悟道珠,又看看沈铭,一时间哭笑不得,抱怨道:“公子啊,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下,亏我内疚自责了整整一夜。”
沈铭嘿嘿一笑,收回珠子,没好气道:“你当时跑这么快,我拉都拉不住。”
说完之后,又沉吟片刻道:“阿朱,若你不愿意演这场戏,就跟我回府吧。”
哪成想,阿朱闻言想也不想的应了下来,笑道:“正巧,我趁着这个机会,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接着,又冲沈铭伸出手掌,眨眨眼睛。
“什么?”
沈铭不解。
“公子,有没有什么能调动清水司的信物?”
沈铭想了想,阿朱也并不是个乱来的人,有清水司的信物,到时候也方便她行事,于是,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个令牌,扔了过去。
“清水司副司长的令牌,够你用的了。”
“嘻嘻!”
阿朱接过令牌,放入怀中,笑嘻嘻道:“公子,回去后,替我跟阿碧和芷若小姐打声招呼,让她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往北而去。
沈铭神情错愕,目瞪口呆。
“对了,她身上好像并没有盘缠!?”
旋即,沈铭摇了摇头,清水司副司长令牌在手,这些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