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十倍，要收多少？”阎维浩眼睛瞪着老大，逼视在方枘。

方枘调出讯腾地图，比划了一会儿，才说：“五千部。”

阎维浩掐着指头算了下，感觉不太够，又抓过陈钰莹的手摁把着，吐吐喃喃念数。

尖叫了一声，阎维浩说：“至少要七、八千万！要不要大家卖肾？”

“去去去，你这小腰子，能值几个钱。”方枘讥笑着，看着阎维浩捋起了衣摆，露出腰间一声白刺啦的肉皮。

“姐，我命太苦了，本以为抱上了血红阵线的大腿，眼见就要破产了。”陈钰莹纤臂搭在卡嘉肩头，佯哭起来。

卡嘉说：“妹妹别怕，一会儿咱把他给绑了，找个坑给埋了。”

面对非议，方枘好整以瑕，抄起手机拨了杜阳笙的电话。

……

“八千万啊，小意思。给你凑个整吧，一个亿。还是打你以前那个账号吧？注意别用这个账号挂微信、支付宝啊，现在海外诈骗很严重……”

“谢谢杜哥了。”

“对了，这事就别和你嫂子说了。”

“嗯，一定守口如瓶。”

方枘收了手机，得意地望向诸位。

看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方枘扫了下手机界面，免提是开着的呀，难道他们聋了吗？

“诶？”首先打破沉默的卡嘉，向陈钰莹询问了下。“妹妹，上一回我给你说的买辆布加迪定制款的事儿，好像就要实现了吗？”

陈珏莹仔细回想了下，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说：“我记得你说是要简配版的呢。”

“奉劝你好好想想……”

“对对对，我糊涂了，姐，你就是要的定制版的，没错！”

阎维浩也发声了：“我也想起件事，那次喝酒时，枘歌说给我配辆奔驰400呢。”

方志合快言快语：“不对，你说要奥迪a6的。”

阎维浩揪了他耳朵，说：“小子，我和白白都要成亲了，你还给我杠？”

方志合搔搔脑瓜，说：“不好意思啊浩哥，除了拖拉机，别的机动车我都不懂。你爱要嘛就要嘛吧，反正不是我的钱。”

方枘啥咳了一声，说：“见钱眼见。还是人家陈钰莹和方志合品格优格秀，不光揭发混水摸鱼者，而且自己无任何索求。”

“别介！”陈钰莹几乎叫了起来，看方枘望向他的讶异的表情，才觉失态。羞红着小脸，择着鬓间的发丝说，“其实我想揭发坏人立功表现，争取枘哥的恩赐的。”

失望在叹了口气，转向方志合：“你呢？”

方志合嗫嚅着，说：“我……其实也指望着枘哥给赏点。”

方枘甩捋了把油光闪亮的后背头，说：“这、这都一帮什么人啊这。”

卡嘉笑了笑，说：“好了，有俩臭钱就别嘚瑟了。我问你，杜阳笙为什么出手这么大方？而且是掏私人腰包。”

方枘说：“不过是种瓜得瓜而已。赵洪金及其兄弟们的资产悉数落到杜阳笙手里，少说也有三四个亿。而其中的渠道、市场等无形资产，还有千画村理事会长的职位，更不是钱能买到的。”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说：“整个过程，还不是参血红阵线成员合力策划的。他杜阳笙赞助我们，还不是理所当然？”

“哈哈——”卡嘉说，“平时你装出一副单薄名利的样子……”

陈钰莹打断卡嘉，起了身摇晃着腰肢，不断的扑拉着脑门，歪着嘴拿脏拿调地模仿说：“我方枘，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安安静静地画一幅画……”

阎维浩和方志合望着陈钰莹嘎嘎大笑起来。

“现在看来不光口是心非，而且，”卡嘉跟着陈钰莹的尾音凑趣，“而且，胃口出奇的大。”

“不大行嘛。”方枘说，“没见你们刚才见钱眼开，如狼似虎的样子，让我感到压力巨大呀。再说，咱血红阵线要招兵买马，攻城略地，没有钱不行啊。”

卡嘉说：“说得好。但你既要重实务，也要多看看《原生主义概论》，这可相当于一个公司的章程纲领哦。”

“好啦，我看就行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方枘看去，有七个男子迈步进来。

为首的是抗着染血链锯的托马斯，和他并排的是乌墨声及一位白发独角的老者。

三人后面跟着四个汉子，和托马斯一样，都戴着人皮面具，上面业已残破，露出腐烂发臭渗出脓血的皮肤。

这些人一进场，除了方枘几人，别个撒丫子走人，吸烟室中顿时变得空空荡荡，更显得烟雾缭绕、障气扑鼻。

托马斯在屋里中间一立，右臂擎着链锯高高举起，摁了下起动扳机后，鱼骨般的锯链沿着长圆形的导板转动起来。随着沉闷嘶哑如凶兽的嗡鸣声，源质携着黑烟升腾起来。

卡嘉向阎维浩、陈钰莹、方志合吩咐：“你们先出去一下。”

方枘站起身，转向新来的几位，笑了笑，上前和老者握了下手，说：“是林老吧，幸会幸会。”

“在下正是林风。”老者说，“方枘，你们红方要努把力了。乌师所创的《纯真年代》一枝独放，遥遥领先啊。”

“是啊。”方枘说，“根据评委会的安排，是大后天十点统一计票，决出胜者，是吧？”

“嗯。你的时间只有两天多一点了，做为边城评委会代表，希望你能后来居上，为中土扳回一局。”

方枘说：“太感谢了。林老也知道，我把一条手臂都搭起去了，能不全力一赴嘛。”

乌墨声在一旁阴冷地笑笑，说：“我看是徒劳无功吧。”

“乌师有点心急了。”方枘笑说着，指了指离斜对角的桌椅，“坐下聊聊吧。”

三人坐了下来。当啷一声，托马斯把链锯往桌上一扔，蹦出了一团火星。

“你就是托马斯吧？”卡嘉瞥了他的人皮面具，以及染血的吊带围裙。

“怎么，要不要哥在你脖子上开个凿？”

卡嘉咯咯一笑，说：“可怜啊，没教养的弃子，半个世纪过去了，还没点长进。”

托马斯大吼一声，回身抄起了电锯。

乌墨声慌忙摁住他，低声说：“老大，老大，你打不过她。”

托马斯听了，怒气顿消，身上暴起的肌肉瞬间软沓下来，把电锯轻轻地放回，人皮面具上露出尬笑，说：

“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卡嘉女士，哪儿有修电链锯的。这地狱的家伙什一到中土就水土不服。”

“是嘛。”卡嘉扬了扬手，说，“我一个女孩家，电锯的事不大懂，但哪儿皮痒了，我倒能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