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哎哟，正门这不是开着吗？”没等她说完，秦臻抢过话，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去。
四个守卫一见，纷纷往前一步，他们可是记得柳氏的嘱咐，让他们千万不能将这两人从正门放进去。
秦臻这下是真的火了，但她并未发作，袖口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眼中瞬间蓄满了泪花，冲着不少人来人往的大街哭道：
“天呐，侯府正房跟嫡小姐回家，不迎接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走正门，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啊……”
方嬷嬷一愣，没想到她会来这招，一下子惹来不少人指指点点。
“永信侯家的大小姐不是那位京城第一美人儿吗，这位是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位是姨娘生的，正妻跟嫡女早就被送去别处了，说是身子不好。不过也真是奇怪，居然让这等身份的人走侧门，还是头一遭见。”
“嘿嘿，莫不是管家的姨娘给的下马威？”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难听，方嬷嬷慌了，这些话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柳氏虽说能哄得她开心，但在老夫人眼中，终究没有让侯爷休妻，且对嫡庶极为看中，知道这是的话，定会狠狠责骂柳氏的。
于是赶紧朝那几个守卫使了使眼色，忙笑道：“小姐哪里话，不过是怕您跟夫人这么多年在乡下，看到侯府这等气派的大门，难免会心中生畏。您可别哭了，老夫人还等着您跟夫人去磕头呢。”
说着，想上来拉人，秦臻佯装伸手，却突然往后一仰，摔了个屁股蹲，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挂着泪珠不可思议看她。
“嬷嬷，你为什么推我？”
“我？我哪有推你？”方嬷嬷傻了，她就用了那么一丁点力气，怎么可能……定是这丫头故意装的！
姜素汐见状，纵使再好的性子微笑也挂不住了，将女儿扶起来后，面色冰凉，“还请王管家前方带路，莫再叫人看我侯府笑话了。”
王治瞥了方嬷嬷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含笑做出请的手势。
一行人进了府，众人的热闹看完，津津有味的点评着刚才看到的事。
无非就是姨娘上演下马威，恶奴欺主，正妻尽显大家风范不计较。
一路上，秦臻委屈的不得了，却又一脸我有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
姜素汐虽然嘴上不说，面色却没好过，两个丫鬟也是愤慨无比。
察觉到王管家似有若无的眼神，方嬷嬷别提多难受了，这么多年这位管家一直保持中立，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现在怎么看都是要帮忙告状的意思？
长廊连着花园，一路来到后院，奇石异树，景色美不胜收，但这一行人却无心欣赏。
正屋外，丫鬟们提着食盒从里面走出，见到她二人，屈膝行完礼便下去了。
这里是内院，王管家不便再进，行了礼便往外去了。
此时屋内，老夫人已经起筷，感觉到门口一暗，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将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入秦桑碗中。
秦桑面色含笑，微微点头，“谢谢祖母。”
两人来到门口便看见这样一幕，姜素汐眯了眯眼，握紧的女儿的手，深吸一口气，领着她来到老夫人身旁。
“儿媳见过母亲。”
“臻儿见过祖母。”
老夫人没说话，又将一道菜夹给赵氏。
赵氏喜笑颜开，瞥了屈膝的母女两，道了声谢后，阴阳怪气道：“哟，到底还是进来了，还以为得用八抬大轿去请呢。”
三房的林氏没说话，不过冲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夫人依旧没说话，正夹着菜，秦臻便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天真的望着她：“祖母，为什么我跟我娘不能从正门进来啊？”
柳氏拿碗的手狠狠一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心中一阵忐忑。
一眼过去，老夫人夹菜的手也是一顿，很快意识到什么，瞥了柳氏一眼后，这才朝秦臻二人看去。
“起吧。福清，加两副碗筷。”
身后的嬷嬷立刻应声，朝人使了使眼色，两张凳子跟碗筷很快摆放好。
姜素汐缓缓坐下，秦臻却没坐，伸手半捂着屁股小脸幽怨。
方嬷嬷看的心直抽抽，她怎么觉得这丫头又想告状的节奏？
“怎么不坐。”果然，老夫人发话了。
方嬷嬷赶紧上前一步抢答：“回老夫人的话，方才在门口，奴婢不小心碰了大小姐一下，让她意外摔倒，奴婢有罪，还请老夫人责罚！”
赵氏翻了个白眼，“不小心碰一下就摔了，还在大门口？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倒是林氏担忧的看了一眼，“可摔得严重？是否需要请大夫？”
柳氏当即放下筷子，一拍额头，“臻儿身份尊贵，赶紧去请大夫！”
“慌什么，不过摔了一跤，回去拿油抹一抹便是。”老夫人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随后冲方嬷嬷道：“扣一月月钱。”
“是。”方嬷嬷一颗心顿时放了回去，恭敬站在一边。
柳氏登时不敢再言，冲姜素汐抱歉一笑，有些无奈的样子。
秦臻见状，心中冷意更甚，但表面依旧诺诺，“臻儿没事的，以后不从正门走就是了，平白惹得祖母不高兴，真是臻儿的过错。”
原本已经不再提的事再次被提起，柳氏的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勉强一笑，正准备开口，一边秦桑黄鹂般的声音传来。
“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误以为夫人母女是不重要的人，才会如此怠慢，等找出究竟是谁，得狠狠责罚一番才行。”
这番话，即是说她两的打扮跟下人无疑，又将责任推到下人身上，手法并不高明，但足以揭过此事了。
秦臻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位姨娘说的对，定要狠狠惩治才行。”
这下，秦桑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就连赵氏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好在很快，秦桑的笑容恢复正常，音色带了几分疏离：“姐姐认错了，桑儿比你还小上一岁。”
“哦抱歉，我见你叫我娘夫人，还以为是……啊哈哈，原来是二妹，王叔在路上跟我提起过，今天一见，果然容貌倾城，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