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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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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大臣们发现,是由宸王代替了皇上上早朝,许是因为长公主不愿再上朝的缘故。

将军府剩余的外姓女眷要么改了嫁,要么回娘家投靠了兄弟姊妹,要么随夫君去了……

只有少数还待在将军府。

宸王会看在姐姐的份上,会定期发放一些银子给这些女眷。

这些女眷不想白白用这些银子,便充当起了长公主的婢女,将军府都快变成公主府了。

韩术清也终日无事可做,就爱发呆。

宸王怕姐姐无聊,也为转移她的痛苦,便派人给她送去一些会皮影戏的手艺人。

可韩术清觉得吵闹,才两日便将其送回。

是日,天朗气清,宸王又派人送去风筝。

谁知韩术清一看到风筝,便赶紧叫人拿走,自己又躲回了房间,又是整日整日发呆。

在房间里发呆总并不是在外面晒晒太阳。

彩云便让人在院子里安上了秋千,韩术清这才出了房间,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不许旁人推她,只许自己用脚慢慢地荡。

“从前,在东宫的那会儿,策策经常带我荡秋千。”韩术清双目无神道。

彩云默不作声,就是望着她。

“是不是我不去理皇兄,皇兄就不会死了。”韩术清说着说着便哭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与皇上之间生分了,只有彩云知道,她不去看皇上,只是在自欺欺人,不希望皇上死。

“要是连皇兄都没了,我该怎么办啊……”韩术清哭着说。

“皇上不会死。皇上不会死。”彩云开口安慰道。

“我真的好累啊……”韩术清抽噎着。

宣政殿。

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终日卧病,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这日突然对程志道:

“给朕送点吃的来,朕饿了。”

程志惊喜万分,赶紧去了吩咐了御膳房。

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一人,透过窗子好像看见了飘雪,他连忙扶着床板起身了,好似忘记了自己的病。

他扶着墙走到了殿外,果真是雪。是崇焘八年的初雪……

他满脸笑容,伸手去接雪,真有那么一瞬,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好兄弟的死,忘记了决裂的妹妹……

他望着殿前的地上慢慢积起的雪,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在和妹妹弟弟玩雪。

是那个身着淡蓝色服饰,而不是这个身着龙袍的自己。

弟弟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十一皇子,而不是现在能在朝堂上淡定处理政务的宸王。

妹妹也是那个粉衣的少女,也不是那个昔日的红衣长公主,也不是现在服丧的身着素衣的将军遗孀。

妹妹突然转向他,望着他笑道:“皇兄,快过来!”

他知道自己的会有幻觉,可那一刻,什么都忘了,真如回到了过去一般。

竟使他放开了扶着墙的手,向“妹妹”走去……

将军府。

“公主,下雪了,我们回去吧。”彩云道。

韩术清晃了几下秋千,道:“我想看会儿雪。”

“那彩云去给公主那件衣服。”彩云刚要去屋子里,便有小厮慌忙走来,道:

“公主,快去皇宫里吧。”

韩术清那刻什么也不装了,什么都不管,立刻上了刚备好的马车。

待她赶到皇宫时,已为时已晚。

皇宫已经乱了……

崇焘八年,冬,世祖皇帝崩,是日正值初雪……

程志殉了主,皇后已经哭晕过去,太子和公主还在疑惑“父皇怎么睡个觉,怎么多人在哭”,只有王凌宣冷静地可怕。

韩术清和王凌宣一个样,却心境不同。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还觉得只是皇兄睡着了,一会就醒了。

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皇兄,便出了宣政殿。

只是刚出了宣政殿,便腿一软,跪倒在雪地里,任凭彩云怎么扶都扶不起。

“公主,您别吓彩云。”彩云扶不起她,干脆抱着她哭了起来。

“没了……”她像中了邪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什么都没了……”

说着说着,她含着泪大笑起来。又推开彩云,独自起身,发了疯地笑起来,像个疯子似的玩起了雪。

王凌宣过去想要阻止她时,她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雪地里,身上的丧服与雪几乎融合在了一起……

当韩术清醒来时,王凌宣已经在她眼神里再也看不见什么了,无神得犹如瞎了一般。

眼睛睁开了,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躺在那里。

王凌宣也害怕,若不是还有鼻息在,真以为她随皇上去了。

曾经那双最清澈明亮的眼睛,如今已是暗淡无光了。

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足足有一个时辰,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对彩云道:

“陪我去兰若寺。”

兰若寺是京城最高的地方,而且正值初雪之际,风景自是优美,可韩术清没有心情再看风景了。

韩术清望着坐在她面前的法师,问道:

“玄一法师,可否帮我看看,是否克子、克夫……克兄。”

玄一法师淡定地答道:

“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何必计较那么多。更何况,带天命的人,磨难大。施主,许是您就是那个带天命的那个人吧。”

“我宁愿不是……”韩术清弱弱道。

她出了寺庙,忽而转身回望着庙门上的牌匾,盯了许久……

突然释然了样子,笑着对彩云道:

“走吧。”

彩云望着她的背影:她现在就连笑一下,都那么吃力了……

宸王刚到了长福宫,却不见姐姐,还以为她回将军府,问了宫女才知道她去了兰若寺。

刚想去兰若寺找她,韩术清便回来找他了。

宸王见姐姐脸上没了痛苦的样子,还以为姐姐渐渐地看淡生死了。

谁知,韩术清道:

“术辰,阿姐打算出家了。”

宸王为难,但一想,这既然是姐姐的选择,便也不好干涉。

想来也好,免得姐姐住在将军府或是皇宫里睹物思人,终日郁闷,而成疾。

“好,既然这是阿姐的选择,术辰必然支持。只是阿姐千万要注意身体。”宸王道。

韩术清只是笑笑不语。

将军府。

一个生命逝于初雪,另一个生命生于初雪……

陆晚霜刚经历九死一生,便偷偷地抱着孩子,连夜赶往临安,敲开了卫府的大门……

韩术清在佛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耳旁听着诵经声,意识逐渐迷离。

到了该剃度之时,庙外却有些人声。

有人来告诉她,是来找她的。

韩术清望了一眼师太,见师太点了点头,她便出去了。

见来者是宸王,她又惊又喜,又望向他身后,是群大臣。

宸王道:

“阿姐,这几日,我不过是代理政务,现在皇兄不在了,应当由太子继位。陆太傅在皇兄驾崩以后,便归隐了。我也该回封地去了,免得有人说我狼子野心——所以,恳请阿姐,能回去,辅佐新帝。”

他说着便跪了下去,韩术清连忙拉住了他。

她抬眼见那群大臣也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

“还请大长公主,回去辅佐新帝。”

“阿姐,新帝才四岁,如果你不回去,只怕会让奸臣当道。”宸王又道,“倘若你不答应,我们便不起了。”

她傻了眼,只会望向师太。

师太走到她身旁,小声道:“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心作心是。”

崇焘八年,先帝崩,其子韩承泽继位,改年号为佑新。册封贞淑皇后为皇太后,王贵妃为太妃。

佑新元年,改制,设丞相、副丞相,取代了太傅最高官职之位。册封顾淮为丞相,肖临汝为副丞相。

册封原车骑将军卫晗,为大将军。

年仅五岁的佑新帝登基当日,璧合珠连,河清云庆,所见之处,皆为祥瑞,有人猜测道:

“佑新帝必是一代明君。”

将军府里没有一个人,韩术清听说了陆晚霜生完了一个女婴后,不几日便自缢与房中。女婴不知去向。

她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淡淡道:

“她解脱了……只是那女婴……”

此后七年,韩术清一直都在找那孩子……未果。

佑新七年初,韩术清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从前时常发呆,到现在时常手里拿着一支蝴蝶流苏簪,望着望着便发起了呆。

佑新八年,韩术清已经瘦得可以被风刮走了。

那晚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得知她大口大口地呕血,王凌宣率先赶来。

太医把过脉后,道:“怕是油尽灯枯了……”

她得知后,不舍地抱着王凌宣,哭道:

“怎么办,我要走了……皇上才十二岁呢。”

王凌宣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

韩术清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拿起了纸笔,在上面写着:

“亲贤臣,远小人。

减刑罚,薄赋税。

休生息,顺民意。”

放下笔,吹干了墨水,折了起来,塞进一个信封,在上面写下:吾侄亲启。

一切都好了以后,将那信递给王凌宣,道:

“王凌宣,麻烦把这个替我转交给皇上。”

王凌宣满脸傲娇,推开她手,道:“自己去。”

“你帮我给嘛,我估计撑不过今晚了。”韩术清撒起娇。

“谁说的?你是阎王啊?睡觉!今晚本太妃勉为其难地在这里陪你。”王凌宣说着便躺好盖上了被子。

韩术清笑了笑,将那信封放在了桌上,去她身旁躺好……

第二日,雨停了,地上还有些湿,王凌宣还没醒,韩术清便醒了。

韩术清还未梳洗,便站在寝殿外,望着远处。

“公主?怎么了?”彩云过去给她披上衣服。

“想晒太阳。”

彩云便默默地拿出来一个躺椅,韩术清躺着躺着,日出了……

是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她又睡着了,她梦见穿着与他初见时的那身粉衣。

他与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擦肩而过……

她慌忙去追上他,他笑着拉住她的手,道:

“和我走?”

“好。”

王凌宣醒来时,只见她安逸地躺在躺椅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只蝴蝶流苏簪,面带微笑……

佑新八年,大长公主薨,年三十……

王凌宣亲手将她留下来的那封信给了皇上。

在太后的提议下,皇上将那十八字刻在了一个大石块上,置于宣政殿殿前。

不几日,西丹王投湖自尽,由珞坤公主之子韩七七,改名为蓝景硕以后,继位。

大长公主去后不久,太妃亦患上病,据说最后一个晚上,太妃说:

“想喝从前发烧时喝过的鸡汤。”

其侍女一宁求太后亲自做完鸡汤,听起来荒唐至极,但太后的确亲自做了。

喝到那鸡汤以后,王凌宣才发现,那时自己对还是皇后的太后怨恨时,还是喝下了她做的汤。

喝下汤后,便平静地去了……

王氏太妃,于佑新八年年底,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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