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一派风平浪静，荣辞方才修书一封，送往偃师手里，还没有喝口茶的功夫，就又接到了消息，说四皇子府暗中搜查林府人员来往的痕迹。

许狸困得打了个哈欠，“这次要再说南朝刺客与他无关，可就没人信咯，林府那里还没刚冒出了点动静，他就不打自招的上赶着排查来往痕迹，真是不长脑子。”

荣辞摇头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荣彦若真没脑子，也活不到这个时候，再说了他都能搬得动南朝摄政王府做外援，可见胆大包天。”

许狸扯了扯嘴角，“可不胆大，三年前上元殿那场火，还不是他与他那母妃做下的好事，只可惜，如今……他的对手换成了只老狐狸，若不是你这些年将朝政大权把持的太严，四皇子倒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在明月关害了林老将军一家不说，还敢与南朝那只老虎谋皮。”

“你当栾子襄为何要与他助力？”荣辞冷了眸光，笑意不改，三分慵然。

“为了什么？不让北央好过呗，他青年丧妻，整日里东讨西杀南征北战，南魏又风雨飘摇，幼帝疑心病重，他想不开，报复世道，就想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呗。”许狸略一顿，“嘿”了一声，倒豆子一般说了一串。

荣辞撂下了笔，整个人忽而沉入了幽暗，他道:“他想报复的不是世道，而是我们。”

“什么意思？”许狸脊背一凉，汗毛倒竖。

“你怕是忘了，汝华公主是怎么死的。”荣辞缓缓勾唇，深睨了他一眼。

许狸忽而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他怎么不知道，南魏大公主死之前，那碗伪装成正常汤药的堕胎胭脂散，正是他亲手熬的。

他亲眼看着栾子襄，毫无差距的亲自将药送了到汝华公主面前，害死公主的最后一刀，是由她自己的如意郎君亲自操手。

栾子襄亲自杀了自己的妻儿，只怕这辈子都再也不敢去拜他们的灵位，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没有放弃三年前毫无踪迹的凶手，直至今日还在苦苦追寻。

荣辞见许狸沉默不语，亦沉了沉眸，当年迫害汝华公主，翻覆南朝江山的幕后主使正是他，可他毫无愧疚，这本就是那些人欠下的债，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好了，记得隐蔽我们的痕迹，不要被栾子襄的人察觉首尾就行，如今我们占了太子府，身份倒也隐蔽，不会有意外。”他瞧了许狸一眼，又道:“荣彦那里随他去查吧，这些东西自有皇帝的密卫，为太子府善后，不必我们费心处理。”

许狸磨了磨牙，“你的人皮面具可要到时候了，要是偃师再不回来，可就等着原形毕露吧。”

他想这里有恍然大悟一笑，“哎，到时候见到你不是北央真正的太子，是个冒牌货，你看林府那女将军还要不要你？呦，可别跟人家白睡了这么久，最后被抛弃了吧？”

幸灾乐祸的笑声顿时扑面而来。

荣辞懒得理这欠揍的人，“她还有救命之恩没报，跑不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到时候被人扒了狐狸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