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殷小主，不是你将宫女小娟指控为嫌疑人的吗？怎么你又要替她辩护？”孟掌正忍不住惊呼了出来，神情也是讶异极了。

原本端庄温和的宫正司掌正，此刻竟瞪圆了双眼，做出了如此失礼的举动。

“孟掌正。”何司正倒是面色不惊，将人安抚了下来。只是她的双眸中，有耀眼的亮光闪过。

何司正难得露出了些微笑容，朝殷希清问道：“殷小主能说说理由吗？”虽说何司正是在向人寻求答案，可她的语气中可并没有任何疑惑。

“这…这是因为…”似是因为羞愧，殷希清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便低下了头。

何司正见状则温和地安抚道：“殷小主，请不要介意孟掌正的话。”

听了这话，殷希清这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上午将覃小姐救出来之后，是我冲动了。因为在裁判的时候，宫女小娟不是在撒谎吗？若不是钟司籍临时赶到，怕是根本没办法证明覃小姐的清白。所以…”

少女顿了顿，脸上是倾泻的歉意。

“所以，我才一气之下，说出了小娟可能是幕后凶手的话来。”说完，殷希清又急忙大声地补充道：“当然了，我也并非凭空诬陷。毕竟小娟自称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声称自己与凶杀案没关系，却又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香囊的事情上撒了谎。怎么看，都很矛盾吧？”

似是自知理亏一般，殷希清偷偷抬眼望向了何司正，却见后者的脸上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果然，被何司正看出来了。她也察觉到了小娟可能经受危险吧？不然当时，她也不会爽快地答应我那近乎无意义的控告。

孟掌正听了殷希清这话，脸上不禁绽开了一抹真心的笑容。但即便如此，她也仍然遏制住了声音中的喜色。

她以袖掩唇，略含责备地说道：“殷小主，就算获得了陛下的许可，您也不应该如此胡乱行事啊！若是扰乱了案情调查的进度，怕是连陛下也会被惹怒了。”

殷希清只觉得这宽大的宫装袖，都遮不住孟掌正欣喜的微笑。不过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何司正发话。

毕竟，殷希清费这么大功夫说这么一通，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罢了——降低孟掌正对自己的警惕。她只是随口说出了小娟的名字罢了，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这样的说话，或许也能减少小娟在宫正司内部被暗害的可能性。

以及，她想顺便借此向何司正表明自己的立场，暗示自己将对此案插手到底。至于孟掌正的问题？上午审判之时，孟掌正露出的破绽已经足够多了。

不知这孟掌正平素行事是否也如这般“粗心大意”。若真是如此，怕是何司正也早早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来，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发落罢了。

何司正没有回应孟掌正的期待，反而笑了笑，道：“殷小主虽说是随口一说，但是托她的福，下官才能从宫女小娟口中问出新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