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云淡风轻的凌雪霜，紧张过度的殷希清反倒像那个惹恼后宫宠妃的小秀女。不过，她也仅仅紧张了大半日。

因为，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储秀阁内便发生了惊天的变故。

有人死了。

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吵嚷声，殷希清眨着眼睛醒来了。少女猛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还难得地见到凌雪霜留在房内的场景。

大美人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正偏着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明明今日平静无风，可湖水中却不时地翻着涟漪，娇嫩的荷花不禁左右摇晃，纤细的花茎似乎都快给晃断了。

见少女醒来，凌雪霜立马看向了她，略含迟疑地说道：“宫女萋草…死了。”

什么？

殷希清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脸颊，“阿霜，你刚说什么？”

凌雪霜望着少女那满含希冀的目光，还是狠下心继续说了下去，“宫女萋草于房内死亡，宫正司的人已经来了。”

殷希清愣了一瞬，连忙下床系数换衣服。凌雪霜则立刻走出房间避嫌。

待收拾好后，两人火速地往现场赶。路上也有遇到其他听到消息的秀女，她们健步如飞，一反平常端庄的姿态。

案发现场就在萋草的房间。

储秀阁中的宫人分别住在三处。礼教司仪章嬷嬷住在东西厢房的交汇之处，那是储秀阁的最深处。

何司正和于司宾虽说每日会按时来储秀阁点卯，却并不会留宿于阁内，仍然住在各自的尚宫局和尚仪局。

余下的八位小宫女，则住在正堂东西两侧偏后的厢房之内，距秀女所住的东西两侧厢房的入口，也有一定的距离。

在鲜花草丛的掩映之下，若非刻意，一般人也不会误入宫女的住所。

可如今，正堂东后侧的四间厢房便被小太监们整个圈了起来，何司正和章嬷嬷则说这话，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萋草的屋子在最东侧，门上贴了大大的两张封条。

秀女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宛若一群嘎嘎叫的鸭子。她们的面色中既有对杀人案的恐惧，又有那么一丝打破日常生活的兴奋感在。

而最爱打听消息的张芭珀，更是大胆地挤到了何司正面前，问道：“何司正，敢问犯人找出来了吗？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无可奉告。”

这样说着，面色凝重的何司正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额头都出现了一个“川”字，似是愁苦不已。

她看了章嬷嬷一眼，后者立刻高声说着：“肃静。今日课程取消，请各位小主回房休息，等待审问。”

全场人静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审问？我可是秀女！况且我又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审问我？”

“听说，宫正司有很多逼供手段…若是找不出犯人，是不是会有人被拉出去顶罪啊…”

听着这些话，何司正的面色逐渐变得铁青。章嬷嬷也换了更严厉的语气，冷酷地警告道：“若是各位小主不配合，那么老奴只好去求陛下，将某些秀女给遣返回家了。”

众人这才噤了声，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