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改变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说实话，再一次见到刘畅，她根本不看好他，不是因为她曾喜欢过他，也不是因为他跟自己的同班同学在一起，毕竟那都是上学时候的事了，她不是一个愿意计较的人，

姜茶在意的是他这个人，还是那个问题，不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当做不存在的问题，继续跟她在一起吗？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存在一定的问题？原谅她把刘畅想的这么坏，她真的舍不得很张可。

回到住处，姜茶径直向房间走去，期间她一言不发，很安静，这反差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张可的注意力。或者说，她的反差与正常之间只差了几句话而已，她就是这样的少言少语，在张可看来。

她现在许是满脑子里都是刚刚和刘畅之间的画面，虽然之前偶尔也会在一起吃饭，但说道正式见面，这还是第一次，她难掩自己兴奋的模样，感觉似乎要睡不着觉了，也迫不及待的想跟姜茶分享。

忍不住，敲开姜茶的门，躺在她的床上，歪着头与她问起：“刚才我们走后，你和林七都说了些什么？”，

姜茶早早的换上睡衣，面无表情的平躺在床上，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过身与她面对面说话，

“倒是没说些什么，就是闲聊”，

其实她也记不清，刚刚自己和林七都说了些什么。

张可并没有继续询问，她倒也没有在意她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是想要找一些话题，想要多说说话。

“那你呢？你和刘畅说了些什么？”，姜茶侧过头看向张可问道。

张可想了想说道：“我们…我们说了好多。说到关于我的，还有他的”，

“那你已经了解他了？”，姜茶试探着又问道，

“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张可的回答完全是出自于自己的感受，

这样的语气也使得姜茶更加接受不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逐渐加重，变成了质问。

不过，张可并没有注意到姜茶的话有什么问题，她想着她们以前见面时的画面，眼睛里冒着星星，

紧接着她说话时，语气显得失落，

“他还没有跟我提这件事情”，

不知怎的，姜茶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她的手放在张可的手上。

轻轻拍了拍，说道：“快睡吧”，

说完她闭上眼睛。

纱帘被风吹的一起一落，张可看着她睡去的模样，借着窗外别人家的灯光，她将姜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画面，嘴角弯起，逐渐睡去。

夜里，姜茶摸着她发凉的手臂，将被子拉过来替她盖紧了些。

雨后的空气是潮湿的，他们说这是天在哭，所以也是令人安慰的。

上海的雨很多，雪却下的极少，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季节变换得那么快，似乎就如同人一样，这段时间，她好似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张可与刘畅迅速的发展着。

雨滴顺着她的头发划过她的脸，好似替她在哭，身边走过很多人，她们大多是匆匆而过，顾不得抬起头去看一个站在雨中发呆的女孩，

她的头发很湿，在雨中渐渐变了形状，有些微卷，很像那绵羊身上的羊毛。

这样狼狈的模样，被林七看在眼里。

起初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当他走过来瞧着姜茶，说道：“明知道在下雨，为什么还站在雨中？”，

她睁不开眼睛，但仍旧倔强的说：“我喜欢下雨”，

林七替她将挡在眼前的刘海拨开，别在耳后。他想，她必定是难过了，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低下头对她说：“可你是卷发呀”，

他说这话时，声音软软的，贴在耳边，似无奈又似心疼般。

林七牵着姜茶向附近的超市走去，一只手将披在身上的外套张开，挡在她的头顶。他个子很高，足以代替一把雨伞，但仍旧护不住，姜茶已经变卷的头发。

在她们走到超市门口时，雨声变得更大了，拍打在地面上，溅起一阵水花，她看痴了，靠在墙边，衣服下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许是感觉到她在发抖，林七靠近她，手环在她的肩膀上，努力想要缓和她的心情，想了好几个话题，但怎么都觉得不合适，他平时是个话很多的人，但面对她，他说出口的话是要想几遍的，

在他眼里，姜茶是个很神秘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就是你即便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表情，但你依旧想不到她此刻的情绪，她在想什么。

你对她好似很了解，又好似一无所知，这样的性格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往那些交际的方式全部都用不上。

他看着姜茶拨动了头发，

开口对她说：“我妈以前也是羊毛卷的头发，我常常听她抱怨，一碰水，头发就变了形。但好在我遗传了我爸，是直头发”，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瞧着姜茶，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笑嘻嘻的说道：“你说，如果是我们以后的孩子，是直发还是卷发？”，

他的话，听着好像丝毫没有顾及姜茶的情绪，仍就用他一贯轻挑的语气。

指尖停留在发梢，心跳的特别快，姜茶推开他，径直向雨中疾步走去，她走得飞快，这时的雨已经下得越来越大，挡住了林七的视线。

他站在雨中看着她没有了影子。

四周都是积水，地上好像汇成了一条河，拦在马路中央，马路对面是林七的方向，隔着这条河，她就站在他的对面，转过身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看着他没有追上来，但她当时转身的时候确实看到了林七跟来的影子，她思考着刚刚是不是她过度反应，其实林七并没有说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话，其实，刚刚在雨中，他的出现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不清楚，这个人，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姜茶转身走去张可工作的地方，等着她下班。虽然明知道刘畅会来接她的，虽然明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手机上显示七点整，她想那就不用打电话了，

等到张可走出来，走到公司门口，看着犹如落汤鸡站在公司门口旁的姜茶，顺着下巴滴着水珠。心疼的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护住她肩膀说道：“怎么被雨浇成这样还不进去，站在门口做什么？”，

许是身上太凉，姜茶控制不住的在发抖，她穿着很薄的外套，里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半截袖。

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暖，她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接你下班，路上没想到下起了雨，我没带伞”，

好气又好笑，张可摸了摸她冰凉的脸，搂着姜茶，打车回到住处。

一回到屋里，她便催促着将姜茶推进浴室，转身去拿姜和红糖。

热水顺着姜茶的头冲到她的脚上，冲到的地方是热的，没有冲到的地方仍是凉的，她一直在打着哆嗦，不知道自己是难过个什么劲儿，眼泪埋在水流中，听着外面传来乒乓的声音。

她想，以后这声音就听不到了吧…

是了。

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一条长到脚踝的睡衣。

推开门，卧室里很黑，没有一丝光线，除了她自己，不再有声音…

这便是以后吧…

此时，张可刚热上锅，将牛奶倒进去，她最拿手的便是姜汁撞奶。

小时候她常常会因为淋湿而感冒，因为她总是忘记带伞，每到这个时候，妈妈都会端给她一杯姜汁撞奶，告诉她吃完感冒就会好了。

她端着碗，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的姜茶，说道：“正好，过来把这个吃了”，

姜茶坐到桌子前，手里捧着很烫的碗，闻着那辛辣香醇的味道，一口一口吃下。本来该是辛辣刺鼻的味道，被牛奶稀释与牛奶混合，变成了好似果干的口感，身上暖暖的。

她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今天刘畅怎么没有去接你？”，

“他呀跟林七去吃饭了”，

说着，她端起另一碗坐在桌子上，同姜茶一起吃起来。

“你们会结婚吧？”，姜茶盯着手里的碗，摸着那烫手的温度，问道，

“可能会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张可满不在乎的说道，她并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地方，

姜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她觉得这是肯定的了，她们肯定是要结婚的，这么告诉自己。

随后她抬起头，对张可说道：“有时间大家一起去喝酒吧”，

听着姜茶这样的提议，张可又露出那灿烂的笑说道：“我以为你一直不怎么喜欢他”，

“怎么会？那可是你喜欢的人”，她换上同张可一样的笑容。

难得姜茶那么开心，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吧，张可这样想着，于是说道：“那明天也叫上林七一起吧”，

“好，都听你的”，姜茶将碗里的姜汁撞奶吃的干净。

她早早躺在床上，感受着心脏跳的剧烈，不敢大声喘气，不敢睡去，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身体僵硬，医生说心悸是会让人猝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