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盏的面色有些动容，她柔软细腻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还有她认真的一双漂亮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他。
远处红灯变成了绿灯，在他们后面的车按了两声喇叭，言笙松开了他的脸，立马坐正了身子，傅盏转过头，继续开车。
过了红绿灯，傅盏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可以参赛。”
言笙意外地望向傅盏，渐渐地弯起了嘴角，这人还是可以救的，至少还是她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言笙还没高兴完，又听见傅盏有些小傲娇地说:“我想听你叫我老公。”
言笙忽而展颜笑了起来，“老公，你真明事理。”
昨晚被迫叫了无数遍，现在在他面前开口，也不会觉得那么腻歪，那么难为情了。
傅盏听着她柔软含笑的“老公二字，嘴角渐渐勾起了弧度，眉间和眼底也浮上了笑意。
他声音低沉愉悦轻声地喊了一声:“老婆。”
言笙突然一愣，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他的这声“老婆”，叫得她内心的某一处塌陷，而且，她竟然觉得有一丝甜蜜绕在心头，不止愉悦，还感受到了幸福。
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一双秋水剪瞳的眼睛清澈明亮，远山眉黛，桃红两腮，露出两边的小小梨涡，妖魅不失可爱。
傅盏愣神看了她几秒，在差点撞上别人车的时候，他及时回过了神。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情绪，言笙难得害羞，她转回脑袋，偏头去看车窗外。
——
隔天回到公司，言笙告知余千松自己打算参加设计大赛，也跟他说了傅盏同意许兆延参赛，余千松内心虽然感到意外傅盏会改变决定，但因为言笙让他没卖公司，他还没有原谅她，于是在言笙跟她说后他没什么表情，高冷得很，只说了一声“知道了”，连头也没抬，眼睛看着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样子装得倒很认真。
言笙看了他几秒轻笑出声，说:“松松，我老公做的事你不能怪在我头上，这实在不是一个男人的风度，虽然是我有点关系，但你看我不是也补偿了一点吗，至少让他改变决定让许兆延能参赛了，不然你都没法和许兆延交代这事。”
“还有，我老公也说了，你不能甩脸色给我看。”
言笙一番话说完，余千松终于抬起了他的头直视言笙，只是眼神不太友善，“我可不敢给你甩脸色，需要我帮您倒咖啡吗，您坐，我现在就去帮你倒咖啡。”
余千松挪后了椅子，起身就要出办公室去倒咖啡，言笙伸手拦住了他。
“我不喝咖啡。”
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松松，你没听出来我在讨好你吗，你看我也没狗仗人势欺负你，你就当你还是我的老板，以前怎么对我的，现在也怎么对我，以后也像以前的那样对我。”
余千松呵呵了两声，“松松不是您能叫的，要是让您老公知道了，说不定我连总经理也做不了。”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阴阳怪气的，我不说了，你想咋样就咋样吧，懒得哄你了，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了，不止你没总经理当，我还要受累。”
“我走了，你继续阴阳怪气吧。”
话说完，言笙干脆直接转身走人，真是的，要不是让他亏了一亿，她才懒得来讨好他，浪费感情，浪费时间，浪费口水。
余千松见她毫不留情就走了，脸气绿了。
不会再多说两句啊，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开口闭口就是我老公怎么样怎么样，哼，女女人，傍上大佬很了不起啊！
——
下午的时候，余千松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地头蛇的总裁，说是有个合作要谈，余千松不知道什么地头蛇什么强龙的，他边接电话边上网查了一下那个地头蛇公司，看了百科上面的资料，他疑惑地问对方，“你们公司不是搞金融的吗，我们两家公司好像没什么可合作的吧？”
高默白笑了两声，“你们傅董事没和你说吗，我们的合作有些特别，不是正常生意上的合作，走灰色地带的。”
余千松听完皱了皱眉，“什么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风险很大，且容易越过界限，一旦越过那条线，就相当于违法了。
“见面谈吧，你们傅董让我先跟你谈，毕竟你是总经理，很多事还是你负责，他只是坐个镇。”
余千松思虑过后和高默白约了时间，“今天晚饭时间可以吗？”
高默白和他的助理确认后回他，“行，今晚七点。”
余千松:“嗯。”
和高默白结束了通话，余千松找言笙要了傅盏的手机号，打电话过去问他。
“傅老板，刚才地头蛇的总裁打电话来说谈合作，说是灰色合作，我想确认一下这个灰色合作对公司有影响吗？”
傅盏此时在某家公司大楼高层豪华办公室内靠着沙发翘着腿坐着，听完余千松的话没什么表情，冷淡地回他，“有影响。”
余千松听完他的回答刚想要质问他，就听见他说，“对公司发展会更好。”
“可是走灰色地带危险。”
傅盏没多大耐心，对他的担心有些不耐，“我有分寸，翡然现在是我的，我老婆也在那，我比你更关心它未来的发展，你只需要做好你对的本分工作。”
其实高默白对余千松说的话有些夸大，两家公司的合作并不是灰色合作，要说唯一灰色的点，是地头蛇是灰色公司，和它合作是有一定的风险，但这点风险傅盏丝毫不在意。
他做的决定，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风险的。
他不怕风险，相反地，他还很喜欢做有风险的事。
傅盏没跟余千松解释，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他从来就不会给不相关的人太多的耐心。
下午言笙在设计大赛的官网上报了名，初赛阶段的征稿时间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不紧，言笙也不急，在日历上做了标注，就开始忙活头上的工作，她等会还需要去跟进她上个月的新作品制作。
晚饭时间，余千松和高默白在盛华酒店恰谈合作。
两人互相彼此打完招呼，寒暄客套了两句话，高默白示意助理把企划书递给余千松。
余千松接过来一页一页认真地翻看着，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灰色的，他看完后疑惑地看向高默白。
高默白对他微笑了下，知道他的疑惑，他笑道:“下午我在电话里说的走灰色地带，是我们公司在走，你可能对我们公司还不太了解，以后你会有机会了解的。”
“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把你们公司下个月季的主打产品打包发给我们，我们会有专人包装，还有明天你们公司的股价要是上涨，也不用有太多的意外，那是出自我们的手。”
“至于费用结算，有你们傅董负责，到时候你们按着金额打钱过来就好。”
余千松觉得企划书做得挺好的，对翡然很有利，直只是他不知道傅盏给他们的费用是多高，除此之外，有些程序还是必须走的。
他说:“我没什么问题，企划书的方案和条款都可以，但我们还是需要拟份合同，按合同做。”
高默白捏着杯身转着，点头一笑，“没问题，合同你们公司拟吧，到时候送过来我们公司签就可以。”
“嗯，这两天会送过去。”
达成共识，合作谈拢，高默白让助理招来服务员，开始点餐。
这将是一顿愉快的晚餐。
晚餐吃到一半，高默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余千松说了声抱歉后接起了电话。
“晚饭吃了吗？”声音很温柔，语气很宠溺。
余千松惊奇地抬眼看了高默白一眼，能让男人这样的，想必对方是个女人。
余千松低头继续吃饭。
“我还有一会才能回去，你在家乖乖的，要考试了，多看看书。”
余千松:有女儿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是儿子，因为男人不可能那么温柔地对待儿子。
他老爸从小就只会凶他，对他严厉得不行，但对他的妹妹却宠得不行。
高默白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重拾起筷子对余千松抱歉地一笑。
余千松不在意地笑笑，“冒昧问一句，高总是成家有女儿了？”
高默白难得大笑，“不是，是我家养的人。”
“亲戚?”
高默白摇了摇头。
余千送脑子里莫名出现养成两个字，高总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高默白不知道余千松脑子在想什么，只觉得它的表情有些怪异。
“余总，你在想什么？”
余千松摇头笑了笑，“没想什么，高总既然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吃快点，吃完也好早点回家。”
高默白赞同地点了点头，笑说:“那余总多吃点。”
两个男人倒了杯酒互相敬了一次，喝多不多，只是意思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饭局结束，两人各回各家。
高默白打开了家里门，一抹玲珑身影立马跑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女人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后，抬起了头看他，笑容可掬的。
“默白哥哥，你又喝酒了。”小姑娘声音软糯，还十分的甜美。
“就喝了两杯，不多。”高默白抱着她，低头含笑看着她。
苏婧南眉眼笑得弯弯，“你累了吧，我去帮你倒杯水。”
话落，她从他的怀里出来。
高默白看她的倩影的目光柔和无比，脸上也
挂着笑。
苏婧南倒了杯水过来，高默白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她落座在他的身侧。
“默白哥哥，喝水。”
高默白接过她的水，揉了两下她的头，“过几天就要高考了，紧张吗？”
苏婧南挽着高默白手臂，头靠在上面，“不紧张，默白哥哥，等我高考结束，你能不能带我去外面玩。”
高默白微仰着头喝了口水后把水杯搁在茶几上，空出的手覆上她的脑袋，揉着她的头发。
“这几天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乖乖地参加完高考，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苏婧南欣喜地抬起头，笑容灿烂地说:“默白哥哥真好。”
“我会乖乖的，我一定可以考上江城大学。”
高默白心软了下来，主动把她抱进了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温柔含笑地说:“南南真乖。”
隔天，翡然的股票上涨好几个点，余千松不知道高默白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在一天内就让公司的股票升值。
他让法务部着手拟了两份合同，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亲自送去了地头蛇公司。
余千松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一家公司为什么取名地头蛇，不仅难听，还整得跟个黑名字一样。
余千松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他只扫了眼高默白的办公室就知道了自己的办公室究竟有多low。
高默白的助理给他倒了杯咖啡之后就退了下去。
余千松伸手示意让秘书拿合同，接过合同后，他推到高默白的面前。
“高总你过目一下，给你的费用昨天问了我们傅董，总共是八位数。”
高默白只翻了金额那一页，瞥了眼后拿过笔就签下了名字。
余千松很意外他的干脆，玩笑着问:“你那么相信我们公司？”
高默白签完两份合同，抬头轻笑，“不是相信你们公司，是相信傅盏。”
“我和你们傅董合作多次，他信得过。”
没想到傅盏在别人那里还那么有魄力。
合同签完，聊多了两句闲话，余千松告辞离开。
晚上，傅盏接了言笙下班后两人一起在外面吃饭。
今天是周五，明后两天是周末时间。
傅盏帮言笙切好牛排后移到她桌前，接着切自己的那份。
除了牛排还点了红酒。
身份不同，想的也不同，点的东西还不同。
上次吃牛排，她想的是坑傅盏，现在吃牛排，她安安分分地点了普通的红酒，没再像上次那样点一瓶十几万的红酒。
怎么说傅盏的钱也可以算是她的钱，她舍得败别人的钱但不舍得败自家的钱。
傅~盏看她一下子就喝完一杯酒，手上动作一停，看着她说，“不要喝太多。”
言笙抬眸笑眯着眼看他，“我不会喝醉的，你放心。”
傅盏:“你不知道你喝酒后很撩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