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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九爷要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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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回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一脸迷茫:“我?你在喊本公子?”

“没错!就是你!”

闻言,小秋便像母鸡护崽一样,把离歌护在身后,双眼瞪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狂妄之徒。

“说吧,多少钱?”那声音细细的,声音的主人身材矮小,面如傅粉,一看,离歌就知道是宫里放出来的,半个男人。

“嗯?什么多少钱?”离歌小脸迷茫。

“你手里的果汁多少银两,我家爷要买了!”

那厮一副目中无人,很嚣张的样子,原来是身后有人。

离歌向他身后看去,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紫衣男子。

卧槽,极品啊!

离歌在心里重重喊了一声。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最致命的是,那人上身淡紫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个透底。

身如玉树,胸脯横阔,想摸。

见到离歌发呆,小秋偷偷扯了下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啐了一口。

摸什么摸,本小姐都有萧莫尘了。

想到这,离歌目光继续放肆地打量着紫衣男子,嗯,还是萧莫尘更好看些,这人虽好看,但不下饭。

离歌玩味地盯着紫衣男子看,用手捏捏下巴,转而将葫芦里的果汁一口喝光,并在那一个半男子的目瞪口呆中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一旁的小秋想淘手绢给她擦擦嘴,一想起两人现在是做男子打扮,那样未免也太娘唧唧了,便忍下了。

而对面的灰衣男子很愤怒地捏起兰花指指着离歌:“你!你!你。”脸上的肉抖啊抖。

离歌豪放地抹了把嘴巴,挑着眉,对着紫衣男子吹了个清脆的口哨,一副很轻浮猥琐的样子:“说吧,你家爷多少银两?本公子买了!”

小秋:“。”

灰衣男子:“!”

紫衣男子:“!!!”

“大胆狂徒!你,你知不知道我家爷是谁?仔细你的脑袋!”灰衣男子声音那个尖锐,天都要被他叫破了。

淘掏耳朵,离歌无情地嘲笑对方的无知与勇气:“那你又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在金陵城,还没有人见到本公子不绕道走的,金陵小霸王听说过吗?就是本公子我!废话少说,你家爷多少银两一晚,不卖就说,别耽误本公子时间,千画阁的琳儿还在等着本公子呢。”

灰衣男子气到面带猪肝色,紫衣男子,嗯?眼里满含水花,晃晃悠悠地欲落不落,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吓的。

这主仆两画风真清奇。

“不卖是吧?本公子告辞了。”

离歌拉起小秋往前走,待走远了些,小秋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太厉害了,你看他们那个脸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敢在金陵小霸王面前放肆。”

离歌绷紧着小脸,总觉得小秋的话哪里怪怪的:“宫里出来的,估计是哪位皇子吧。”

“啊!”小秋惊叹一声,“那小姐你还敢捉弄他?”

“哥哥说了,天家人没一个好人,就是要捉弄他,而且,我现在如此装扮,他就是想秋后算账也找不着我,怕啥。”

“也是,小姐真聪明。”

就待离歌走后不久,后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墙上的石灰都被惊掉了一层皮,树上纳凉打盹的小鸟也被惊得差点掉下来。

“九,九爷。”

灰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喊着此刻正坐在地下撒泼打滚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地涕泗纵横,捶胸跌足,真是闻者伤心见着流泪:“老子上辈子是拆了月老庙了吗,啊,所以这辈子天生与女人犯冲?”

他停下狠狠地拧了一把鼻涕,顺手抹在了灰衣男子的衣摆上,继续呼天抢地:“老子在宫里整日被落笙那个黑心姐姐欺负,好不容易出了趟宫,又被沈之洁那个恶女人抓来做苦力,如今果汁抢不到,回去还指不定怎么折磨我,现在,现在在路上随随便便遇到一个女人,都敢调戏老子,凌辱老子!”

灰衣男子一脸嫌弃地拽回衣服,没想到那个长的娘唧唧的男子既然是女人,现在宫外面的女人都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馒头,回去告诉我父皇,老子不回宫了!老子要剃发出家!老子要入相国寺!”

馒头颇为同情地提醒他:“九爷,相国寺有小公主。”

闻言,九爷目瞪口呆,一度从血泪盈襟变为大惊失色,再变为痛心疾首,最后心如死灰。

他站起来抹了脸,整整衣服,一副认命了的样子:“算了,出家人光着头,丑,而且又不能娶妻,老子还想把沈之洁那个女人娶回府,整天用夫纲来压榨她欺负她报复她呢。馒头,去吧,去太傅府复命,老子先去五哥那躲躲。”

馒头瞬间石化,心里直呼他家爷无情。

“无情”的爷拍拍他的肩膀,颇为不舍地看着他:“放心地去吧,本王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馒头:卒。

夏日总是漫长难熬的,朱雀街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摆着稀稀落落的摊子商铺,有卖果蔬的,有卖稀奇小玩意,也有卖胭脂水粉的。

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觉得发闷困倦,摊贩大多躲在阴凉处蔫蔫地打着盹儿,街上行人稀少,只偶尔有一两个行色匆匆的江湖客走过,亦或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挑着担子慢慢走着。

而在一拱石桥旁的茶肆里,堆坐着一群撸着袖子的,敞开衣襟的粗鲁男人们,他们大口喝着茶,大声议论着南北之间的战况。

“前日,洛河将军在涵关谷那一战打的是贼漂亮啊!方将军还是英雄迟暮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年轻人”

“谁说不是呢,洛将军年纪虽小,但率军有方,在前线英勇杀敌无数,而离相就在后方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他俩这一联手,北夷那小蛮子,俺拿头颅来赌,他们七天都顶不住!”

“有这两尊神在,这战肯定能赢,咱们还愁啥呀,来,喝!”

前线捷报的传来,南楚上下情绪一片乐观祥和,而在遥远的北夷则是相反的,北方百姓陷入了恐慌与不安中,北夷一旦战败,他们面对的将是国破家亡。

与此同时,北夷城堡里传来了少女的哭喊声:“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雪儿,前线战士节节退败,眼看南楚的骑兵就要踏到太行宫来,眼下求和方可保全我北夷啊。”妇人声音凄惨。

“所以呢?为什么是我,和亲的人为什么是我?我就说,从小父皇避我如蛇蝎,而近日,我们院子的门槛都被他踏破了,原来安的是这心思。父皇他有那么多女儿,都是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北夷有难,他舍不得让她们吃苦,就要毫无犹豫地牺牲掉我吗?我没有一天享受过公主的待遇,父皇从未打正眼瞧过我,整个北夷更是没有一天优待过我,我凭什么要为他分忧,凭什么要为他们牺牲我自己!”

“住口,不许你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妇人声音尖锐,争吵声断断续续的,久久没有平息。

这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胜者喜,败者伤,而第一个被牺牲的,永远是那个不被爱的。

“后汉书有曰,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懋......故以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难止恶气。”

离羽这边喋喋不休,离歌那边听地昏昏欲睡,她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节日,哥哥每年都如此重视,搞得比春节还要隆重,插艾,食角黍,饮雄黄酒,悬朱符样样不落,她都快被门口的艾草味给熏晕了,一想到今日还要用艾草沐浴,她都想哭了。

“哥哥,今日我不想用艾草泡澡了。”

离歌捏着把手里的粽子捏成了一朵花,那花歪歪扭扭的,里面的肉馅隐约可见,她拿起来对着阳光细细地欣赏起来,满意地咧着嘴。

桌子对面的小秋见离歌这副模样,她就知道她手中的粽子肯定是给萧莫尘准备的,所以,刚刚把馅递过去的时候,偷偷加了好几把盐。

呵,宸王是吗?咸不死你。

小秋埋着头伴着酱,乐呵呵地想着,突然,一只棕子出现在她眼前。

离歌拿着粽子晃了晃,开心地说:“这个粽子漂亮,跟小秋很搭,这个先给你吃啦,要认得哦,别拿错了。”

小秋僵着脸,石化了,木讷地点点头。

心里苦叫着,果然人还是不能做坏事啊。

离歌刚空下手,离羽便往她手上放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粽子,是个小兔子形的,温和地说:“既然不想用艾草,那便不用了。”

离歌点了点兔子头,开心地冲离羽笑了笑。

女孩笑眼明媚,眸子似有水雾,像落入湖面的璀璨星光,离羽随之一笑,笑眼同样明媚动人

“哥哥,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如此重视端阳节?”

君子远庖厨,平日离羽最是讨厌油烟味,可是每到端阳,他总喜欢与她们一同找食材,一起包粽子,可见其重视之程度。

一旁的小秋也点头附和,关于离羽的一切喜好她都不想错过。

只是离羽并没有给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端阳节啊,是他生命的另一种开始,这是他的原话。

离歌并没有追问,只是感叹于有文化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情节,而小秋,却是似懂非懂又不想懂。

待离羽一出府,离歌就挑了一个最好看的粽子塞在袖子里,偷偷溜了出府。

此日京城内,宫里与民间盛陈灯彩,金吾不禁夜,纵士女尽兴游观,城里有竞渡、灯谜、百戏、烟火等活动,与上元节的热闹程度无异。

这么特殊的日子,当然要去见他了。

离歌心飘飘然,她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见萧莫尘,想把新学的歌唱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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