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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是她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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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提防地说道:“我知道左丘信,但他并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没见过你,说这话的话让人无法信服,更何况这样凶神恶煞地敲门,你倒不像什么好人。”

说完就要关门离去,左丘信连忙伸出了手拦住门,想要把其中曲折说明。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左丘信的眼神坚定,让莫春欢产生了一丝慌乱,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她说道:“空口白话、口说无凭,什么时候你把婚书聘纸拿来再说吧!”

左丘信一愣,因为父母之命两家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再就没想过浪费心思搞些媒妁之言这类俗套的东西,而且定亲宴都办好了,婚书聘纸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两人僵持之间,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春欢,你怎么出去了?”

左丘信吃惊地看过去,从她身后竟然是白锦君?

“大皇子。”莫春欢向后问安行礼,而后说道,“您刚才出去取药时,小女听到敲门声一阵烦闷,便过来想把敲门的人打发了,谁知道遇上了个胡搅蛮缠的,假冒战王世子不说,还说我是未来世子妃,真是引人发笑。”

左丘信死死地盯着白锦君,一定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锦君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道:“春欢,你之前生了大病,许是现在脑子有些不清楚,这位确实是战王世子,也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什么?”

她一脸震惊,自己明明刚入宫,眼看就要和白秋梒二度成婚,怎么突然间又重生了?

目光沉沉地看着二人说道:“敢问现在是何年月?”

“永和十三年,七月将入秋。”

白锦君似乎是预料到她的问题,很详尽地回答了她。

左丘信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继续询问,春公子就从里边出来了,对着他摇了摇头。

而后说道:“莫小姐,您现在身体虚弱,且在房内静躺片刻吧,有些事情一时忘了便忘了,待到时机成熟自然会想起来,现在不用勉强,免得头疼。”

莫春欢闻言,询问地看了白锦君一眼,看他点了点头,于是说道:“那小女就先去内室休息片刻,不做奉陪了。”

春公子引着二人进了另一间客房。

一进来,左丘信就质问道:“大皇子,臣下常闻您擅长巫蛊之术,今日一见真是令人叹服,莫家女与朝堂无关,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

不光是他,连春公子的眼神里也带着冷意,似乎也认定白锦君做了什么小人之事。

白锦君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吃人一般的眼光,无奈叹息道:“临风,你从来不是个莽撞之人,巫蛊之术乃是杀头的罪过,怎么能乱说?”

左丘信冷笑一声回道:“大皇子真是抬举臣下了,这熙国谁人不知左丘家的都是些粗俗武将,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不中听的,还请您见谅。”

“大皇子,作为盟友,我需要你的解释,为什么她醒过来之后,会对你亲切有加,而我们则是变成了陌生人一样的存在?”

春公子的问题也是左丘信最想问的。

白锦君看了他一眼,悠哉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说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是春公子愿意以真面目与她相认,没准儿她就想起你来了。”

春公子眼神一凛,带上了点点杀意。

白锦君对上他的眼神,轻笑道:“知道您行走江湖多年,我区区一个皇子的玩笑居然让您动了怒,真是罪过,不过说说而已,莫要生气。”

“白锦君,我劝你老实点,否则我让你出不了这生花楼的大门!”春公子恨声说道。

他的表现让左丘信感到一丝莫名,敢堂而皇之地威胁当朝大皇子,就算这人再不受宠也是天家子,如果他现在敢这么做的话,那么刚才,他是故意陪自己回战王府的?

“也罢,不卖关子了,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世子爷估计能听得清楚些,春公子您就暂且跟着听听,当是听个热闹了。”

白锦君清了清嗓子后,从怀中摸出一串佛珠。

对着他二人说道:“实不相瞒,您们问她到底如何,何时康复,本王也没有一丝头绪,这串佛珠是当年浮华寺老主持赠与的,说是能逆天保命,本王同莫小姐儿时有些渊源,实在是不忍见她殒命,便用了此物,依据老主持的嘱托,莫春欢现在,是她又不是她,但出家人说话讲究一个‘玄’字,故而我也无法参透这其中的道理,只能静观其变了。”

此番解释,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是其余二人也再问不出什么话来。

左丘信思索良久,突然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看他问道:“你说儿时颇有渊源?”

白锦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没想起来吗?想来也难怪,昨日我探望莫家家眷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耳后的红痣,便遣了下人打探,她居然就是那个宫宴后还来我寝宫抢吃的的小女孩,我记得你当年总叫她‘小白猪’还是什么来着?”

左丘信感觉心口一痛,她居然就是巧妹?但莫府上下没有一个这么称呼她的人,所有情报都没记录这件事情啊!

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模样,白锦君悠悠说道:“临风想来是忘了你我二人为何疏远。罢了,你当年岁数小,很多事情可能是记不清了,我便帮你回忆一二。当年令堂遭遇不测,为了避免祸及他人,左丘老王爷便对着相熟的亲友都下了断交帖,生怕拖累了旁人,说起来,我这名字还是他老人家帮着改的,改日有机会,定当上门拜谢。”

他的话,让左丘信冰冷的脸上产生了些许“裂缝”,复杂的情绪显露出来,自己好像确实忘了许多事情。

“既然大皇子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便也不再担心,还请您等下送春欢回去,我府上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左丘信现在脑子里很乱,若是当年一切都是事出有因,那他任性地要求左丘家背弃承诺支持九皇子又算是什么?!

“不,我不能送,即使是不记得你了,还要你送回去,更何况,那浮华寺上去一趟也算是路途艰辛,我已经救了她一命,两厢缘法皆清净,应该是再无瓜葛了。”

白锦君淡然的样子让左丘信恍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哥,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不争不抢、是事可可的呢?

“罢了,出来久了,许是有些人又该慌了,本王可不想午夜梦回脖子上再架一把刀子,先回去了。”

白锦君抖抖衣袍便起身离去。

春公子则是说道:“草民恭送大皇子。”

左丘信没有行礼也没有送他出去,只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没有勇气同白锦君说话。

毕竟,要是仔细算起来,他才是那个背信弃义之人。

理由变得荒唐可笑,说年纪尚小?

虽是八岁小儿,但也懂了人事,明明知道他因为九哥所受到的不公,自己又为何在他前去边关戍守的几年中倒戈相向呢?

一切往事都如同过眼云烟,再回想很难理清其中的对错。

春公子一路跟着白锦君,等到四下无人之处,瞬时发难,还没触及到他的衣袂便被按在墙上。

白锦君笑道:“春公子,你我即为盟友,又何必拳脚相向伤了和气呢?”

春公子动弹不得,愤愤说道:“大皇子既然还记得盟友之事,那为何不告诉在下其中曲折?你那话糊弄也只能左丘信那个傻子!”

“渊源是真,救命的法子也是真,要说我对你隐瞒的东西,确实有一样,既然你执意要听,我也就不做隐瞒了,佛说,错过便是无缘,强求徒伤福禄。”

说完就松开他径自离去了。

春公子抬头,他已经消失了不见了,没有震惊于他高强的武艺,现在心中想得更多的是他最后一句话“错过便是无缘,强求徒伤福禄。”

自己于她,居然是再无可能了吗?

眸子中燃起熊熊怒火,若是这辈子得不到,那我便要你白家天下动荡,所有帐都要算个清楚!

莫春欢独自躺在房间了,虽然那个神秘的银面公子不让她多想,但是刚一重生怎么可能不忧虑重重呢?

而且这次重生的时机与往次皆不相同,自己好不容易再次回到白秋梒身边,为什么老天要把她叫回来?难道是那碟食物有毒,才让她殒命?

寻思了半天,她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刚要沉沉睡去,又有人敲门,十分不耐烦地起身,应该又是那个战王世子。

对于他,莫春欢第一眼就是莫名的敌意,明明几世都未曾有过交集的人,为什么这辈子要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莫名讨厌那里边带着的情愫,就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让他觉得怜惜甚至是亏欠,她怎么会可怜呢,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同九郎长相厮守了。

打开门,对上的却是那张神秘的银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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