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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才会做选择题, 大人当然选择全都要。
——如果是在游戏里，千澄说不定会这么选择。毕竟两个最强作为训练工具人来使用的话是非常好用的。虽然三个人一起行动偶尔也会造成事倍功半的debuff效果……
但这是现实。
还是游戏成真、世界融合后的现实。
两个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地、穿透了名为“游戏”的屏障，直接落在了千澄身上。她无法忽视，下意识焦躁不安, 却又要强压着这股情绪, 社恐地只想学会瞬移原地消失。
为什么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啊！
谁都好，来救救她——
对、对了。
还有一个人。
远处窗边的陌生金发男人放下手机, 转过头来, 隔着那副奇怪的眼镜和千澄对上视线。
！
千澄迅速收回视线, 盯着餐桌桌垫的花纹：“一定要选的话……”
五条悟眼睛弯弯，又矜持道：“哎, 我很期待你的答案哦。”
千澄抿起唇，抬起手说：“……那个人, 我想选择那个人。”
至少这个金发男人千澄不认识！
这样就不会太尴尬。
五条悟：“——！”
夏油杰慢悠悠说：“悟, 全都出局了呢。”
吉野顺平也有点惊讶, 眨眨眼看着远处的男人。
白发教师立即不爽地挖了一大勺栗子奶油卷到嘴里，又压制住塌下的嘴角, 最后还是没忍住鼓起了脸颊。
夏油杰忍住笑意：“我可以问一下选择七海君的理由吗？”
七海君？
危机雷达突兀地动了一下，但必须要先面对眼前的问题……嗯，千澄说：“因为……他看起来很靠谱，也很有经验。而且很有亲切感。”
五条悟立即抬高了声线：“七海海——七海建人, 快过来！”
千澄：？
等等, 七海什么？
——妈妈, 我又幻听了吗？
被五条悟称作“七海建人”的男人蹙着眉，一手整着豹纹领带一边走过来，整张脸止不住疲惫，比另外两人的社畜感要更加浓厚。
“怎么了？”
声音沉稳。
——这个人, 真的是七海建人吗？
那个又乖又靠谱，长得又青春又嫩的学弟吗？
明明比五条悟还要小一岁，但看起来好像……
千澄凝重地吞咽了一下。
时光如梭，工作使人变质。
听五条悟抱怨千澄属意第三者的他作为自己的学生后，男人揉了揉酸痛的眉眼，又温和地看向千澄：“原来如此。但很抱歉，我的本职工作不包括教学这一项，平时可能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来教你们……你眼前的这两位，无论是在咒术师行业还是教师行业都是顶尖的水平，请放心。”
——就是因为是最强才不放心啊！
安抚完千澄，他又板起脸朝向五条悟。
“你凭喜好挑选学生的习惯也该改一改了。”
“带他们去学校里做一个系统的检测，其他之后再说吧。”
-
-
这么敲定后，千澄和吉野顺平就坐上了七海建人的车。
也想跟着上车的五条悟被金发男人无情地隔绝在了车门外，不得不看向挚友身下的虹龙。
夏油杰微笑说：“给你留了个位置哦。”
五条悟生气：“才不要，我瞬移去学校了，bye杰！”
青年吹了个口哨就消失在了夏油杰面前，留下夏油杰微笑着……但那抹笑意只浮在表面。他凝视着远去的车辆，随口嘱咐说：“虹龙，跟上他们。”
千澄和吉野顺平坐在七海建人车的后座，因为男人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扫过来的眸光，不由坐直了身体。
吉野顺平也被她带动的坐姿乖巧。
甚至还在手机上编辑了「七海同学，我有糖，要吃吗？」的文字递给她看，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千澄小幅度点了点头，乘着七海建人开车的间隙吃进去了。舌尖抵着糖的甜味，一直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
七海建人将两人稍显紧张的姿态收入眼底：“……”
他咳嗽一声，给足了两人反应的时间后才轻声问她：“千澄桑，你还记得我吗？”
七海建人听说小姑娘形容他时说了“很亲切”这个词，心想她或许记得他。他们虽然是远房亲戚，但一面两面还是见过的。
千澄：？
“不记得了吗？也对，毕竟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六年前了。”成年人不自然道，“从血缘关系上说，你是我的姑姑。”
七海建人耐心地说着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
千澄和他打照面的次数不多，但七海建人却有默默关照过自己小姑姑母女。
一方面是因为亲戚关系——而且千澄是单亲家庭，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另一方面出于私心，女孩子和他目睹着叛逃离开、并在一年后悄然死去并改变世界的学姐有着相似的眸色和发色，有一些相似的小动作，笑起来时的弧度也差不多。
但她没有咒力，是个完全的普通人。
尽管世界在慢慢变好，但在他心中，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还应当有一条明显的界限。
直到现在意外的发生，她变成了咒术师，七海建人才正式地接触她，一时有些复杂。
千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听妈妈说过的那个和异国女性恋爱并生下混血的表哥，是七海建人的爸爸。
——不要给我乱安亲戚关系啊喂！
她想着，却也不得不承认，世界融合的程度要比她想象的更深。
她没有任何关于伏黑集团的记忆，但她知道自己确实有个年龄比自己大的混血侄子，只是一直不曾来往不知道名字叫做「七海建人」。
诶？……那么七海建人，是世界融合后出现的，还是本来就是这个人？
嗯，还是不要再往下思考了。
“……”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的姓。相对的，我就叫你‘千澄桑’，可以吗？”
眼见着空气陷入凝滞，顺平连忙出声：“我也叫你‘七海君’吧。”
千澄紧接着：“我的话，姓就可以了。七海君。”
叫名字果然还是太亲密了。
千澄有点不习惯，她无法被妈妈、朋友和网络朋友之外的人称呼名字。
好在七海建人并不在意，让彼此舒服的方式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七海就问起了昨天电影院的经过，顺平看了看千澄，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偶尔停下来等千澄确认或补充。
顺平说自己通过和咒灵说话来拖延时间、甚至主动想要得到能力的时候，七海建人蹙起了眉，觉得他有点莽。同时，又庆幸他不是真心实意地走在了恶的那一面。
听到被波及的千澄也要求拥有能力，还在刚刚拥有能力的下一秒就带着顺平一起莽上去了后，七海建人蹙成了“川”字形，可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女孩子认真地说。
“因为……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们会死的。”
确实，毕竟是那样的情况下，他没办法苛责这两个孩子在绝境中的选择。
活着，就是最好的。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他不是那种世故的、会对孩子们指手画脚的大人，所以没有多说。只又问了两人的能力——一个是召唤、一个是辅助加输出，肯定了千澄和顺平的胆大心细，又在他们感兴趣的地方比如战斗方式上给予了一些意见。
面对两人的一些疑问，七海建人也进行了解答。
吉野顺平喃喃问：“那三个人也是被那个特级咒灵改造成那样非人形态的，他们最后死了。那么，被他改造的七海同学和我……”
千澄注意到他将自己放在了前面，有点高兴和感动。
“不要担心。”七海建人说，“五条悟的那双‘六眼’可以看穿一切，他没有表明异常基本上就说明没关系。学校里也有最好的医生，他们会给你们进行一个全身的检测和诊断。“
千澄则更多地关注那个棘手的咒灵：“那个特级咒灵……”
“没事的。”
七海建人没有和孩子们多说的意思。
“他很危险。”
“危险的障碍由我们来扫清。”他神情冷峻，却在看向后视镜时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容，语气令人信服。“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危险了。你们就放心地、乖乖地在校园里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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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Q学院高中部后，饶是曾经的建设者，千澄也被现今Q学院的气派吓了一跳。
Q学院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林荫环绕，建筑高耸，一眼望去像是那种出现在偶像剧中的贵族学院。它的大门还像《HunterX猎人》里揍敌客家族的大门一样高大雄伟。
“学校四周设有多层结界，第一次进入会稍有不适，很快就好了。”
七海建人简单地介绍着学校的建筑，最后才在一个训练场前停下。
一开门，有个发根黑色的粉毛少年朝几人展露了清爽的笑容：“七海海，你终于来啦，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已经等很久了！”
“你们就是七海学姐和吉野学长吗？我是虎杖悠仁，要喝水吗？”
好热情。
在察觉到两人内敛的情绪后还体贴地退后一步，跑开去拿水，还贴心地为千澄拧开了瓶盖，被注意到后也回以更加爽朗的笑颜。
等等。
——虎杖悠仁？！
吉野顺平误会了她的反应，在七海建人去查看器械后，掩不住激动地在她耳侧嘀咕：“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那个虎杖君！”
千澄只知道那是虎杖香织——也即是英雄母亲的儿子。
她游戏里还和他有过一个小事件。
那还是去Q学院体育祭看惠时，差点被力大无穷的少年投出的铅球砸中，脸颊上贴着绷带的少年立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歉。
尽管她表示了原谅，但后来的借物赛跑中，不知道抽中什么的虎杖悠仁忽然跑出了体育场，过了很久才回来为她送上了一束太阳花。见她收下了，才放心地展开写着「笑容」的纸条去了早已结束的终点。
惠还因此别扭了一段时间。
！
救命，刚想到惠，她怎么就好像看到伏黑惠了——
虎杖去拿水的地方，坐着一个黑色海胆状头发、看起来有些刺手的少年。
少年指骨分明的手握着瓶身，仰起的喉结滚动，有水珠沿着右边的唇角滴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亮涔涔的。
眉眼凛冽。
有一瞬间就像是伏黑甚尔一样。
察觉到视线，对方抬起眼，又平淡地移开了。
“……”
“七海同学不知道吗？虎杖君就是那个日本第一的天才拳击少年，听说马上就是职业运动员了。”*
“……啊这。”真有你的啊，虎杖君。
“咦？那个，是伏黑惠君吗？“
“……”
“对哦他也在这所学校就读……想不到我们能碰见他。别看伏黑君比我们还要小一岁，但已经是伏黑集团的少主了。”
真的是伏黑惠啊！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千澄也咬耳朵：“吉野君，你知道的好多啊。”
——不要说了！
少年忽的一顿，僵住了，许久，才用气音发出一个“嗯”声。
千澄不明所以，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掌握了能让吉野君安静下来的方法……这招在游戏里对五条悟好像也很管用。接着才意识到两人不知不觉中靠的太近了的千澄也顿住了。
她有些尴尬，但是好像……和人接触也不是那么可怕？
“不要再说悄悄话啦，来测试吧两位同学~”
五条悟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顺手分开了他们。
“那边两位是我目前在带的一年级学生，还有一位是现在不在这里的钉崎野蔷薇，吉野同学知道她吗？是这一期《E-GIRLS》的封面模特哦！”猫猫笑眯眯地道，“课外时间，我们一般是同一导师下的3-4人为一组活动。”
就和高专时一样。
不过高专是一个年级三四人，千澄那一届有四人，七海灰原那一届只有两人。
“所以如果喜欢钉崎同学、虎杖同学和伏黑同学的话，也可以选择我哦。”
……原来是用自己的学生来拉客的！
夏油杰也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和一直推销自己的五条悟不同，他显得兴趣不大，无论两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无所谓。
然而光是伏黑惠在，千澄就不想选择了。
这世界是只有游戏里那几个人了吗？！为什么全都被她碰到了！
千澄面色平静地想着，等待着测试的到来。
这才是之后的重头戏。
第一个是【咒力】。
咒力是咒术师赖以生存的力量，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出现在吉野和千澄面前的是一个水晶球。
七海建人说：“简单地把手放上去然后输送咒力就好了，根据咒力储备情况会有不同的反应，仪器也会有相对应的评分。”
——有点中二。
但千澄回忆了一下，这个方案是她随口提出来的，原因是她刚看了一本华国测灵根的修仙轻小说……没想到居然采用了啊！她沉默了。
吉野顺平进去后，一阵璀璨的金光闪耀在室内。
——就、就像是抽卡的特效一样。这个水准起码也是SR水平吧！
虎杖悠仁用力鼓掌：“好厉害啊，吉野同学！”
伏黑惠没什么反应。
坐在一侧的五条悟侧身和夏油杰说了什么，两人嘴角都带着笑容。
吉野顺平窘迫地和千澄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魔法女巫一样……可惜水晶球上没有显示画面和文字。”
“七海同学不要紧张，嗯，我也在这里等你。”
千澄于是在大家的目光中迈步过去。
在她深吸口气将手放上球体的同时，夏油杰注视着她，轻声问身侧闲散地吃着喜久福的挚友：“你不看着结果吗？”
“她绝对不输于任何人，结果说不定会吓杰一跳哟。”五条悟唇角上扬，止不住发笑，“我用我的这双眼睛看到了。”
夏油杰沉默一秒：“悟，你对她太关注了。”
“那当然，因为她足够优秀。”
夏油杰神情平静，视线未曾偏离少女一瞬：“你最好是。”
下一秒——
“嘭！”
几人身处的房间被一片流光溢彩的金光所笼罩，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睛，同时还伴随着水晶球炸裂的声响。
千澄整个人傻了。
不知何时瞬移到女孩子身边的五条悟按着她的肩膀往后一带，避开了破碎的晶片。两人的接触只限于衣角相碰，她很快站直，身体一寸寸僵硬起来，然后就听见头顶青年充满笑意的嗓音：“恭喜你，是特级水平的咒力哦！”
“那个特级咒灵一定不知道自己挖掘出了什么样的天才。”
“小七海，七海海和杰那两个家伙一直都是保护人的角色，不会让你碰到哪怕一点危险。选择我当老师的话，我来教你，如何亲手打败它的方法吧，怎么样？”
他刚吃了甜品，还打包了毛豆泥喜久福在怀中，因此他压低了的声线，他因为个子很高而近乎将女孩子笼罩着的气息，都充斥着喜久福清甜的味道。
千澄沉默了。
“老师。”
“嗯，嗯嗯？”
“……靠的太近了。”她说，“你好甜。”
千澄后退了一大步，快步走到七海建人身边，和关心自己的吉野顺平说了几句话后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五条悟像是在试探什么。
——不、不慌。
千澄的咒力多到让水晶球爆灯的事情震惊全场，虎杖悠仁不住地说着厉害，就连伏黑惠也意外地多看了她两眼。
夏油……千澄没往夏油杰的方向看。
接着就是第二项术式检测了。
在《咒术师》里，几乎每存在一个咒术师就存在一种咒术术式，有些术式是独有的传承术式或是独创术式，而有些是可以学习——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Q的仪器里储存有无数个术式样本，可以通过这样那样的黑科技原理直接检测出被检测人所能拥有和习得的术式。教师们可以根据这一点制定今后的学习方向。
就和游戏的技能面板一样。
吉野顺平的咒术是【召唤】。
签纸上还写了代表咒术师，和咒术的简单介绍和成长方向。
他对战电影院咒灵时就召唤出了一个像是水母的式神淀月，所以千澄猜到了这个咒术，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具体！
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
“好神奇，我面前有个签匣子，我摇了摇，掉落的就是我学会的【召唤】和……”
吉野顺平的另一只签在五条悟手中。
至于这个通过求签形式检测咒术的方式，好像也是千澄的提议……因为她玩《咒术师》创建人物面板时，抽取天赋【咒胎】和术式【时间操术】的形式就是抽签。
她作为玩家的运气还算不错，两个一个是SSR一个是SR。
但五条悟的【六眼】和【无下限】绝对是双UR！他好欧啊。
“召唤使可太多了，那边的阿惠的术式和你虽然有所不同，但也是召唤式神进行战斗的哦，之后你可以向他学习一下，当然啦，杰也是了不得的咒灵操使呢。”五条悟暗中推销，“除了【召唤】外你还可以拥有这个术式，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先专注召唤，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们会教你的。”
吉野顺平频频点头。
轮到千澄的时候。
千澄抿起了唇：“它应该不会像刚才一样爆掉吧……？”
“不会的，顶多签筒散掉吧。”
！
好主意！
总之是磨磨蹭蹭又鼓足了勇气才站了上去，千澄体会到了一种玄而又妙的感觉。
接下来……
嗯！
冥想状态下的千澄忽然睁开眼，退后一步，纷纷扬扬的签子落了下来。
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咦？
咦咦？
她明明握着手，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双手中。
——碰瓷！
这绝对是碰瓷吧。
千澄像是烫到手一样松开了手，等意识到应该藏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离她最近的吉野顺平捞起了掉落的纸签，念了出来：“【时间操术】？”
“为独有术式，代表咒术师:伏黑戚风……”
“其一、【时之沙】……”
听到他的话，原本嘴角挂着笑容的咒灵使者微微敛起眉头，面无表情地凝望过来。他不再是之前仿佛隔着一层的假面，而是被击碎后、露出的死气沉沉又执拗的真实内里。
与此同时，一直游离在众人情绪外的伏黑惠像是被震了一下抬头盯住了她。
千澄：“……”
——关于世界融合后我和我的游戏角色用同一套技能板这件事，我也很绝望啊。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