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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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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上一世, 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间接熬死了亲生父亲,然后, ……当上了皇帝?”

虽然类似的情节,衣如雪之前就在梦中经历过一遍了。但是, 那毕竟是梦境, 不论那梦境给人的质感, 是多么的真实,本质上也终究是虚幻, 不比路筠亲口说出来。……诚然, 路筠的确也只是在语言描述而已,但是, 路筠对于衣如雪的意义,却是无法形容,也无人可比的。

——他所说的话,同样如此。

衣如雪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他从前,……居然最后, 变成了那样的人吗?

衣如雪问路筠:“你,……有对我失望过吗?”

路筠反问他:“我为什么会失望?”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筠认真的道:“就算真的是脏, 也是我的手比你脏。你都没有嫌弃过我, 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呢?”

衣如雪:“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 还是从前的我?”

路筠:“?”

路筠道:“有什么分别吗?现在的你,从前的你,乃至于未来的你,难道不都是你吗?”

衣如雪:“……嗯。”

衣如雪轻轻地笑了起来, 说:“是啊。一直都是我。”

他抬起手臂,轻轻地攀住路筠的肩,似乎是有些苦恼的说道:“阿筠,你稍微低一下头呢?”

路筠:“……”

路筠想要忍,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然后,果不其然的接收到了他家小师父颇有些气急的眼神。

路筠这样年纪的小朋友,个子总是说蹿就蹿了。即使是日日在眼前看着,也好像是biubiu的长,这不,才几个月前,路筠还只是高了衣如雪半个头,如今一眨眼,好像不知不觉的,路筠又长了一截儿,衣如雪有时候,颇有一中,路筠的个子如果再长上去,自己都要仰望他了的感觉。

路筠设法安慰自家小师父。他道:“师父,你放心,根据我的经验,我现在这个身高差不多了。不过,说实话,咱两这个身高差,其实挺萌的。你不觉得吗?”

衣如雪:“……不觉得。”

路筠于是又道:“啊呀,师父,你笑一笑嘛。我长得高,不代表你就矮啊!你的身高及格了!”

衣如雪:“……”

衣如雪推开路筠,生气了,说:“你给我滚吧!我不要你了!”

路筠一秒钟又委屈巴巴:“真的不要了吗?”

衣如雪:“……”

……虽然小混蛋嘴贱,但其实还是舍不得不要的。

不仅舍不得,还,……特别的喜欢。

路筠低下了头,微微倾身,拥住了他的珍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今天下午,在温泉里累老半天,还分外不爽的糟心经历,晚上的衣如雪,似乎格外放得开。路筠不知道,自己将来还能不能再次拥有“来者”,但反正,从前,是肯定前所未有。

路筠想,人,大约就是像他那样,一步一步的在小师父的引诱下,逐渐走向堕落的。

你看,路筠在一开始,还想着要用羊肠自制安全套,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不管怎么说,路筠都是一个,非常具有安全意识的现代人。

在安全套失败之后,不管路筠有多想,他都坚持以他家小师父的身体健康为第一,绝对不弄在里面,但是,坚持着坚持着……路筠发现,他的毅力,不仅没有提升,反而还降低了。

——他家小师父喊他别走,路筠就真的舍不得走。小师父神智迷离的和他说,要给他生宝宝,他就欢天喜地的说全都给他,还热切的鼓励小师父多生几个。

衣如雪:“……”

生一个他都生不出来,还多生几个?

路筠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然而,在那样的情境下,自己说了要生,一会儿又说生不出来,难免有些煞风景。于是,衣如雪脑子一热,又继续问道:“那,阿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喜欢女孩子……?”

路筠完全不挑,直接便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反正他路总,也不是养不起的人!

衣如雪:“……”

衣如雪听了莫名委屈,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汪汪的和路筠说:“可是,我,我,……我生不出来……”

路筠:“……”

路筠寻思着,这难道不是床第间的情话么?怎么他家小师父还当真呢?别说衣如雪的确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他可以……路筠只要稍微想一想,怀孕的时候要受的罪,以及分娩时的那种十级阵痛,他就觉得舍不得了。

——谁也不可以那样折腾他的小师父!

即使是他自己的崽,也不可以!

想到了这一点,路筠立即便义正辞严的起来。他道:“生不出来,那是最好。毕竟,除了我之外,你谁都不许喜欢,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衣如雪:“……真的吗?”

他有些别扭的说:“可是,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要不然,路筠怎么总调侃他,要他生宝宝什么的。衣如雪一开始觉得不能接受,现在听路筠说啊说的,他潜移默化的都快要接受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在那里瞎想,想要是自己真有那个能力,没准这会儿,肚子都已经被路筠给骗大了。……小畜生。

路筠:“……”

路筠发现,他家小师父的脑子里,真的有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

每一样,都能令他忍俊不禁。

“你傻呀?”

路筠亲亲自家小师父微凉的鼻尖,说:“我其实,对孩子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如果真的可以,……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说,如果我们有孩子,那么我对他所有的喜欢,肯定都只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他是沾了你的光啊,傻瓜。”

衣如雪:“……!”

衣如雪被路筠的一番话,简直是感动到神智迷离。

他莫名娇气的问:“你就那么的喜欢我呀?”

路筠:“要不然,我还能去喜欢谁?”

衣如雪哼哼,说:“当然是喜欢我!”

然后,感动昏了似的衣如雪,非常主动的给自家小徒弟,喂了一顿水果。

路筠:“!!!”

他家小师父,这是把他当成了破壁机吗?!

啊啊啊啊啊!路筠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可以!他真的可以!!

…………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个世界上,少有被水果打烂的机器,但是多得是被机器完全榨干的水果。

喜闻乐见的,衣如雪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毫无疑问的又瘫了。

不仅瘫了,昨晚还面子里子,一起都丢干净了。

路筠一边喂他喝粥,一边又再一次饱含期待的问他:“还有下一次吗,师父?”

衣如雪:“……”

衣如雪抬手,虚虚的挡住了眼睛。他问路筠:“你现在,还是叫我师父吗?”

路筠忍不住笑了,笑的阳光明媚。他从善如流的改口,继续问:“那,还会有下一次吗,阿雪?”

衣如雪:“……”

衣如雪一瞬间红了耳朵。他轻声地说:“看,看你的表现。”

路筠不要脸惯了,立刻就昂首挺胸道:“我的表现特别好!”

衣如雪:“……”

衣如雪转过脸去,说:“那没有下一次了。”

路筠:“!”

路筠委屈巴巴的喊:“阿雪~”

从前,其实路筠,还是偏爱喊衣如雪师父的。

因为,好像很多人张口闭口就会喊他家小师父“阿雪”,但是“师父”,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喊。

但是,现在的话……张口就来的sb们少了,路筠努力了这么多年,又终于被认可了,他这会儿,叫阿雪简直就像是叫上了瘾,一口气连喊了足有十遍,每一声的调子,好像还不太一样,听得衣如雪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赶紧捂住了路筠的嘴,威胁他,说:“你再这样,就真的没有了!”

结果,路筠这个老流氓全然不惧,还伸出舌尖来,轻轻地舔了舔自家小师父的手掌心。

衣如雪:!

衣如雪这一回,彻底从耳朵红到了脖子,他飞快缩手,骂路筠说:“你流氓!”

路筠很淡定的道:“对你流氓关什么?我又不和别人流氓。”

末了,又接一句:“阿雪别告诉我,说你不喜欢。”

衣如雪:“……”

路筠简直不要太了解自家小师父。若是他真的不喜欢,那么刚才,就不会是飞快的缩手,而应该是回手就给他一嘴巴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土拨鼠也是有爪子的!

不过,他家小土拨鼠对着他,爪子一向都收的很好,余下的一面,简直就是比猫咪的爪子还要柔软可爱。

***

路筠和衣如雪,住在花闲小筑,许是师湮叮嘱过,不许人无故打扰,于是,他们这几日,过得便还算是清净悠闲。基本上是犯懒躺着的时候多,下地的时候少。这倒真不是两个人在不可描述,主要还是因为懒。

能够躺着不动不好吗?

反正也不要做饭不要干活。

衣如雪也不知道是之前一路奔波太累,还是现在人一松懈下来,便开始迟钝的水土不服,总之,每天都胃口差得很,可就是腰酸背痛的不愿意动弹,只想要每天和路筠一起窝在床上,听小徒弟甜言蜜语的哄他。

而路筠也趁着这段时间,继续给小师父科普那对“难兄难弟”里,师湮的故事。

都说从小缺爱,长大变态。可师湮不一样,他是反着来的,师湮从小在一个变态的环境下长大,然后,越大越缺爱。

薛润长大后变态,那是因为他的母亲,祸害了他。

而师湮,则完完全全,是一个被父亲,所造就的悲剧。

路筠感觉,师湮的父亲师临,真的是个奇葩。

就像是薛润自己心里有数,自己的亲爹到底是谁一样,师临其实也明白,薛润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可即使是薛润从来都对他非常的冷淡,连一声“叔叔”都不愿意喊他,但师临,还是对薛润视如己出。

——可以说是非常的自绿了。

但你要说,一个人头顶青青草原,那当然不论男女,全都接受不了。

师临也一样。

他对着云美人时,自然是表现得很欢喜的,但是,等到回了自己的地方,师临就又觉得,好难以承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中报复的心态,师临尝试着去烟花之地买醉,然后,他自己给自己来了一点能够产生幻觉的迷药,然后,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好像看谁都是心上人。

事情有一就有二,偷腥尤其是如此。师临其实无所谓自己睡的到底是谁,反正在他的幻觉里,看谁都是恋人的脸。

他觉得,自己那不算是背叛。

——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就像是云美人在皇帝面前刻意逢迎一样,他们都是被逼的。

直到,突然有一日,魔教一位老资历的长老,从那风月烟花之处,接回来一个女子。

那位长老是师临的长辈,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师临为了一个已经嫁做他人妇的女子如此痴狂,于是,便一直都派人,暗中保护监督,最好是能够劝着点师临,却没想到,劝,他们是劝不住,但确是发现了另外的一桩事情。

在云美人怀孕后不久,师临曾经包下了一层楼面,在里面醉生梦死了近一月,而那一月之后,楼中便有个姑娘怀孕了,且那姑娘,在那段时间,除了师临,没有再接触过别的客人。

长老听闻消息,简直大喜过望。

忙不迭的就把人给暗中接了回来。

魔教不似正派人士,无所谓什么出身不出身,干净不干净,对于那位长老来说,那女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他所看重的,只是那女子腹中的孩子。

师临痴迷于云美人,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别人生儿育女了。长老也知道这一点,正因如此,他才一直都暗中藏着那女子,直到那女子顺利生产下来一个男孩,老长老,这才告诉了师临真相。

于是乎,师临一头刚带完绿帽,转眼又喜当爹,给云美人戴上了一顶大绿帽。

——从自绿变成互绿,就是这样的简单。

与云美人不喜欢薛润一样,师临也厌恶透了师湮的存在。

前者,是认为孩子,是自己一生的耻辱。而后者,则是看着儿子,便想起来了自己的出轨与背叛。

师临在睡别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出轨,因为他看见的人,从来都是心上人。

但是,看着师湮,他却又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下的。

他仍旧还是,……背叛了,他最爱的人。

师临觉得,自己对不起爱人。

而在云美人知道了师湮的存在之后,他心中的愧疚,便更是愈演愈烈。

师湮疯了一样的想要弥补,他对薛润越来越好,对师湮却是越来越狠。他逼着师湮练可以速成绝顶高手,却又存在剧烈反噬的功法,师湮满了十岁之后,就总将他丢下尸窟,让他与尸窟下的药人们对打,以训练实战能力……师湮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是能够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师临答应了他,说等到他二十岁成年,就让他去见那女子,但是师湮怀揣着这样的一个梦想,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二十岁时,师临让他见到的,却是一个已然完全痴傻,不会说话,也不认识人的,……人彘。

师湮崩溃了。

那是他第一次,遭遇无比彻底与强大的反噬,功法逆行,他真的变得如同药人一样,六亲不认,只知道不断地疯狂杀戮。——他在自己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解脱了自己的母亲。

师湮从此,成为了魔宫新的主人。薛润特意过来祝贺他。很神奇,虽然师临无比的双标,但薛润和师湮的感情,居然处的还不错,——大约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的缘故。

除了师临之外,没有人对薛润好。而师临对薛润的好,却恰恰是薛润所最为厌弃的东西。

至于师湮……,师湮小的时候,还是期盼过父亲的,但是,一年又一年,他对师临彻底的没有了期待,直至最后,他反噬发狂时,对于师临,就彻底只剩下了恨意。

当时,师湮和薛润两个人喝酒,喝醉了,师湮说,师临是个懦夫,他死有余辜。

的确,师湮的这句话,说得并没有半点错。

只是可惜,亲父子,终究是亲父子。

即使是师湮厌恶透了自己的父亲,可他的懦弱与自欺欺人,终究也还是一脉相承。

路筠可以很有把握的说,这个世界上,再有不会有人,像前世的衣如雪那样的关心师湮了。

自然,这世上,关心师湮的,肯定还有别人,但是,单纯只是关心师湮,而不是因为师湮的身份等等去关心他的人,却是唯有衣如雪。

这一点,师湮后来,自己一定也想得明白。

但当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然太迟。所以,他想得明白,与他想不明白,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衣如雪在的时候,他只记得林榕将他从水里捞上来,便觉得救命之恩大于天,却是完全忘记了,真正费心费力的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帮他延缓消弭反噬痛苦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已经完全不是眼瞎不眼瞎的问题了。

纯粹就是没有良心。

师湮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从前衣如雪对他的照顾,觉得那一切都是应该的,自然也就不会有所感恩。

路筠和自家小师父说:“也就亏得你,从前觉得他的身世可怜,所以总对他多有包容照顾。但要说可怜,这世上谁不可怜?我还可怜呢!”

不是每一个可怜的人都可恨,也不是每一个可恨的人都可怜。但是至少,自己可怜了,就不要也让自己变得可恨吧?

衣如雪静静的听完了路筠所说的一切,他道:“我倒也不觉得,我与师湮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我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从前,应该是会很失望。”

衣如雪对师湮好,并不是想要师湮去报答感激他,他仅仅只是出于善意的去帮助了一个人。只是可怜农夫与蛇,最终仍旧是恩将仇报了。

说到这里,衣如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嫌弃的对着路筠说了一句,道:“其实,你也差不离。”

路筠:“嗯?”

衣如雪说他:“我当初当初把你带回家,还对你这么好,结果呢?你自己说,结果呢!”

路筠:“……”

路筠说道:“那结果肯定是,我们幸福的在一起了啊!多么美好!”

衣如雪:“……呵呵。”

衣如雪戳着路筠的心口,和他说:“你要记得对我好。”

路筠:“嗯嗯!”

衣如雪:“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还有好多年呢。”

路筠将人抱紧,认真的回答说:“你放心。”

殉情,可以使很冲动,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携手度过一生,是不一样的。

总有数也数不清的人,会在日常的磕磕绊绊,茶米油盐之中,逐渐的被磨去热烈的感情。一点又一点,日侵月蚀,最后即使相伴到老,或许也仅仅只是搭个伴过日子的人,再要论有多么的“爱”,倒不如说,是已经成为了习惯。

——一辈子,也就是那样子的过去了。

确定两个人相爱容易,确定心意也容易,但是面对着苍茫的时间,却唯有同样也用时间,来书写答卷。

…………

路筠觉得,自己设想的挺好的。

师湮对衣如雪心中有愧,这是他应该的,路筠倒也不是想要去利用师湮的愧疚,只是,如果师湮的愧疚,可以让他们轻轻松松的带走裴晚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耗费力气的去走弯路呢?

衣如雪上辈子救出裴晚,却并未将裴晚带在身边,而是将裴晚藏在了林寻处,这倒不是衣如雪不想要管裴晚,恰恰正是因为他要确保裴晚的安全,所以才不得已,只能够如此。

皇帝固然是想要认儿子的。

但他想要认的,是一个,即使跟他不甚亲近,却也敬他爱他这个父亲的,好儿子。

如果皇帝知道,当年的裴晚还活着,并且是衣如雪救了裴晚的话,只怕老皇帝的疑心病,又要刹不住了。

——他一定会怀疑,怀疑衣如雪恨他,以及,衣如雪是否想要为母亲与外祖一家报仇。

皇帝自己可以内疚自己的错误。

但同样,那错误,也是他心中的逆鳞。

谁也不可以碰,即使是他最爱的儿子,也不可以。

衣如雪看着路筠拉响檐下的铃铛,他坐在门外的木阶上,慢吞吞的说:“如果可以,我真是一点也不想要认回那个‘父亲’。”

路筠坐到他的身边,陪着他等,说:“这还不容易?我们带着舅舅回家,不认就不认,只当不知道。”

衣如雪摇摇头,说:“来不及了。现在,都已经太迟了。”

“就像是你所说的。和上一世一样,薛润,他正等着,用我,去换他的王位呢。”

路筠:“……”

路筠:“?!”

路筠问衣如雪:“你说什么?!”

衣如雪道:“对不起,阿筠。薛润之前就有和我联系过,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那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麻烦,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路筠:“……”

路筠在电光火石一刹那,终于想明白,想通透了整件事情。

最最重要的一环,就这样,被衔接上了。

路筠说:“薛润联系过你?”

衣如雪微微的点了点头。

路筠:“所以,他就是当初那个,头脑发热,不停地给我们追加押金的人?”

衣如雪:“……是。”

路筠简直要呵呵了。他道:“难怪严青肃那么木楞的一个人,居然可以想得出来那种奇葩的整人法子,这根本就是薛润为了分开我们,故意做的吧?我说呢,你当初的那条腰带,到底是怎么,就到了柳青栀的脖子上?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原来如此。全都是薛润和许碧云两个人算计好了的。——师父,那天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其实,你也全都知道吧?”

衣如雪:“……”

衣如雪咬了咬唇,低头说:“对不起。”

路筠:“现在,事情已经全都发生了,你再来和我说对不起,是不是迟了一点。”

衣如雪的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掌心冰凉。

要说路筠生气吗?这么几个月来,被蒙在鼓里,现在突然一下知道了,真相原来竟是那么一出,他当然心气难平,可是……只要看一眼,衣如雪现在,好像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了的样子,……路筠就又觉得,自己气不下去了。

路筠无声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把自家小师父揽进怀里,安慰他说:“好啦。没关系的。”

薛润会去找衣如雪,那么一定也是因为,薛润已经记起了前世的事情。薛润从小缺爱,长大变态,下限时高时低,思维难以琢磨,如果他要纠缠谁,那还真是像个口香糖似的,恶心人又抠不掉。但是,……路筠说:“他都输了一辈子了,难不成,以为重生一次,自己就可以赢吗?”

衣如雪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却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道:“或许,他想要的,只是皇位。”

路筠:“……?”

路筠说:“那不是肯定想要的吗?”

——最厉害的都得到了,其他在想要什么,那不是都应有尽有?

衣如雪:“……”

衣如雪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应该没有,那种意思。”

衣如雪对于前世,基本上是想不起来,所以,他对于薛润的认知和了解,也就全部都来自于仅有的那一次接触,以及路筠的描述。

路筠和他说,前世的薛润,对他有不、伦之心,所以自己才会最终狠下心来,鸩杀手足,但衣如雪回忆起和薛润的那一次交谈,发现薛润的确是在不停地试探着他的记忆,但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也不怕薛润试探,至于薛润的举动,……那倒的确是“自来熟”的很,但衣如雪感觉,他还是知道分寸的,反倒是颇有一些,想要亲近他,但却又不敢的样子。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有些像个,既想举手背书,又怕背的不熟,最后反倒被先生训斥的孩子。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衣如雪不惮于用恶意去揣测他人,但是,对于自己的直觉,他同样,也仍旧是相信的。人死过一次,或许,真的就能够顿悟一些什么呢?

人和人之间,毕竟是有个体差异性的,不能够因为衣尘一个人更加扭曲了,就觉得所有的人都变得更加扭曲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得始终多留点心眼。

正如许碧云所说,檐下的铃被拉响之后不久,她就赶了过来。最近这几天,许碧云忙的晕头转向,她作为魔宫的药师,暗地里培养的那些药人,其实全都是许碧云的活儿,她原本,是不应该擅自离开魔宫,还离开几个月那么长的时间的。但是,……一则是为了报和柳家的私仇,还有一则,就是衣如雪,其实是薛润交给她的任务。许碧云为了薛润,真的是做什么都愿意,即使她知道,薛润只是在利用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的信任,但是,……许碧云想,这样,也好。

至少,她是值得被薛润所相信的。

薛润不爱她,他心里很明白。

可是没有关系,反正薛润也不喜欢别人。

许碧云觉得很满足。

——如果,没有衣如雪的话。

人和人之间,的确是可能存在着莫名其妙的恶意的。

但是,气场不和到那样的地步,毕竟还是少。绝大部分,其实都还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不出来,那么,可能,只是无法言说。

许碧云喜欢薛润,从小就喜欢。所以,对于薛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都会格外的留意。就像是之前所说,许碧云知道,薛润不喜欢她,却也不喜欢别人,而她,是值得薛润所信任的人,所以她不介意,但是,正因为对薛润的这份关注,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薛润对于衣如雪的态度,是区别于其他所有人的。

薛润会在去见对方之前,认真的整理自己的仪容,会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一掷千金。他所有的布局,都是为了衣如雪,而她,却仅仅只是,薛润布局之中,一颗趁手好用的棋子,仅此而已。

从前没有对比,许碧云也不会觉得,做棋子有多么的扎心,但是一旦有了对比,那简直就是直戳心窝子,可她又不能够去质问薛润,于是就只能在路上折腾折腾衣如雪。

有一句话,叫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话糙理不糙,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如果说要有错,还是负心汉的错更加多一些,但是,相比起去苛责一个自己所爱的人,似乎还是去责怪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能够自欺欺人,更加轻松一些。

更何况,衣如雪也不是个女人,为难他,那都不需要“何苦”这两个字。

……

许碧云一个头,两个大的赶过来,恨不得给路筠和衣如雪一人喂一把毒药。她没好气的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不是谁都和你们一样,是光吃饭不做事的闲人!”

路筠看见,许碧云的衣袖和裙摆上,有着一点一点的不明深褐色液体,看着像是溅上去的,也不知道,那是药渍,还是什么血渍。

路筠道:“好说好说,许大夫你稍安勿躁。我们把你叫过来,不过是想要寻一个人,想要请你,来认认信物。”

许碧云:“……”

许碧云简直都怀疑路筠是在故意整她。

许碧云被路筠给气笑了。她冷冷的道:“你们要寻人,又关我什么事?这世上要问情报,自有问情报的去处,难道我是管这些的么?还是说,你们要找的那人,竟是我掳走的不成!”

路筠道:“知道不是你掳走的。你才多大年纪,就是你想,也晚生了十年,没有那样的机会。”

他从怀中,取出了裴晚的那块琉璃佩,举在许碧云的眼前,问道:“许药师再想一想,我们要找的那人,你到底,认不认得。”

许碧云:“……”

许碧云伸手,就想要去夺那琉璃佩,路筠自然是回身避过。许碧云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当年那个闯入魔宫,意图带走……的人,究竟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路筠道:“是什么关系,都和你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如今,这块琉璃佩,到了我们的手上,才算是要物归原主。——既然许大夫认得这块玉佩,那就劳驾了,带我们,去见这块玉佩,原本的主人吧。”

许碧云闻言,冷笑道:“路筠,你也未免太自大了一些。且不说这块琉璃佩,当年是被人强行夺走的,你们是贼。就算不是,你以为,单凭这样一块东西,就可以想做什么,别人就由着你们做什么吗!”

药人是魔宫的秘密,且是一个一旦暴露,必然为天下人所不齿的秘密。即使是路筠和衣如雪知道这个秘密,许碧云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就带他们去见这尸窟之中,最强大,也最暴戾难控的药人。

衣如雪皱眉,他看着许碧云,静静地道:“许姑娘,贼之一字,还望慎言。”

方才,许碧云虽然说的是路筠和衣如雪是贼,但实际上,她所指的贼,是取走玉佩的人,也就是衣风。

且不说衣风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方才只能拿走了那块能够证明裴晚身份的琉璃佩,——魔宫掳走裴晚,将他害成了那个样子,才应该是真正的贼人。就算衣风真的是“偷”,衣如雪也绝对忍受不了,旁人如此说他的师父。

人嘛,终究都是双标的。

“师宫主说,我想要做什么,全都可以。”衣如雪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他递给了许碧云,说道:“如果,师宫主说的话,你不愿听,也不愿信的话,那么,我们就凭这一块玉佩,来做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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