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不曾得到过半分怜惜。www.zhongqiuzuowen.com——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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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色的夜空里, 四面八方都是色彩斑斓的烟花,花型各异,有牡丹状, 流苏状,落伞状, 等等。
爆竹声持续的时间不如烟花, 在十二点一刻就消停下来。
空气里是浓重火.药味。
比这更重的, 是男人眸底掩不住的黑暗。
顾惊宴的手撑在她耳边, 高大的身形将她彻底笼罩住。
人影, 树影,是双重压迫。
他清冷的嗓音与高空烟花炸开的声音融合, “你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幕?”
霍东霓哽了下, 说:“......事已成定局。”
利用顾时对她的喜欢纵容,让其撤诉,最后再到通知记者。
可谓是步步精打细算。
也不是没有想过顾惊宴回来后的下场, 当只是当时霍陈还有三日开庭,她没有退路。
顾惊宴的手恶意地往下探,抵上去, 引得她浑身一震。
他低低问:“乖乖跟我走?”
霍东霓唇齿紧陷, 脸色也白了,她低头, 看着男人那手,袖口刚好卷起一层,不然一同挤进去会显得拥窄。
她伸手,握住他冰冷的腕骨,“你别这样。”
顾惊宴冷笑一声, 手指用力摁下去,“走不走?”
她咬牙,额角开始冒汗,“我不会跟你走。”
“你信不信我在这干.你?”
“你——”
顾惊宴惯是喜欢看她恼怒羞愤的样子,当下勾唇浅笑,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小区亭子里。
“你看。”
那是一处废亭,旁边一汪死池水,青苔遍布。
老小区的物业不忍吐槽。
十色炫目的烟光里,明明灭灭见,能清楚看清亭子里站着数道身影。
那些全是标准黑衣人装扮,牛高马大的。
嘭——
天空炸开一朵极大的烟花。
在那烟花绽出的光里,霍东霓看清为首的男人——他与周围人打扮不同,黑色冲锋衣,单脚支着靠在亭柱上,嘴上叼着根烟,火星子忽明忽暗。
那是骆流。
他正好看过来,视线在顾惊宴的手上。
只一瞬,很快收回视线。
霍东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她用尽力气死死握住男人腕骨,企图分离将自己与他的手分离。
却是一场徒劳。
他的指尖冰凉又灵活有度,拿捏着她的忍耐底线,进退有度地折磨她。
同时,霍东霓的指甲陷进他手腕处肌肤里,抓出明显的血痕来。
顾惊宴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霍家亮起的一扇窗户,“要么你现在乖乖进去告诉他们今晚有事不回去,要么我亲自去,嗯?”
霍东霓在他手里软下来。
她没有反抗的能力与资格,颤声:“......你先放开我。”
顾惊宴收回自己的手。
借着光色,能轻而易举看见他的指尖有一抹莹润。
在她羞耻的目光里,他张开薄唇轻咬住那根手指。
她的脸腾地炸红。
顾惊宴含.住指端部分,舌尖微微卷过时,眼底一暗。
再抬眸时,已是满身欲望。
霍东霓的自尊心被他击碎,恨不得用刀立马将他了结。
爱上他时,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变态。
现在还爱吗?
霍东霓不知道了。
霍东霓愤怒地一把推开男人,脚下绊着错乱生长的树根,踉跄朝前跌去。
顾惊宴的手臂及时伸过来,将她搂住,“看路。”
霍东霓在他的臂弯里,瞬间恍然。
他第一次到她家找她,两人一同出小区时,她自己不慎绊到两次,他都牢牢将她接住,那是像这样提醒她一句,“看路。”
霍东霓从男人手里退出来,也从回忆里退出来。
一切都变了。
霍东霓在漫天烟花里,走进单元楼,门掩作一条缝。
她推门进去,霍陈坐在老位置,沙发的正中间,哥哥的轮椅就停在沙发旁边。
这原本该是个温馨的除夕夜。
她想。
见她进来,霍西决转眼温柔问她:“怎么这么半天才进来,烫着手了?”
霍东霓走近两人,摇摇头,“没有,刚刚接到星晚的电话,星晚让我去一趟盛家,说是有急事找我。”
霍西决:“这么晚?”
霍东霓:“嗯。”
霍陈瞥一眼墙上的老钟,“十二点多啦,明天去吧?”
霍东霓还是摇头:“现在就去。”
她和星晚关系好,经常也会在盛家住上一晚,爸爸哥哥都没有起疑心。
只是,霍西决还是担忧,“除夕夜不好打车。”
霍东霓:“多等一会儿,会有的。”
霍东霓弯腰抱住男人肩膀,在他颈间吸吸鼻子,“哥哥,新年快乐。”
霍西决拍拍她的背,“好,霓霓。”
抱完后起身,霍东霓又对霍陈扯出一抹微笑,“爸,你也是,新年快乐啊。”
声线里有着极力隐忍的委屈。
那事儿以后,霍陈性格大变,温和不少。
他笑笑:“女儿,你也新年快乐!”
“那——”霍东霓往门口移动,喉咙里哽了哽,“我先走啦。”
爸爸,哥哥,我走了。
霍东霓出去时,顾惊宴还在那颗松柏数下,背靠树身悠闲吸烟,见到她步履沉重地走向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弧。
他将烟蒂揿灭在脚底,从树影下走出。
除夕夜,漫天烟花里。
霍东霓弯腰钻进古斯特的黑色后座。
阔别两月的顾惊宴,魔鬼一样的男人,正懒洋洋地坐在旁边打量着她。
他伸手,勾她下巴,“想我没?”
霍东霓抬手,打开他的那只手,却不知,这动作将男人累积两月的怒意点燃。
他将她拽到身前。
“阿——”
粗鲁的动作令她尖叫。
同时,车身在她的声音里迅速打滑。
两秒后很快归位。
骆流握方向盘的手心有些出汗,他看一眼后视镜。
镜中只能清晰看见顾惊宴阴沉的眉眼,眸底有着浓重乌云,难以消散。
霍东霓被迫跪在男人两条长腿间,后背紧紧低着前椅座背,他的手指穿插进一头柔软黑发里,轻轻抓住,控制着力度迫使她仰头。
与他对视,顿觉自己是卑贱的蝼蚁。
顾惊宴低眸,视线十分睥睨,“那么算计我,我是不是该在你这里讨点代价?”
霍东霓眼睫发颤,浑身紧绷,以自己跪在他面前这个姿势,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
不要.......
还有别人在。
顾惊宴没有给她任何选择,强势粗暴,不带一点温和地将她制服。
呜呜哭声瞬间充满整个车厢。
不知何时,骆流额间覆上一层冷汗,他斟酌两秒,在少女无助呜咽又暧昧的咕叽声里,开口说道:“顾先生,您要不等到地方再......?”
顾惊宴揪着少女头发,懒懒抬眸,通过后视镜和骆流对视上,“心疼她?”
骆流被问得哑口。
沉默两秒,说:“顾先生,我不敢。”
拿人钱财的职业,不该失了本分。
骆流明白。
顾惊宴低眸,注视着少女的满脸泪光,他伸手,拍拍少女鼓涨出的一方腮帮,“还有人心疼你,开心么?”
霍东霓泪眼婆娑,男人的容颜也随之模糊。
眼下,她只想杀了他。
以泄心愤。
霍东霓两边腮帮酸痛肿胀,她下车时,脚步虚浮无比,几乎快要站不稳。
抬眼,面前是一座半山别墅。
依山傍水而建的别墅,环绕式青石台阶通往正门,外观偏新中式风格,暗红色,共五层,在深山里看去,总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肃然感。
霍东霓心里隐有预感。
这里,会是她终生噩梦的起点。
身后的顾惊宴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喜欢么,这是你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