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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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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晚还站在房外的走廊里发怔时, 面前门突然打开了,她一抬头就看见沈昭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出来。www.kanshushen.com

完了,

这不得当场撞破。

盛星晚斟酌片刻, 主动对沈昭说:“沈大哥,要不你待会再找沈知南吧,他可能现在不太方便。”

沈昭冷冷看着她。

可能是沈家人生来就骨凉血冷, 哪怕沈昭看上去斯文润和, 周遭也散着寒意,不过与沈知南的截然不同。

前者是孤寂的冷, 后者是渗人的寒。

果然是亲兄弟。

沈昭没理会她,一步迈过去,直接拉开了沈知南的房门。

场面一度很尴尬。

盛星晚就那么站在那里, 看着沈昭周身阴冷地迈进房间,透过男人与墙壁的空距, 一眼就看见梁婉儿眼神慌乱地看着闯进来的沈昭。

如一出下不了台的闹剧。

沈昭沉沉面色,一瞬不瞬地注释着与男人同站一处的女子, 字字缓慢地说了两个字, “回去。”

梁婉儿将下唇咬得冒血珠, 低低垂着头,长发掩面用来抵挡沈昭如冰刀般的视线。

她从房间里冲出来, 和盛星晚迎面撞上。

盛星晚不喜欢直窥他人的狼狈时刻, 只若无其事地侧身让路, 装作无事发生。

沈知南的目光漫越,直直落在她身上,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靠在窗边的作态,眉眼间都是散漫。

他没有管沈昭,直接朝她招招手, “过来,晚晚。”

盛星晚内心抗拒,她只觉得此时房间内环绕着低气流,她若进去难免呼吸都会觉得不顺,但是她也不能无视他。

只好走进房间。

她从沈昭身边走过时,听见了男人隐忍的一声低叹。

沈昭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知南,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沈昭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当事人沈知南也表示习以为常,他伸手将女子拉到身前,用指撩起一缕黑发把玩,圈在手指上缠绕着。

“往往最麻烦的,就是女人的感情。”他说。

是阿,盛星晚也这么觉得,别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种包袱。

她正对着沈昭而站,能清楚地看见沈昭眼底蕴满浓厚的墨意,他对沈知南淡淡点头,“你休息吧。”

沈昭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沈知南松开她的发,走到床沿边坐下开始脱黑色皮鞋,见状,盛星晚心想着不打扰他休息,“那我也先出去了。”

没走两步,他就懒懒地叫住了她,“过来。”

盛星晚只好停下,但是没有朝他走过去,侧身望着他,“你不是要睡觉么?”

沈知南人已上床,拿了旁边枕头垫在身后靠在床头。

他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懒懒地倚着说:“你刚才找我,要问什么?”

在客厅里陪奶奶喝茶聊天一会儿,老人家就疲了,也说要午休会儿,她在无聊间隙想到在书房看到的那张毕业照。

“那天我在你书房看到你的日记本里,有我的照片。”她非常好奇,为什么会有照片,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代表这男人至少在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她。

或许,还要更早......

“照片?”

沈知南掀眼,眉眼散得不像样,“什么照片?”

盛星晚:“......”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就是那张你夹在日记本的毕业照,第二排正中间那个就是我。”

沈知南眉骨微抬,不语。

没人能猜在那段沉默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

“是么?”他笑了。

“是阿。”她跟着笑,“难道沈先生从三年前就开始打我主意了?”

沈知南面不改色,只伸手拉过浅灰色绒被盖过身体后,他将一只手枕在脑后,“那张是我堂弟的毕业照,没注意有你。”

表弟?

她不信这说辞,追问到底,“你表弟叫什么名字?”

盛星晚在高中时期已经人气爆表,本校临校给她写情书的男生数不胜数,在班里清冷高傲,加上性格骄矜,班里同学没几个敢主动和她搭话的,但是在一个班三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不太熟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知南从容得很,说出一个名字,“沈焕。”

这名字迅速和一张脸重合在一起。

沈焕,确实是她的高中同学,当时的一中校霸,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暴脾气,十分桀骜不羁,在班级里为人也特别高调,这种人是想忘记忽视都难。

还好,沈焕是沈家男人,胜在长相出众,很是讨小姑娘喜欢,那时候还半开玩笑说要她当他马子,最后不知怎的也就不了了之。

居然是他表弟。

盛星晚倒也没表现出尴尬来,落落一笑,“看来是我误会了,沈焕呢,在哪里?”

后半句是为转移话题。

沈知南顺着话头说下去,“在美国上学,平日就爱到处疯玩,过年也不回来。”

“挺好。”

对话到这里就该终止了,偏偏沈知南很是吊儿郎当地拍了拍身旁位置,笑着对她说:“一起睡个午觉?”

鬼和你睡午觉。

盛星晚浅白他一眼,出了房间。

-

等沈昭回房间时,梁婉儿正蹲在打开的行李箱面前,将里面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叠好。

她垂眸默默收拾着,没敢看男人。

行李箱旁边出现男人棕色短靴。

“梁婉儿。”

沈昭沉冷的声线当头砸下,拢住她,“是不是我太过对你宽纵,才让你三番两次不知高低也不晓分寸的越我雷池?”

梁婉儿的手中正好拿着一件他的黑色内衬,指骨陷进柔软布料里。

她沉默了一会儿。

空气仿佛被凝住时,蹲在原处的她抬头对上男人眼睛,“你这么厌恶我,何不放了我?”

沈昭姿态是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只蚂蚁,“你想得挺美,搅坏我的人生想全身而退,痴心妄想。”

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遍了。

梁婉儿深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将衣服放进衣柜里,转过身背靠着衣柜。

“沈昭——”她轻轻喊一声,“我们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受,离婚我提过多次,你偏偏也不同意,我还能怎么办呢?”

沈昭温润的脸上寒意丛生,他平时也不太爱笑,表情严肃,此刻看上去令人生畏。

他说:“当初是你爸妈拿着验孕单上门逼婚,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做我沈昭的女人,凭你?给沈家擦门楣都不够格。”

是,是她梁家高攀。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

梁婉儿面色凄楚,是始终缓不过来的苍白色,“当初是事情走向失控,到如今这一步,也并非是我所想!”

所有的言语,在沈昭听来,都是诡辩。

沈昭用脚踢开挡在面前的行李箱,箱身滑出去两米远,他直接逼近梁婉儿,恨不得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贱,“五年前,是你给沈知南下chun药却没料到房间里的人是我,以自己的处子身作赌,我就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五年前,梁婉儿爱沈知南,爱到不惜用卑劣手段也要得到他,心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就好,到时候奉子逼婚,不怕不成。

只不过所逼人,换了一个。

那天清晨,先醒的是梁婉儿,她看着白色床单上的血梅花,又看自己浑身爱痕,娇羞中心里窃喜。

怀着忐忑的心被中男人苏醒。

结果,露出来的是沈昭的脸。

事情已经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梁家父母知道此事时,梁婉儿已身孕三月,从小家教严苛的她被视为家中剧辱,父母自是不能让她白白这么给男人睡了,直接拿着验孕单敲开沈家大门。

要知道,人人都说沈家大少声誉良好,洁身自好,从不在万花丛里流连半分。

所以在梁家父母上门时,沈老夫人只认为是沈昭一时糊涂惹下的风流债,出点钱儿,就当时一梦露水,银货两讫的交易也就算把事情告一段落。

结果是一家的硬钉子。

梁家父母将验孕单扬得沈家外到处都是,说什么,如果不肯给交代的话,就曝光媒体,看沈家名门大户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沈家丢不起。

在宁城,沈家是百年名门,祖祖辈辈家大业大传到现今,除开在生意场上背点黑料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被这么一搅,梁家父母都是名校老师,说的话多少有点分量,真要到媒体面前闹一闹,那指不定事情得多难看。

沈昭是在喧闹声中出来的。

那阵儿恰好是阳春三月,微风不燥,沈昭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缓步出来,梁家父母端得是文化人的架子,又是慢条斯理对沈昭一通说教,沈家养出来的贵公子难道就是睡了清白姑娘跑路?

沈昭立于人前,面色不惊,偏着头去看躲在父母身后的梁婉儿,“你仿佛忽略了诸多细节。”

他如何睡的她。

梁婉儿只晓得躲在父母后面发抖,她是被逼来的,她说算了,是她活该,父母哪儿肯迁就她,死活要找沈家讨一个说法才肯罢休。

沈昭看她的目光里,带着细究嘲讽,“像你这么放纵随意的女子,如何断定,肚里孩子就是我沈昭的?”

啪——

当时,梁母勃然大怒地扇了沈昭一个耳光,骂他衣冠禽兽骂他罔顾人伦。

沈昭的话确实重,明面上就骂她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妇。

梁母打完人,操一口文化人的调调威胁沈家人,“好一个名门沈家,没关系,我这就带我闺女上医院做羊水穿刺,和您宝贝孙子做亲自鉴定,如若是沈家的血脉,那到时候就休怪我们家不地道,我定要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让你们沈家走哪都抬不起颜面!”

第二周,梁母拿着亲子鉴定书再次登门。

那纸鉴定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梁母是砸在沈昭面门上的,“是阿,如果我闺女当真放荡,怎么偏生怀你沈昭的孩子,没怀上别人的孩子?”

沈昭垂了眸,看脚边那纸鉴定书——99.99%

梁家准备充分,当日是律师在场,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逼得沈老夫人认下梁婉儿怀中的孩子,也许诺给梁婉儿一个名分。

一个月后,沈家下数千万礼金提亲,择日让两人领证。

这些都是沈老夫人的意思。

第一,意在梁家安抚人心,第二,势要为沈家正名,告诉所有人沈家处世周到,不惧人言。

从此,沈家有了大少奶奶。

梁婉儿在沈家日子不好过,上到老夫人,下到家里佣人,都不拿好脸色给她瞧,大家都看不起她是使手段嫁给沈昭的。

沈昭待她......也是不好的,不少她吃穿用度,但是在精神上折磨她羞辱她,偶尔与她亲密,也是粗暴无温情的。

这是一段可悲的婚姻。

在怀胎六月时,梁婉儿不慎跌入园中鱼池,深秋池水刺骨难耐,寒意入骨,那次不慎流产。

住院时,沈昭从未去看往过她。

等她被接回家时,身形消瘦一大圈,她遇见沈昭时问,“你心疼过嘛沈昭,那也是你的孩子。”

沈昭眉眼冷落地站在梯道上,看着她,“是解脱。”

梁婉儿就这么过了五年。

活在沈昭的恨意中,

活在对沈知南的难忘中。

忆往事,想太多都只能是折磨,梁婉儿后背死死抵靠着衣柜,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沈昭,离婚吧。”

沈昭笑了,“做梦。”

然后他扒光她,将她丢到冬日的阳台上,接受冷风摧残,关窗的前一秒冷冷对她说,“长记性,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这又是第几次呢......她同样是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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