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香网

繁体版 简体版
港香网 > Beta被我撩A了 > 第28章 028

第28章 028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028

今天主要是一些基本的拓展训练,对盛辞凡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不过对于其他选手来说就不那么友好了。www.kanshushen.com

哨声一响, 还没缓过神的三班学子仓皇集合,可怜巴巴地望着表情高深莫测地教官。

“昨晚被抓的, 自己站出来。”张教官的嗓门儿洪亮粗粝, 黝黑的脸颊上泛着些许油光, 整个人不特别爽朗, 却足够硬朗,“那个Oga加训一千米,其他人加训三千米,剩下的跟我去食堂开饭。”

三班众人跟着教官离开训练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一小排队员跑操。

张教官轻踹了一个瘦子的小腿, “看什么看,想回去一起跑操?”

小瘦子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队伍不自觉地加快了行进脚步。

盛辞凡跑了两圈儿,瞅着谢飞一副随时要断了气的架势, 又拽着人跑了大半圈。

谢飞生怕自己跟不上盛辞凡的步子不慎被摔死, “盛哥,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得,扶不起的阿斗!

盛辞凡继续脚下生风地做匀速圆周运动, 没一会儿就跑完三千米。

谢飞跑完最后一圈,摊在地上俨然成了一具尸体,“妈妈, 我想回家!”

剧烈运动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个的萎蔫成霜打茄子,也就盛辞凡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稳稳地立在那边跟电线杆儿似的。

杨务用气音发出灵魂拷问,“盛哥,你还是个人吗?”

盛辞凡袖子卷到手肘上,帽子被他随手丢在训练场上,额发微湿,倒抓一把后神清气爽。

“嗐,是你们太虚了。”

体委顺了气儿,撞撞盛辞凡的肩膀,“行啊,休息一个月体力还在。”

盛辞凡指了指天上熹微的月色,保持一贯的懒洋洋口吻,“像它,明白吗?”

太阳还没彻底落下,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月光黯淡。

但不发光不代表不存在,养精蓄锐只是为了下一次的惊艳四座。

体委虽是田径队的,不过泳队的情况他也大致了解一些。盛辞凡没有参加七校联赛,新来的队员顶上了他的位置,传闻新队员的训练成绩破了盛辞凡的记录,成了陈教练的心头肉,天天捧手里特训。

这不,为了七校联赛能拿下好名次,那家伙干脆退出这次集训,专心留校训练,连队长萧勇都没有这待遇。

“你不担心被人顶替?”

“真被顶替了也是我技不如人。”

萧勇不下二十次地告诫盛辞凡情况不容乐观,但他始终没多少情绪波动,“你爹永远是你爹,哪能说换就换。”

身影被光线拉得很长很长,少年的自信掺着自负,像一把锋利的刀,无往不利,像打怪兽的奥特曼,战无不胜。

等教官领着一群人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整齐地站好一个队列,听候发落。

老黄糟心地瞪着几个带头坏事儿的班干部,面子是挂不住了,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崽,他从袋子里掏出了牛奶和面包。

张教官咳了两声,老黄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开小灶不好看,拖着倒霉孩子去没人的地儿发干粮。

老黄板起一张脸,“我看你们接下去怎么收场!”

盛辞凡心态好得很,“没事,左右不过加训点儿。”

埋头啃面包的众人被这一句轻描淡写打击得眼冒金星,味同嚼蜡。

“你小子说得什么话!”老黄恨铁不成钢地赏了盛辞凡一记爆栗,“你写给教官的信准备好了没?”

盛辞凡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封信在林俞亲自操刀,铁定没毛病。

几个开完小灶的混小子回到队伍里,张教官点了人头数,晚上没什么安排,就是教教熊孩子唱军歌,聊聊人生,被训了一天,他估计也没哪个兔崽子敢跟他聊人生。

老黄冲盛辞凡使眼色,和颜悦色地打破僵局:“学委,给教官的信呢?”

盛辞凡大大咧咧地掏掏后屁股的口袋,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在老黄瞬间黑成台风天的脸色中,蹦跳着站到教官身前,“教官,这我们班同学给您的一封信。”

“你念吧。”张教官随地拔了跟草含在嘴里,“你们班团支书那字儿写得牛鬼蛇神似的,估计你写的也差不多,看着费劲,干脆念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老黄回忆起教官给他的那份名单,神色复杂地把目光投向岁月静好的陆修阳,那字特么的是尖子生写的?他还以为是盛辞凡那崽子乱画的!

念就念吧,盛辞凡打开信封。

一片空白?!

张教官斜了他一眼,“麻溜的念!”

教官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班的学生也都被吸引了眼球。

老黄也凑过去,瞥见了白花花的纸张,当即在盛辞凡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嘶~”疼痛刺激下,盛辞凡晃过神,索性把纸塞回信封里,“教官,你想听什么?我现场开讲。”

教官伸手,盛辞凡把信封递上,老黄两眼一闭,掉头就跑。

谢飞先起了个哄:“盛哥,念啊,让我们瞻仰瞻仰您的文采啊。”

“盛哥,来一个。”

“……”

教官狐疑地盯着那封信,捏空白的纸张对着灯光照,还是没字。

底下的观众不明就里,盛辞凡打了记响指,跑到的桂树旁摘了片树叶,“念那个没意思,给你们表演个好玩的。”

盛辞凡勾唇一笑,粉嫩的唇贴在绿叶上,气流平稳划过叶子的脉络,引起空气细小的共鸣,悠扬的曲调缓泻而来,合着清风,伴着晚霞,宁静悠远。

陆修阳冲静的眸子碎出点点波澜,吹叶他也会,是盛辞凡的Alpha哥哥手把手教的。

但是自从盛允因为那年的意外折了双腿,吹叶就成了记忆,盛辞凡没再主动碰过,盛允也没再教过。

“教官,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表演完了之后,盛辞凡把玩着手里的叶子,又开始没了正形,“腰缠万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张教官被一大波莫名其妙地祝词砸得晕头转向,抬手比了个暂停,“你小子,给张空白书信,几个意思?”

盛辞凡嬉皮笑脸地道:“想说的太多,写不下,教官您意会就行!”

张教官摩挲着信封,昨天下午查寝没收零食的时候他是不经意间看到过那封信,常年的军事化训练,他养成了观察细微的习惯,信封左下角的不起眼处是有一滴钢笔晕了墨的印记,他当时还觉得写信的人是个讲究人,对信件的内容也隐隐期待。

而手上的这一封信件,除了凌乱的折痕外没看到墨渍,根本不是同一封,看盛辞凡的反应也是个不知情的……

恶作剧是要有个度的,那人这么做无非是想看盛辞凡出糗,屁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上哪儿捡着鸡毛蒜皮的破事来互相针对。

不是大事,但是违纪,不能姑息。

“怎么回事?”陆修阳捣捣盛辞凡的手臂。

盛辞凡表示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几个,起立。”教官指了指后排的几个人,“明天野营,你们去冷藏室领东西,别领漏了,不然明天全班饿肚子。”

几个人没打算跟教官在训练场唱山歌、喂蚊子,接到命令就手脚麻利地滚了。

大爷从冷藏室里探出头,打了两喷嚏,“你们几个,进来帮忙。”

几个人披上大爷递过来的羽绒服,戴上棉手套,钻进冷藏室帮忙。

谢飞全身的脂肪抖了抖,“擦,这么冷。”

“接着!”大爷丢了一箱鸡肉给谢飞,打趣道,“热胀冷缩,冷一冷没准儿就能瘦点。”

杨务搬出一箱鸡腿,阴森森地沉着嗓子,“盛哥,我打开箱子后可不可能掉出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话音刚落,他尖叫一声渲染氛围,还举起自己的胳膊往盛辞凡面前送。

“有病是不是!”盛辞凡强作镇定,“幼稚!”

陆修阳不动声色地把人护在身后,塞了一箱热狗给杨务。

盛辞凡惊甫不定地深吸一口气,这里面怪阴森的,有点可怕。

总算打发走外头领货的,大爷见苦力们勤劳能干,善心大发:“这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挑,一会儿帮我把门关上。”

得了大便宜,几个人疯狂地往外头搬运物资。

“够了,走吧。”杨务抱着三大箱鸡翅。

谢飞往冷藏室里探了探脑袋,“盛哥,陆总,你俩快点啊!”

“你们先走!”

是盛辞凡的声音。

几个人没多想,抱着东西就走。

队伍最末,一只脚点了下门板,门锁轻轻落下。

——

“再往上点!”

盛辞凡伸长手臂去够架子最深处的那一箱土豆,陆修阳抱着他的腿,把人往上拱。

“再用点力啊!”

陆修阳又往上使了点劲儿,盛辞凡还是没能碰到箱子。

“这箱土豆,爸爸要定了!”

盛辞凡耐心耗尽,动作干脆,手脚并用蹦到架子上,“陆修阳,接着!”

陆修阳接住抛下来的土豆。

架子不高,四米左右,就是有点不太结实,盛辞凡动一下,架子就“吱吱呀呀”地晃一下。

“卧槽!”

盛辞凡两只脚在空中比划,架子又摇了摇,他缩了缩脑袋,“陆修阳,你闪开点,别被我误伤!”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架子上,一条腿试探性地瞪一下,架子立马警告性地“吱吱嘎嘎”,他又把腿缩回来放着,郁闷地抓耳挠腮。

淦!他爱吃土豆吗?

不,他不爱!

陆修阳抬着头,盛辞凡穿着墨绿色的大棉袄,挂在架子上束手束脚的样子像只小王八,憨憨的,可爱死了。

“跳下来,我接得住。”陆修阳没忍住,轻笑出声。

盛辞凡弩弩嘴,不能一直挂在架子上,又不是没被陆修阳抱过,而且现在也没人看得到……

“那你接稳点啊!”

陆修阳伸出手,盛辞凡松开扒着架子的手,身体迅速往下掉。

“淦!”

大型翻车现场!

盛辞凡压在陆修阳身上,耳朵贴着陆修阳的胸口,不满地拍了一下陆修阳的肩,“你不是说能接得住吗?”

陆修阳被嗔怪的话语挠了一下,“没算好重力加速度。”

重…重力加速度?

学霸的思维他不能理解,盛辞凡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拉了陆修阳一把,抱起他的土豆往出口走。

两个人看着关上的门板,怔了怔,对视一眼,同时发问。

“你会撬锁吗?”

“你带手机了吗?”

“不会!”

“没带!”

盛辞凡把土豆丢地上,正要踹上一脚,又想起这箱土豆来之不易,硬生生地把脚摁回地上。

冷冻室的温度很低,棉大衣只能起到短暂的御寒作用,随着时间的无限延长,棉大衣的效用也越来越小。

盛辞凡背靠墙角,搓着胳膊,精致的小脸被冻得发白,长长卷卷的睫毛上凝了几颗细小的霜花,牙齿“咯咯咯”地打颤。他从小就是个怕冷的,即使在泳队训练了这么多年,他怕冷的毛病还是没能被抹掉,每年冬天都会病病歪歪的感冒几场。

真他妈的冷!

陆修阳第九次撬锁失败,盛辞凡大失所望,眼里的光瞬时泯灭,哆哆嗦嗦地打趣,“等咱俩被发现的时候,估计都成冻干尸体了。”

话音刚落,室内原本就稍显昏暗的灯光突然回光返照似的闪了一下,“滋滋”的电流声咋呼两下后,灯泡就彻底地黯了下去。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隔板上制冷机允自运转,呼呼作响。

老天最喜欢玩落井下石的把戏!

刚刚随口调侃的“冻干尸体”在冷飕飕的环境渲染下变得灵异恐怖。

盛辞凡的夜间视力极差,心底绷着的一道弦临近断裂。乌漆抹黑的一片,寒冷掺着渐渐浓重的恐惧,他尽量稳着声线不露怯意,“喂,陆修阳,你,你能不能吱个声?”

天大地大,盛少爷的面子不能丢!他认为自己表现得足够冷静。

陆修阳摸着黑挨到盛辞凡身旁,两个人距离很近,他轻易捕捉到盛辞凡黑黢黢的眼眸里充斥的胆怯,像受了惊吓的鹿,乖巧又委屈地等着安抚。

他抬手捏捏盛辞凡的脸颊,“没事,我在。”

粗粝的棉手套划过脸颊,刺刺的不太舒服,却莫名安心。

盛辞凡咬咬下唇,掐着自己的手臂,“你别乱走啊,不然被鬼叼走了爸爸不救你。”

陆修阳轻笑着把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别怕,班长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许是找到了一丝慰藉,盛辞凡的眼眶不自觉的就微微泛了红。

他就不该执着于一箱破土豆,还连累陆修阳也被困在冰窟窿里,万一最后两个人真的被冻死在这个鬼地方,那他就是杀人凶手,干掉了陆修阳,还顺便狗带了自己。

真他娘的惨烈!

傻狍子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脑补了一副两家父母痛失爱子后悲痛欲绝的画面,感性打败理性,左眼硬生生地挤出一滴眼泪。

“对不起,以前我不该针对你,不该欺负你……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欠你一条命,那你就回来找我算账,让我好好补偿你。”

突如其来的忏悔把陆修阳逗乐,但他没忍心在这种时候笑话盛辞凡,可不趁机欺负一下又显得他白白糟蹋了天赐良机。

于是,他捧着盛辞凡的脸蛋,拇指摩挲着浅浅的泪痕,绷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盛辞凡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偏过脸打了两喷嚏:“嗯。”

陆修阳心口疼了一下,没舍得再逗他,解了外套的扣子,拢着外套把人罩住:“抱紧就不冷了。”

清清冷冷的薄荷味在冰窟窿般的冷冻室里格外有安全感,盛辞凡遵循本能地依靠着陆修阳,细细的手臂缠上陆修阳的腰。

这人,平时跟冷气儿似的,关键时候还挺热乎。

“陆修阳。”

“你说。”

“没事,就是叫叫你。”

“……”

不安的情绪被很好的安抚下来,盛辞凡僵硬地肢体也慢慢放松,两人心照不宣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相互依偎,互相取暖。

“陆修阳?”

“我在。”

“……”

冷冻室的温度越来越低,盛辞凡的意识混混沌沌,昏昏欲睡。

怀里像是揣了个火球,陆修阳攒眉,摘下手套碰了碰盛辞凡的额头,不寻常的高热把冻得发僵的手指灼了一下,他拍拍盛辞凡的脸颊,“盛小凡?”

盛辞凡蹭蹭陆修阳的脖子,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困得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盛小凡,先别睡。”陆修阳脱掉身上外套裹住盛辞凡,手掌搓着盛辞凡的手臂,平静如水的眸子荡出少有的慌乱失措。

盛辞凡半睡半醒,眼睛拉开一道缝,陆修阳焦灼的神色尽数映入眼帘,两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如果他睡着了,陆修阳就算没被冻死也得被这傻逼冷冻室吓死。

啧啧,陆修阳离了他果然不行。

盛蚂蚱瘪瘪嘴,努力打起精神:“怕什么?盛哥陪你说说话。”

“好。”

盛辞凡舔舔发干的唇,指望陆修阳找话题比登天还难,他随机揪出个老套却又算与时俱进的问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陆修阳笑了笑,眼底有光:“有啊。”

微妙的酸涩感撞在心尖上,钝钝的不太舒服。

盛辞凡呼吸一滞,拿手指戳戳陆修阳的脸颊,不屑地嗤了一声,不就是有个喜欢的人,臭嘚瑟什么?

“是软甜O?”

“不知道。”陆修阳把盛辞凡不安分的爪子握在手心,“但是很软,也很甜。”

盛辞凡撇撇嘴,“连人家什么性别都不知道就说喜欢!”

“把别人初吻拿了,总要负责的。”

初…初吻?

盛辞凡想起自己莫名其妙泼出去的初吻,说到底只有自己是个清纯大爷们儿,陆修阳那厮的初吻早不知道送谁去了?!

他觉得自己吃了个特别大的亏。

盛辞凡:“辣鸡!”

陆修阳:……按照套路,下一句不应该是问跟谁接的初吻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沉默了一会儿,拢着盛辞凡的手臂松了些。

“陆修阳?”

“嗯。”

“喜欢就去追,自信点,你能追得上。”

“……”

没有回应,盛辞凡仰起脑袋去看陆修阳。

双眸轻阖,薄唇微抿,光线昏暗,他看不清陆修阳的脸色,动了动发僵的身体,裹在身上的大衣带着残留的体温垂到地上……

酸酸涨涨的情绪涌在眼眶里,盛辞凡笨拙且粗鲁地把大衣套回陆修阳身上,“操,谁他娘的稀罕你衣服!”

陆修阳轻轻扣住盛辞凡的手腕,没多少力气,嗓音还有些沙哑,“你在发烧,先把衣服穿上。”

盛辞凡抽回手,单膝撑地,把大衣的扣子一个一个地扣上,抬起手背摸摸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有点发热吧,所以头有点痛……

他抓起陆修阳冰冷的手贴在脸上,冻得浑身一颤,却刻意冷着脸命令,“你帮我降温。”

灼热的体温透过掌心,盛辞凡像霸道嚣张的小狮子,张牙舞爪地宣示自己的威严。

“你也不准睡过去,听到没有!”小狮子气势汹汹地恐吓着。

陆修阳蜷了蜷手指,小狮子以为他要收回手,压着他手背的力道陡然增大了些,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发出警告。

寒气无孔不入,盛辞凡牙根打颤,意识到自己对陆修阳太凶了,稍稍软了语气,“你安分点我就不凶你,我比你强壮,这点冷对我们大老爷们儿来说不算什么……”

陆修阳浅色的瞳浮现出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盛辞凡的心思简单得不消揣测就能看明白,他单纯地认为自己发烧了,体温高,可以利用,用不讨巧的方式去温暖同在困境中的人,拼命端着蛮横跋扈的架子,偏偏适得其反地让人心软。

他听不进盛辞凡后来说的话,身体比大脑早一步做出决策,单手扣住盛辞凡的后颈,身体前倾,唇瓣堵住喋喋不休的嘴。

冷冽的薄荷味在唇齿间散开,盛辞凡潋滟的眸子动了动,心跳得飞快,好像触动了某些感官的记忆一样,因醉酒而暂时封印的回忆缓缓浮上心头……

昨天晚上,他和陆修阳貌似接过一个吻,不是浅尝辄止的一触即散,是那种带点缠绵的恋恋不舍。

缠绵!?

电光火石间,盛辞凡匆匆把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部关回小黑屋,狠狠咬了一下陆修阳的唇,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

“操!你冻傻了是不是?”盛辞凡抹抹嘴巴,五官不悦地皱在一起。

他和陆修阳怎么能阴差阳错地三番五次接吻?!

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

这他丫的算什么骚操作!?

渗出的血珠把黯淡的唇染上鲜红色,淡淡的铁锈味儿刺激着神经……舌尖抵过后槽牙,陆修阳知道自己足够清醒,他绷紧的肩线缓缓沉了下去,风轻云淡地开了口:“我喜欢你。”

盛辞凡:……

嗯,大脑刚刚开了个小差,他没在线。

“我喜欢的人是一直是你,从小到大。”

盛辞凡:……

嗯,脑瓜子烧得糊涂,都出现幻听了。

陆修阳抬手揉揉盛辞凡的后脑勺,头发真软,手感很好,“你说,我能追的上吗?”

半晌的沉默,谁也没说话,制冷机的机械运转声成了唯一的动静。

陆修阳垂眸一笑,盛辞凡直勾勾地注视着,成功抓住了这抹在他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忽然开窍似的把眼睛眯了眯,耿直无比地甩出一个肯定句,“你又想诓我!”

陆修阳:……

“我们一起长大的,你那点蔫坏的心思我还能看不破?”盛辞凡拾掇拾掇复杂的情绪,带着看穿套路的自豪感,“所以你别老想着忽悠我!”

眼尾荡出无奈的弧度,陆修阳清了清发酸的喉咙,“我冷,借我抱会儿,可以吗?”

盛辞凡也冷,特别冷……

“行吧,你盛哥大气。”

耗费了太多精力去抵抗寒冷,人心一点一点变脆弱,有个人作陪,总算不那么孤独,不特别难熬。

眉眼间染着点恹恹的病气,盛辞凡老成地叹了口气,“你这人心眼不坏,对我好不好我心里都有数。”

“那你说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盛辞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搂着陆修阳的手臂稍稍拢了些。

陆修阳哑然失笑:“哪种好?”

“笑个屁!”盛辞凡翻了个白眼,“就是哥俩好,懂吗?”

陆修阳:……谁他妈的跟你哥俩好!

不过哥俩好总比奇奇怪怪的针对好得多,他也不急于一时。

“你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至于看你不顺眼。”

“那...我以后少招惹你”

“那我尽量看你顺眼些。”

“好,一言为定。”

——

杨务从方梓身后悄咪咪经过,大吼一声,“教官来了!”

方梓匆忙把手机熄了屏幕塞进口袋里,四下张望,根本没有教官的影子, “班长,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杨务见方梓情绪不高,“有事可以跟我说说,别一个人扛着。”

方梓似懂非懂地一点头。

杨务往盛辞凡宿舍瞅了眼,已经快十点了,临近点名熄灯的时间,怎么还没回来?

“方梓,你见着盛哥没?”

方梓“啊”了一声,用有些讶异的语气反问,“我们领物资的那会儿不是还在?”

“奇怪,盛哥是不是又找着什么好玩的去处,都几点了还乐不思蜀。”杨务掏出手机拨电话,盛辞凡的无人接听,又打了陆修阳的,还是无人接听,“马上就查勤了,被教官逮到又得被罚。”

方梓没在状态,只是随便敷衍着应了两声。他家里是做冷饮批发的,所以他经常帮家里整理冷冻室,在里面待一小时都冷得窒息,傍晚到现在差不多五个小时,如果盛辞凡和陆修阳真的被关了那么久……

“你怎么了?”杨务见方梓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方梓胡乱点了个头,“白天有点累。”

杨务没疑心太多,“明天更累,你早点休息。”

方梓回了宿舍,自我安慰着,管理冷冻室的大爷肯定会回去整理物件,就像他每次把货品搬出来之后,他父亲都会回去对一下数目一样。

思及此处,他稍稍放了心,或许真像杨务说的,盛辞凡又逍遥去了,那人做事向来没定性,还真不好说。

夜间点名,三班缺两人,集体训练场集合。

教官还没出现,大伙儿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大晚上没得睡觉,情绪极差,一小伙子万分不满,“靠,陆修阳跟盛辞凡什么意思,一个学委一个团支书,还连累大伙儿一起受罚?”

“就是啊,跟俩搅屎棍似的。”

“你俩叨叨逼逼没完没了是吧?”谢飞永远站他盛哥这头,扯着嗓门儿,“陆总那成绩你这辈子考不上,盛哥那奖牌你下辈子都拿不到,他们要是搅屎棍,你算什么?”

“一口一个盛哥陆总的,你抱狗腿还抱出优越感了?”

谢飞不是个好脾气的,把人随手一搡,气乎乎的,他嘴巴不聪明,呈不了口头之快,艾英语眼见着同桌被围攻,揽着谢飞的肩膀,气势十足地叭叭叭,“我们飞哥这叫拎得清,你要是有能耐倒是生出点狗腿让人抱抱啊。”

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句话就能炸开火光,正要组团口吐芬芳、推搡动手的时候教官及时出现,冷着脸又点了一遍人头,“还没回来的那两个谁见过?”

气焰被教官冷不丁的语气覆灭,谢飞打了报告,“教官,我最后一次见盛哥是一起领物资。”

张教官扫了一遍众人,目光在垂着脑袋的方梓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回视线找杨务,“班长,你通知班主任,其他人都站好,都给我记住了,部队里,一人犯错,举座皆罚。”

箭弩拔张的一群人这会儿连个屁都不敢放,老黄匆匆忙忙赶来,抹了一把汗,“张教官,我那两个学生都很乖巧的。”

乖…乖巧?!

大伙儿暗自咂舌,老黄这护犊的精神已经炉火纯青到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警报声突然拉响,张教官一打开呼机就听到老当益壮的咆哮声,“哪个教官班里少学生?赶紧来冷冻室救人!”

老黄跟着教官火速离开,杨务和谢飞对视一眼,拔腿跟上。

几个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冷藏室,只见大爷正把所有能取暖的东西往两人身上裹,他年龄大,腰身不好,实在无能为力。晚上跟老友喝了点小酒,猛地想起冷冻室灯可能没关才回来一趟。

好家伙,幸好回来了,不然就是两条人命。

陆修阳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嘴唇发绀,盛辞凡一动不动地歪在陆修阳怀里,几乎看不出胸廓的起伏。

张教官上前,强作镇定地探探盛辞凡的颈动脉,稍稍松掉一口气,掰了掰陆修阳圈着盛辞凡的手臂,没能掰开,再用点力,还是一样。

“陆总醒了。”杨务立马蹦过去,搓搓陆修阳冻得发僵的手臂,“陆总,你先松手。”

陆修阳并不特别清醒,手臂一松,嘴唇开合两下却没能发出声音,似是累极,微微睁开的眼睛倏然阖上。

——

“沈姨,我离家出走了,我要让坏爸爸永远找不到我。”小凡凡带着毛茸茸的小脾气,鼓着腮帮子站在门口,“晚上我要跟小哥哥一起睡。”

沈茹笑得一脸宠溺,把小孩儿抱进家里,“好,那凡凡就跟修阳睡,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家伙还是苦着奶包脸,直到陆修阳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才在脸上拉起一道彩虹,“小哥哥的糖果最好吃。”

小奶包喜欢抱着大熊睡觉,临时起意的离家出走导致他没顾得上偷渡大熊,晚上只好抱着他的小哥哥。

小哥哥暖暖的,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反正比大熊抱着舒服……

小奶包忍不住想多蹭蹭小哥哥,像只小考拉一样缠着小哥哥的手臂,手背无端刺痛了一下,小奶包委委屈屈的噘着嘴。

“听话,别乱动,针跑了会疼的。”

脑袋晕乎乎的混乱着,分不清今夕何夕,盛辞凡嗫嗫嚅嚅的喊了声“小哥哥”,眉头拧出小疙瘩,小奶包变成受气包,“疼。”

陆修阳轻轻揉掉小疙瘩,被盛辞凡抱着的手还打着点滴,针头偏了方向,液体渗透到皮肉里有点胀胀的痛,他关掉点滴,却没舍得收回手。

“修阳,你怎么不再休息会儿?”老黄拎着稀粥小菜进来,走近些瞧了眼盛辞凡的情况,脸色还是很差,不过也算缓过来了,“你也是病人,要注意休息。”

陆修阳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

老黄叹了口气,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俩孩子从冷冻室抱出来时候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就跟两冰棍一样,怎么喊都没反应。

好在基地有自己的医院,经过一番折腾,陆修阳在凌晨三点多就悠悠转醒,体温也恢复到正常。倒是盛辞凡,体温好不容易升上来,大伙儿还没来得及把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发现他体温就失控般地一路狂窜,直接烧到四十一度。

老黄探探盛辞凡的额头,湿热湿热的,这崽子平日里生龙活虎,现在病病歪歪的怪让人心疼,“发汗了,晚点应该能退热。”

“老师,您去忙吧,这边有我看着就够了。”

陆修阳由衷感慨Alpha基因确实比普通人强大,眼前这位习惯性自诩强壮的大老爷们儿还病得昏天暗地,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能照顾照顾大老爷们儿。

老黄走了之后,护士进来换点滴,瞥见陆修阳扎针的手被盛辞凡抱着,不太爽快地蹙眉,“我帮你拔针,重新打一个吧。”

“没事,不着急。”陆修阳温和有礼地拒绝了,他知道盛辞凡睡着了会不自觉地抱着东西寻些安全感,“让他再睡会儿。”

纵是久在军中也埋没不了八卦的少女心,护士直截了当地问,“你喜欢他?”

“嗯。”

被缠着的手臂突然一紧,陆修阳勾了勾唇,如沐春风般的笑了声,“可以给我几根棉签吗?”

护士递了一包棉签给他,终究还是帮陆修阳拔了针,“这瓶葡萄糖不点也罢,反正谈了恋爱也不用担心低血糖。”

陆修阳用棉签沾些水,润润盛辞凡的嘴唇,结果微微起皮的嘴唇一抿,整张小脸写满别扭,用力闭着的眼皮牵着睫毛抖了两下。

护士很有眼力见地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病房,盛辞凡继续假寐,耳旁循环播放着护士和陆修阳的对话,苍白的脸蛋上攀上薄红,衬得脸色红润好看。

陆修阳非常贴心地装作没发现人已经醒了,拉开窗帘,若无其事地坐到圆桌旁吃午饭。

正午的阳光刺目热烈,打在脸上热乎乎的,盛辞凡纠结了两分钟,纡尊降贵地睁开眼睛,端着刚醒来的睡腔,“早啊。”

“饿吗?”陆修阳剥了个茶叶蛋,味道还不错。

盛辞凡吞了吞口水,“不饿。”

“咕噜~”

行吧,不争气的胃肠道!

盛辞凡光速打脸,“饿!”

陆修阳忍着笑走过去,琢磨着盛辞凡一手在打点滴,起床洗漱不太方便,正要给人搭把手,盛辞凡见鬼似的避开,“我自己能行,你吃你的去。”

高烧还没彻底降下去,身体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盛辞凡两腿刚扎地板上就一阵泛软,眼前天旋地转,一头栽到陆修阳身上。

“盛小凡?”陆修阳扶着他坐下,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再躺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没事。”盛辞凡捏捏眉心,缓过来之后对上陆修阳焦灼的眼神,“真没事,就是饿了。”

陆修阳没敢再让盛辞凡下床,伺候着大少爷洗漱,又架起床上桌,把老黄投喂的食物摆上。

盛辞凡不是很满意午餐,但是也只能将就着吃,“好怀念小吃街的炸鸡。”

陆修阳:“有没有点常识,发烧能吃炸鸡?”

盛辞凡脸一黑,这话真他娘的耳熟!

陆修阳把蛋黄挑到自己碗里,蛋白凑到盛辞凡嘴边,似笑非笑,“你自己说的。”

盛辞凡咬了一口,好气,今天的午饭,噎得很!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