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轩本来就被颜如玉吓到了, 再被宴归这么一吓, 心理防线全面崩溃，“我说, 我全都说。www.kanshushen.com”
“真的是你做的？”不等宴归问话，孟小婉便忍不住开了口。
她看着杜文轩,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杜文轩用胳膊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来。
他看着孟小婉, 眼底潜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嫉恨, “小婉，我没办法，我不这样做会死的。”
“你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杜文轩满面悲伤, 就这么在几人一鬼的眼皮子底下和孟小婉打起了感情牌。
有颜如玉和宴归的威慑在前，杜文轩的确没敢再说假话。但看他现在说真话的样子, 就知道他求生欲有多强。
明明就是他的错, 却一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做了坏事的模样。
要说杜文轩，他是真被吓坏了，面对宴归那是不敢出半点幺蛾子。
可对上孟小婉就不一样了。
哪怕他此刻被吓得慌了神，也能下意识地做出应对孟小婉的最佳行为。孟小婉重感情, 杜文轩的话无疑就是抓住了她这个软肋。
无论宴归, 还是孟智杰，都只是看着而没有说话。
宴归是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并不想多干涉, 免得好心帮忙最后反倒落埋怨。孟智杰则是心有顾忌，便想着借此看看自己女儿对杜文轩的态度。
“我当然不愿意你死。”孟小婉哭着摇头，“如果能救你，就是把我的命分给你都行。”
听到孟小婉的话，杜文轩仿佛看到了希望，深情地唤了一声，“小婉。”
孟小婉侧头，避开了那让她沉溺而不可自拔的注视。
“爸平时待你不薄，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对爸下手。”
杜文轩连忙道：“小婉，我也是没办法，我放不下你和孩子。”他将孩子搬了出来，希望孟小婉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这件事。
听到杜文轩谈及孩子，孟小婉转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回头她眼中已经添了几分决然。
“杜文轩，我们离婚吧。”孟小婉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却很快又有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了出来，“我们离婚，孩子归我。”
她看着杜文轩，眼中除了悲痛失望，还隐约浮现了厌恶和痛恨的神色，“孩子不能有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父亲。”而她，也同样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枕边人。
“小婉，你在说什么？”杜文轩看着孟小婉，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孟小婉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自己的决定。
杜文轩质问道：“离婚？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她需要爸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有为她想过吗？”
“不，她不需要你这样的爸爸。”孟小婉主意已定，不想再和杜文轩争论这个问题。
她看向宴归，开口道：“大师，我爸被窃取的那些运气，还能收回来吗？”
“可以。”宴归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杜文轩面露惊慌，“小婉，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你不想死，难道让我爸替你去死吗？”孟小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里地吼道。
孟智杰看不下去，走到了孟小婉身旁，“小婉，你去看着孩子点，剩下的交给爸爸。”
“爸。”孟小婉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淌了，“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她爸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怪她识人不清。
孟智杰轻拍孟小婉的肩，“爸在呢。”
“爸。”孟小婉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扑进孟智杰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了好半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模样十分狼狈。
颜如玉在一旁看着，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了，愤愤道：“杜文轩真不是个东西。”
“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去害别人。”颜如玉很是瞧不起这样的人。
宴归见多了比这还丧心病狂的人，所以此时心情毫无波动，听见颜如玉愤愤的声音，也只是淡淡道：“这就是人性。”
人性的善恶、人性的复杂、人性的捉摸不定……
“有的人真是比鬼还可怕。”颜如玉皱了眉头。
宴归侧头，目光落在颜如玉脸上，“为什么要拿鬼和这种人比？”这不是辱鬼吗？
“你们人类不都觉得我们鬼可怕嘛。”颜如玉转着手指，乌黑的长发一圈圈的缠绕在了她莹白的手指上。
宴归看着她，觉得她这模样和可怕一点都不沾边。
他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抚平，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别整天你们人类，我们鬼的。”
“哼。”颜如玉捂着额头，瞪了宴归一眼。
“哼什么哼，我有说过你可怕吗？”宴归问颜如玉。
颜如玉摇头，“没有。”
“你说人类觉得鬼可怕，是不把我当人，还是不把自己当鬼？”宴归问道。
颜如玉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不把你当人。”
“嗯？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宴归话中带了威胁。
“口误。”颜如玉一脸乖巧地道，“我当然把你当人看。”才怪！
“最好是这样。”宴归没和她计较这一点。
颜如玉心虚，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孟小婉身上。
宴归刚刚设了个小隔音阵来屏蔽孟小婉撕心裂肺的哭声，但颜如玉还是从孟小婉的表情、姿态等看出了她的痛苦与崩溃。
“遇人不淑的下场太惨了。”颜如玉看了会，便忍不住感叹道。
宴归附和着点头，“是啊，如果当初她听劝，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只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宴归话头一转，提了一个耳熟能详的俗语。
不听老人言？
颜如玉一下抓住了重点。
老人=宴归，听老人言=听宴归的话。再结合下语境，以及现在的情景，也就是说让她乖乖听话？
颜如玉睨了宴归一眼，不确定地道：“我觉得你话里有话？”好像在影射她一样。
“自信点，去掉你觉得。”宴归道。
颜如玉：“……”欺鬼太甚。
一人一鬼又斗了会嘴，孟小婉才从失控中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抽噎着去了卧室。
孟智杰距离孟小婉最近，被她抱着大哭了一通后，感觉自己耳朵都不好使了。
他缓了一会，才面带歉意地对宴归道：“不好意思，让宴先生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宴归表示理解。
孟智杰看了眼面色惨淡的杜文轩，对宴归道：“接下来就麻烦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