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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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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雀“”

我申你个大头鬼

鄢知雀抿着唇角, 乌发如海藻般铺陈于肩头, 愈加衬得肌肤胜雪。www.zhongqiuzuowen.com

她侧过身子, 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颌骨。

优美的天鹅颈弧度被灯光勾勒得无比曼妙。

“闻西珩,我通知你,离婚。”

她将姿态摆得高傲又决绝, 俨然掌握生杀大权的娇惯公主。

闻西珩单手插兜, 垂眸定定地盯着她。

他轻飘飘地开口,慢条斯理“既然是商业合作,就没有口头通知一说。一切按流程来, 否则免谈。”

男人西装笔挺,勾魂摄魄的英挺俊脸下,一副人模狗样。

鄢知雀又想揍他了。

而后, 闻西珩非常体贴地将房间让给她,自己挑了间客房洗澡睡觉倒时差。

鄢知雀气得不行, 找凌卉卉叭叭叭一顿吐槽。

凌卉卉“阿雀, 冷静点, 气坏了身子吃亏的还不是你自个儿”

鄢知雀越说越气, 插了插腰,“我真的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这就不用离婚了, 给他来个丧偶。”

“别咒自己,你不是你的作风。”

鄢知雀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改口道“气死我了, 气得我恨不得拿把菜刀宰了他这样我就不用离婚了, 直接来个丧偶。”

凌卉卉沉吟片刻,提议道“这样吧,我明天回南城,我来出面找闻西珩聊聊。”

“帮我说服他”

“我尽力。”

鄢知雀翘起唇角,重重一点头“靠你了你就说如果他不肯离婚,你就让司乾倾家荡产地去搞得他也倾家荡产。”

“那司乾那个狗男人恐怕会选择把你暴打一顿,套麻袋,送回闻西珩床上。”

“”

鄢知雀转了个身,意外看见闻小鱼扒拉着卧室门,探出半个小小的身子瞅着她。

“先不说了,那说好了啊,我们明天见。”

鄢知雀挂断电话后,走到闻小鱼面前,半蹲下来。

“鱼宝,怎么了呀”鄢知雀换了副温柔的语气,饶有耐心地问道。

闻小鱼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怯生生地问“妈妈,你要离婚吗”

鄢知雀不记得她有教过闻小鱼“离婚”这个词的意思,于是笑眯眯地问道“我们鱼宝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爸爸妈妈分开了,不在一起了,鱼宝会见不到爸爸或者见不到妈妈。”

“是谁跟我们鱼宝说离婚的”

“我”闻小鱼在母亲略带严厉的眼神下,支支吾吾道“有,有个人,问我,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要跟谁。”

鄢知雀蹙眉,嗓音顿时一凝“那个人是谁”

要让她知道是谁,她非撕了那人不可。

撕成手撕牛肉外加风味腌制。

闻小鱼立马将肉肉的小手按到嘴巴上,乌眸眨动。

鄢知雀严肃地问道“是不是姨姨”

闻小鱼“唔唔”两声,摇头如拨浪鼓。

鄢知雀想了想,继续追问“是不是我们在太奶奶那里遇到的阿姨”

闻小鱼一愣,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两下小脑袋。

鄢知雀将闻小鱼抱回他的房间哄睡觉后,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进三楼舞蹈房练瑜伽,没一会儿,闻西珩进来了。

他靠在落地镜面墙上,手插裤兜看着她。

鄢知雀练了不到十分钟就调节好心情与身体放松程度,与此同时困意袭上头。

她打了个哈欠,走出舞蹈房,回房倒时差。

闻西珩一直跟着她,跟她走进他们夫妻的房间。

然后被毫不留情关在卧室门外。

他抿了抿唇角,隔着门,缓缓开口道“我听见你对孩子说的话了。知雀,如果你不能给我足以说服我签字的理由,我不可能同意离婚。你我之婚姻,缔结的是闻鄢两家的秦晋,我想早在结婚前你就再清楚不过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浓稠的夜色。

凌卉卉与鄢知雀一样,国内行程一般乘坐客机。

鄢知雀开车去接她。

返程路上,凌卉卉兴致勃勃地讲她在头等舱遇到了某档热播综艺里的人气萌娃。

“我真是心都要化了特别乖,捏脸都给捏呢哎呀呀,说起来,我能不能把我干儿子送给小姑娘结娃娃亲”

鄢知雀笑道“你干儿子可是要做公主的。”

“公主殿下果然不同凡响,连生的男宝宝都是公主。”凌卉卉似有若无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别摸了,你那里只有巧克力和小蛋糕。”

凌卉卉挺了挺并不存在的大胸,骄傲道“还有一肚子坏水呢。”

鄢知雀带凌卉卉入住她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三百六十方大平层。

凌卉卉十分义气,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撸起袖子找闻西珩谈判去了。

可惜不到十分钟就败下阵来。

鄢知雀“他怎么说”

“他说这件事只能你们两个解决,别人插不得手。”

鄢知雀早料到差不多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她手肘搭着凌卉卉左肩,笑道“那你多在南城住几天呗,就当陪陪我”

“我当然得陪着你啊我跟司乾说好了,你这边出了点事需要我帮忙,如果不解决我就不回去了”

“那大可不必。”

二人去xr做了sa,接着找了家法式餐厅吃午餐。

蒜香黄油焗蜗,顶级鹅肝。

主菜是奶油芦笋鳕鱼排,乳香浓郁,肉质滑嫩鲜甜。

鄢知雀问凌卉卉“你这次回来,打算回凌家看看吗”

“回去做什么去我爷爷面前听他聊我哥”

凌卉卉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早在她高三时就已经过世了。

她年幼怙恃尽失,是由这个哥哥手把手拉扯大的,其中感情可见一斑。

所以,凌家老爷子才会时不时抬出英年早逝的长孙来明里暗里敲打凌卉卉。

可惜她现如今已经不吃这套了。

“我也不建议你回去,平白生气。”鄢知雀回了个微信消息,随口与凌卉卉提起“a推广的计划书我发给你以后,那你有没有看过”

好歹凌卉卉算是隐藏的大股东。

“我又看不懂,你们决定就好了。钱不够的话再来找我要。”

鄢知雀失笑“那不至于,虽然烧钱,但有荆桓城在,他把控得很好。”

凌卉卉搁下刀叉,默了默。

鄢知雀见状,有些后悔刚刚口无遮拦之下又提了荆桓城的名字。

她刚要开口转移话题,就听凌卉卉说“我想见见他。”

鄢知雀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凌卉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坚定“雀雀,我想见见他。”

见老情人

鄢知雀无言以对,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怼她“你们见了面能怎么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吗”

前任见面无可厚非,但他们都没有完全放下对彼此的念想,这就实在不该联系了。

凌卉卉咬了咬嘴唇,“我就远远地看一看他,雀雀,你帮帮我。我保证不出现,不会让他看到我的。”

鄢知雀直接回道“你这样对得起司乾吗”

凌卉卉垂下眼睫毛,整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耷拉着脑袋,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鄢知雀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诚意嫁给司乾,但这些年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凌卉卉恹恹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就想远远看一看他。”

鄢知雀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软下心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凌卉卉坦诚道“雀雀,我现在挺后悔的。你说我又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联姻,我干嘛要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我早说过,你哥哥的公司你留不住。”

“但有了狗男人做靠山,我面对凌家那一大家子人,就底气十足。就像手握爽文剧本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鄢知雀笑了笑“那你就更不应该动别的念头。”

“我真的就远远看一眼,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其他想法。”凌卉卉顿了顿,说“你把他约到上学时我们常去的那家千与千寻吧,看了这一眼,我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了。”

鄢知雀弯唇笑“跟青春告别吗干嘛弄得这么伤感”

凌卉卉“你不懂。”

半分钟后,她又补充道“你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的经历。”

或许在当时这份感情并没有多深刻,但在经年累月的回望中,越来越显得弥足珍贵。

换句话说,也许正是因为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才成全了她心里头那点深刻。

“我是不是很渣”凌卉卉笑着问鄢知雀。

鄢知雀点点头,诚实道“那你可真是渣得明明白白,你这种情况叫做精神出轨。”

“你喜欢甜茶就不叫精神出轨”

鄢知雀一时竟无法反驳。

好像也没错

“不对甜茶与iy的甜甜恋爱我是很支持的,荆桓城要是跟别人恋爱了,你会支持吗”

“为什么不会”凌卉卉一扫先前的低气压氛围,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不会觉得我跟他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吧”

“”

“天啦撸鄢雀雀你这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

“可怕,太可怕了。”

“等等,怎么突然变成我的锅了”鄢知雀深吸一口气,“我们来复盘一下。”

三分钟后,复盘结束。

凌卉卉将下巴搁到桌面上,“千万不能让司乾知道,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司乾知道了,你们恐怕就得展开囚禁y的剧本了。”

鄢知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大实话。

再三叮嘱凌卉卉绝对不能出包厢后,鄢知雀将荆桓城约到千与千寻主题店。

这家店主营日料与各类小甜品,定位客户为大学生群体与初入职场的年轻白领。因此日料做得一般,只适合闺蜜间打卡拍照,高中毕业后鄢知雀就没有来过了。

不过他们家的甜品做得还不错,造型精致,充满少女心。

除了主食外,鄢知雀点了一堆小蛋糕。

荆桓城知道她为了保持身材平时都是不动这些食物的,于是笑道“差不多了,你可别再点了。点这么多,最后还不是我一个人吃。”

鄢知雀一边用不同的滤镜拍拍拍,一边疯狂发朋友圈,“吃不完就带回公司给大家分一分。”

荆桓城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鄢知雀。

她保养得当,雪肤花貌较十年前差别不大。

连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仅是从青涩转向了成熟。

荆桓城不由想起年少时光,他踩着单车从她们身侧飞驰而过,回头笑喊“嘿。”

站在她身边笑弯了眉眼的,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在后面就是这家店,他与她们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打过三国杀,打过干瞪眼。

摸过喜欢的那个人的手。

故地重游,许多记忆纷至沓来,被岁月浸染得面目模糊。

荆桓城眼眶一湿,下一秒就自觉失礼,赶紧屏住了。

他朝鄢知雀微微笑“我上个洗手间。”

鄢知雀忙着摆弄小蛋糕拍照,看都没看他“嗯,好。”

荆桓城一走,鄢知雀就没再继续拍照了。

她打开微信,查看凌卉卉几分钟前刚发来的新消息。

凌卉卉「他穿西装的样子很符合我对他的想象。」

鄢知雀回了个冷漠的“哦”字。

司乾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你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凌卉卉「你能不能拍张他的正面照」

鄢知雀「不能。」

凌卉卉「求求你了。」

鄢知雀没再回她。

朋友圈一堆点赞评论提醒,鄢知雀没有去看。

她将在无脸怪抽纸筒周围摆好一圈的小蛋糕,刚打算继续拍照,手机铃声顿时响了起来。

司乾的电话。

鄢知雀想了想,觉得不能接这个电话。

然而,她的手速战胜脑速,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qaq。

木已成舟,鄢知雀只好赶在对方开口前笑道“司总,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我回你电话。”

“凌卉卉在哪”

“”

司乾的声音冰寒阴沉,又问了一遍“凌卉卉,人在哪里”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喂,司总,歪歪歪,你说神马司总”

“鄢知雀。”

“司总你要加盐加盐找我干什么哦抱歉抱歉,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啊,我先挂了”

鄢知雀匆匆按下挂断键,抚了抚胸口。

对面坐下一个人影。

鄢知雀抬头,看到了坐回来的荆桓城。

她不由诧异,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快”

这话好像怪怪的。

荆桓城仿佛压根没听见她接的电话似的,笑眯眯地回道“我就洗了个手,吃饭前要先洗手。”

“那我也去洗一个。”

说罢,鄢知雀步履轻快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路过楼梯时迅速改为往上走。

她上了二楼唯一一间包厢,径自推开门,“凌卉卉,你怎么回事”

依靠在窗户边的凌卉卉回过头,一头雾水“啊”

鄢知雀关紧包厢门,“司乾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问我你人在哪儿。”

“哦,来这里之前,我用了点套路把跟着我的保镖给甩了。”

像鄢知雀、凌卉卉这类豪门太太出门,一般都会有便衣保镖跟车。保镖不会影响或者限制她们,但一旦跟丢了人,肯定要向雇主汇报。

鄢知雀扶额,“好好的你把保镖甩了做什么你疯了大大方方进来不行吗干嘛甩掉保镖”

凌卉卉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怕他找司乾那狗男人告状嘛。”

“你手机也关了”

“飞行模式,连了店里ifi。”

“难怪他打到我这里来了。”鄢知雀拉开椅子坐下,“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得完蛋,我被你坑惨了。”

凌卉卉甩掉保镖偷偷见老情人,就差把“这事有猫腻”五个字告知于天下了。

鄢知雀想了想,说“说不定连荆桓城都要被你连累。”

“他不会知道的,我们那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那是,外面不都传荆桓城是我的老情人么”

凌卉卉嬉笑,故意逗她“正好你要离婚了,离婚后你和他要是能走到一起,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鄢知雀“”

鄢知雀震惊了“你这什么迷惑发言”

鄢知雀回到座位上,朝荆桓城笑道“补了个妆,你怎么都没开动等我呢这多不好意思。”

荆桓城笑道“你突然约我,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

鄢知雀尝了一口鳗鱼饭,“哦,这样啊。”

荆桓城开车来的,饭后,他问鄢知雀“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鄢知雀摆摆手,“不用了,我约了朋友逛街。”

“那我就不送你过去了。”荆桓城笑了下,看着不远处的斑马线,淡声道“帮我和她说一声,这辈子欠她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了。”

鄢知雀笑了一下,没有表态。

她不觉得荆桓城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触景生情想要托她转告一声,实属正常。

荆桓城说出口后,隔了半分钟,又笑道“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鄢知雀回到二楼包厢,凌卉卉点了一桌子小甜点,一个一个地往嘴巴里塞。

活脱脱一只藏食的小仓鼠。

“别吃了,赶紧想想你男人那边怎么交待。”

凌卉卉啊呜咬下一口菠萝包,“吃饱了再想。”

“飞行模式关掉了吗”

“吃饱了再关。”

鄢知雀背靠桌沿,简直不想看她“跟你说多少次了戒糖戒糖,你还想不想跟我到了八九十岁还做一对貌美如花小姐妹了”

凌卉卉一边吃一边说“不做姐妹,我做你爸爸也行。”

“”

凌卉卉终于吃饱了,拍拍手,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好了,我要直面我惨淡的人生了。”

鄢知雀转过身,扬起下巴睇着她“今天晚上,你得跟我一块儿举铁。”

“你这叫逼良为娼。”

“不,我劝妓从良。”

凌卉卉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开锁屏,“行吧,我确实打算从良了。”

下一秒,鄢知雀眼睁睁看着她关闭飞行模式,打了个电话给司乾“司乾,我要离婚。”

鄢知雀

好姐妹就是好姐妹,连离婚都要凑一块儿离

鄢知雀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对话声,只听见凌卉卉答了个“是。”

然后,波澜不惊地挂掉了电话,长按关机键关机。

鄢知雀“他怎么说”

凌卉卉非常淡定“他说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好好的,你离什么婚”

凌卉卉“我觉得你说得对。”

鄢知雀回忆了两秒,怀疑自己失忆了“等等,我说什么了”

“我跟你一样,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凌卉卉看着鄢知雀,目光无比坚定“你有孩子都说离婚就离婚,我为什么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呢。雀雀可以,卉卉也可以”

鄢知雀“”

“你不支持我吗”

“没,如果你决定要离婚的话,我肯定支持你。不用有后顾之忧,大不了我养你就是了。”

凌卉卉“哇”一声扑到鄢知雀身上“你最疼我了”

“你嘴巴上的巧克力酱没擦干净蹭我领口了”

闻西珩接到司乾愠怒未息的电话“闻总,请你管好你的夫人,不要随便挑拨别人家的夫妻感情。”

闻西珩“什么”

两个男人一交流,双双缄默下来。

司乾经过短暂的思量,倏然低声笑了起来“惨还是你惨,鄢知雀跟她前男友创业呢是吧这你都能忍”

闻西珩心口乍然收缩,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司乾继续问“你打算怎么做”

闻西珩回避关于荆桓城的话题,气定神闲地说“我们是商业联姻,生意场上两家的合作错综复杂,我们不可能离婚。”

司乾又笑了声,“我看你似乎并不在意离不离婚,罢了,我们本来就不一样。”

闻西珩面朝落地玻璃窗,沐浴着午后阳光,坐了许久。

然后打通鄢知雀的电话,开门见山“司乾打电话来我这儿告状了。”

鄢知雀“我还以为你打我电话是答应要离婚了。”

她话音一落,闻西珩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面只剩忙音。

他又拨打了一通过去。

鄢知雀接了,语气依旧十分不友善,仿佛下一刻就要炸毛“你又干什么”

闻西珩“不离婚,我可以护住你们。”

“不牢您费心,我的女人我自己能护得住。”说完,鄢知雀眼睛一亮,生来软糯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啊,我这句话说得真几把酷。”

闻西珩闭了闭眼“知雀。”

鄢知雀兴致盎然地问“怎么,你也觉得很酷”

闻西珩“不可以说脏话。”

鄢知雀“”

啪,她再次挂断电话。

鄢知雀“哦,你,你,你是”

凌卉卉低眉顺目“我是从前伺候过鄢总的下人。”

“哦,闻西珩”鄢知雀声音一扬,立马又压低“怎么是你”

刚踏入屋子的闻西珩“”

凌卉卉“你自然想不到,西珩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闻西珩“”

鄢知雀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她还倒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盯着凌卉卉“你西珩”

凌卉卉含情脉脉“知雀,你找西珩么西珩在这儿。”

鄢知雀立马厉声呵问“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们排戏。”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雷雨之闻鄢重聚。1

鄢知雀被他吓了一大跳,心里头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忘记把他踢出这套房子的管理权限了。

随后,她转过头蹙眉看向玄关处西装革履的男人,质问“谁指使你来的”

凌卉卉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打招呼“闻总来了啊你们聊你们聊,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她开启尿遁技能。

鄢知雀则转身走到沙发边,施施然落座。

“你来干什么”

闻西珩缓步上前,垂眸瞧着她,“来管教你。”

“”

鄢知雀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特么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这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管教”。

闻西珩淡淡道“插手他人家务事,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我理应给出一个交待。”

鄢知雀知道他说的是司乾与凌卉卉的事,冷冷勾唇“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家务事吧。”

“嗯,所以我来管教你。”

“”

这不可描述画风的展开是怎么回事

鄢知雀旋即心里一个咯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不行。

都决定要离婚了,可能连孩子抚养权的争夺都即将拉开帷幕,她怎么能因为他口中随随便便两个字就莫名羞耻莫名

“跟我回去,孩子在家等你。”

闻西珩走到鄢知雀跟前,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鄢知雀脑袋往后仰,躲开他的触碰,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才出来不到六个小时你跟我说鱼宝等我这个点他正在上英文课”

闻西珩望了一眼拉门方向,意有所指“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司乾在路上了。”

闻言,鄢知雀坐不住了,张开嘴巴扬声喊“卉卉”

闻西珩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屈膝将人压回沙发上。

凌卉卉本来就没有上洗手间,不过就是留出空间给他们小夫妻。她听见鄢知雀喊她的声音后,立马从里面出来。

客厅里,闻西珩正压着鄢知雀

打扰了打扰了。

凌卉卉折身返回里头。

倒不是她不愿意为好闺蜜出头,而是自始至终她都觉得,鄢知雀的离婚理由过于儿戏。

因为喜欢上狗男人,所以要离婚

果然如鄢知雀自己说的那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凌卉卉不太能理解鄢知雀究竟瞎纠结个什么鬼。

所以如果尚有回旋的余地,她自然看好鄢知雀和闻西珩重归于好。

闻西珩压低嗓音,含笑开口“你看,司夫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要留给我们俩自己解决。你就不要掺和别人的婚姻了,学乖了么”

鄢知雀被他严丝合缝捂着嘴,只能一边“唔唔”一边狠狠瞪着他。

澄澈漂亮的乌眸里满是对他的控诉。

男人低下头,薄如蝉翼的吻落下。

从额头到眼皮。

“想要吗”他问她。

鄢知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即奋力挣扎。

“别动了。”他的嗓音危险得沉下来,“会让我忍不住。”

他不想做出什么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破除得支离破碎的举动,唯有竭力压抑生理上的本能。

鄢知雀挣扎得更厉害了。

闻西珩只好放开她。

鄢知雀急急跑进主卧时,他也没有去栏,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冲进去。

“卉卉凌卉卉别磨蹭了你快跑,司乾来了”

闻西珩慢悠悠走到门口,背对着防盗门站好。

鄢知雀与凌卉卉手拉手跑出来,“你堵着门干什么走开啊”

闻西珩岿然不动,淡声道“司夫人可以走,你得留下。”

鄢知雀撇撇嘴,“那你让开,我不走。”

凌卉卉朝鄢知雀一拱手“鄢总,救命之恩凌某没齿难忘,他日江湖再见凌某定当”

“司夫人再不走,司总就要到了。”闻西珩侧过身,让出后面的门。

凌卉卉一溜烟跑了。

“离婚这个念头,究竟是你受了凌卉卉教唆,还是凌卉卉受了你的教唆”

关门声中,他很认真地问她,慢条斯理。

鄢知雀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回怼“那不肯离婚是你教唆司乾的,还是司乾教唆你的”

“好好说话。”

鄢知雀“除了离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眉宇间闪过两分不耐“微博照片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误会一场,你要闹,也得有个限度。”

鄢知雀从他的话里解读出“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的意思。

鄢知雀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靠着单侧沙发座,笑道“闻西珩,我看是你误会了。我要跟你离婚就只是因为我想离婚,跟绯闻不绯闻的没有关系。”

闻西珩不与她做无谓的争辩,转移开话题,淡声道“这个时间点,闻明屿该下课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讨论。”

鄢知雀虽然不相信这狗东西会愿意好好与她讨论离婚事宜,但依旧跟着他上了回南山公馆的车。

路程行驶到一半,鄢知雀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短信进来。

凌卉卉「我阵亡了。」

四个字,一个休止符,言简意赅。

鄢知雀立马打她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只好向身侧的男人求助“卉卉的电话打不通,她好像出事了。”

闻西珩轻启薄唇“如果在你的认知中,司乾把凌卉卉带走算作出事的话,你现在自身难保。”

闻西珩指的是他现在就是在将鄢知雀带走。

鄢知雀一噎,立马威胁他“你信不信我这就跳车”

男人抬起手腕整理袖口,脖颈线绷得十分性感,“不好意思,车门锁了。”

鄢知雀“”

我能不知道车门锁了

要你多嘴

到了南山别墅,鄢知雀刚下车就被男人拉住手。

她挣了挣,没挣开。

闻西珩攥紧她的小手,抬起脚步拉着她往里走,“别闹了。”

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所谓离婚不过是她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他不善于哄人,但如果鄢知雀闹个不停,那他可以学。

学着怎么去哄,怎么去顺她时不时炸起来的毛。

但很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女人生气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别闹了”这三个字。

这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有完没完了”简直异曲同工。

鄢知雀如果真的存着跟他闹腾的心思,那么,他现在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闹,而是认真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闻西珩在她这里就已经凉透了。

鄢知雀于是冷笑“你现在就只会做些强迫人的勾当了是吧”

闻西珩面色不改,四两拨千斤地拨回来“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陪你玩。”

他们一进屋,闻小鱼就如一阵小旋风般跑来“妈妈”

鄢知雀迅速调整表情,扯出一个笑,“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好好上课”

闻小鱼抱住鄢知雀大腿,“鱼宝最乖了”

鄢知雀瞥了闻西珩一眼,闻西珩会意,松开了妻子的小手。

鄢知雀半蹲下来,整理闻小鱼的衣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乌眸弯成月牙形状,“是呀,我们鱼宝最乖了。”

闻西珩倏然有些嫉妒。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妻子脸上对他露出治愈性的笑容了。

他指腹轻抵掌心,细细摩挲。

回味抓住她小手时的那份旖旎。

闻小鱼奶里奶气的声音传来“爸爸。”

多了两分规矩,没有喊“妈妈”时那种满是撒娇的语气。

闻西珩弯唇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像摸他母亲那般。

闻小鱼仿佛受了巨大鼓舞般,仰着小脸笑“爸爸,抱抱。”

男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

闻西珩向来不惯闻明屿这毛病。

但今天他双手往孩子胳肢窝一插,将孩子抱了起来。

闻小鱼双手抱住父亲的脖子,欢呼雀跃朝向母亲“妈妈”

鄢知雀没靠近,笑眯眯地问“要妈妈抱还是爸爸抱”

“知雀。”闻西珩的语气里满是警告。

她的话里,看似是让孩子选择要谁抱,事实上,却是让孩子在父亲与母亲中做出抉择。

闻西珩无法容忍她肆无忌惮的挑衅。

鄢知雀不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只觉得没意思极了,转身就往里走。

闻小鱼顿时急了“妈妈,妈妈抱”

闻西珩一手托住孩子,另一只手将他的小脸扳过来。

四目相对。

闻小鱼立马不响了。

鄢知雀注意到后,立马回过身踩着高跟鞋跑回来。

她将闻小鱼从他怀里抱下来,不虞叱责“多大的人了,你就只会吓唬我们鱼宝是吧”

闻西珩抿了抿薄唇,无话可讲。

直到鄢知雀牵着闻小鱼的背影消失于廊道拐弯处,他都没有挪动脚步。

手插裤兜,轮廓深邃的侧脸相当冷峻。

站在一旁的佣人们最善察言观色,一个个噤若寒蝉。

男女主人之间最近不对劲,佣人们日日伺候,不可能没有瞧出半点端倪。

但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叫做职业精神。

至于私底下,他们也会暗落落地揣测,闻西珩与鄢知雀是不是亮起了婚姻红灯的危机。

常言道七年之痒,这段婚姻很快就要迎来第七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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