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茸不明所以。
施淮还在那边哐哐发消息。
施淮：[这孟天嘉也算罪有应得，活该，有天道在头上看着呢，太过分了肯定逃不过的]
白茸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尾巴尖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白茸：[他肯定活该，你不要太生气，为了这种事影响自己的情绪很不值得]
施淮：[呜呜宝宝，蛇蛇爱你JPG]
白茸：[猫猫脸红JPG]
和施淮短暂地吃了一下孟天嘉的瓜以后，白茸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很快就被困意占据全部高地。
他刚把手机放下，身体都没怎么动，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太阳西下，直到最后一缕光也坠入深渊后，天空被黑色主宰。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月华如流水般丝滑地顺着窗户缝隙流入室内，慢慢地铺满了整张床。
黑发雪肤的男人静静躺在其中，被月华浸泡在其中。
月色如水。
白茸这一觉睡得很好。
尽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后却不觉得疲惫。
醒来后，白茸敲了敲还有些发蒙的脑袋，那冗长且真实的梦境随着睁眼消散了个干净，而梦中的主人公却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白茸坐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一下梦境的内容，却只能想到一些高山河海，黄土枯树，以及沙尘之中两只搏斗的巨兽……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将从地上抱起来，用着如春天般如沐春风的嗓音温柔地哄着他。
“天道……一族……，……灭绝，……最后一只了。”
“……违背天道，……”
“预言……指引……”
混乱的对话，似乎有人并不想让这个温柔的男人救自己。
接下来的梦境就要清晰很多，白茸似乎被放在了一处风景很好的山林之中，那个看不清脸的温柔男人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嘴里自称着爸爸，还会给白茸洗澡擦爪爪。
……
白茸醒来后，对这个模糊的梦有些摸不着头脑。
唤醒他的闹钟还在一旁勤勤恳恳地营业，叮铃铃的闹钟声音伴随着震动在枕边响个不停。
白茸的思绪刚飘远，就被闹钟的声音拉回现实。
他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上的闹钟关了。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整。
白茸算了一下，他这一觉好像又睡了十二个小时。
意识到这一点，白茸顿时心生了一种浪费时间的愧疚。
他也不再纠结梦的内容，穿上拖鞋洗漱换衣。
仗着在宿舍里没人看到，白茸明晃晃地摇着尾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只有在换衣服的时候才将尾巴收了回去。
山海娱乐的上班时间是标准的朝九晚五，繁忙的时候也会偶尔加班，但这种情况也不多见。
因此，粉山海娱乐旗下艺人的粉丝，既庆幸自家艺人背靠山海娱乐有源源不断的资源，又生气山海娱乐的公关总是无法及时处理问题。
因为公关部也不加班。
不过山海娱乐和a市知名无败绩的律师所有合作，所以，即使舆论已经发酵了一晚上没有及时处理，山海娱乐还是能从澄清黑料。
除非黑料是真的。
比如说胡河阳真的没有小学、初中的学历证明，这也让他常年被喷小学都没毕业的九漏鱼。
想到这一点，白茸笑出了声音。
他突然觉得，成为艺人这个人生大转折也不失是一种有趣的经历。
大不了拍完方导的这部戏，再拿几年基础工资就找个山沟沟回去种田。
《局中迷雾》这部戏，白茸算是被方驳深拉着救场的。
褚白戏份不多，但方驳深出手十分大方，即使白茸是个什么名气都没有的素人，他还是给白茸批了30万的片酬。
没有人能对钱不动心，起码白茸是个普通人。
他最终决定努力学习演戏，也有这30万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是普通工作的话，加上年终奖，白茸也要两三年才能攒到三十万。
就当是兼职了。
白茸心想。
反正他在大学期间干的兼职多到数不清。应非逐顾忌着他什么都不懂，合同上的签约年限非常短。
就当干个两年的兼职，两年后他可以转型做其他工作，也可以找个没什么人的山村回去种菜。
自己做饭浪费了点时间，吃完早饭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半。
白茸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双十一凑满减买的杂牌工装裤，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让白茸的身材看起来更加清瘦。
宿舍就在公司旁边，距离九点还有半小时，时间充裕，白茸没什么压力的沿着马路慢慢朝公司走去。
路上还能看到许多骑着共享单车或者小电驴赶去上班的人群。
白茸如同之前在大学时那样低着头，但他忘了，自从上次理完头发之后，他的头发长度很神奇的一直没再增长，自然也无法像大学那样靠低头和略长的头发遮住优越的脸。
没走几步，白茸就能感受到不断有人在看着自己。
这种情况越靠近山海娱乐越明显。
山海娱乐公司门前依旧围着一群粉丝和狗仔，白茸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在低声讨论着自己。
“这不就是上次方导发微博说的那个素人吗？”
“看样子是签约了山海娱乐，运气真好。”
“长的是很不错，怪不得方导喜欢……”
这句话后面紧跟着一些意义不明的笑声，白茸有些难受地蹙起眉，始终没说什么。
这是当艺人，或者说是做明星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赚着比普通人高无数倍的时薪，自然也要承受着这些言语和压力。
白茸当做没听见，只想着下次还是绕一段路，从西边地下车库进公司。
乱七八糟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一辆SUV缓缓停在了公司门外。
原本还讨论着白茸的那些人全都掏出了摄像机和手机，对着SUV一顿狂拍。
白茸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相瑶从车上下来。
看到白茸，相瑶还远远地冲他挥了挥手，偏头对助理说了几句话后，直接从人群中淡定走过，来到白茸身边。
“怎么怎么早来公司呀。”相瑶拎着看着就很贵的包包，好朋友似的将胳膊搭在白茸肩膀上，“你还这么小，不多睡一会儿吗？”
白茸：“离山哥让我来接听演艺课，早上九点开始上课。”
相瑶一路和白茸聊到了进电梯，她今天来公司是为了接受一个采访，为《局中迷雾》这部剧宣传，所以和白茸要去的楼层不一样。
到了目的地，白茸先下了电梯，按照谷离山给自己的地图进了演艺课教室。
充实的生活会让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白茸一整天都浸泡在公司的课程中，上完演艺课还顺带旁听了形体课和表情管理课程，饿了就拿着自己之前没注销的工卡去食堂吃个饭，下午继续听课。
直到天黑，白茸才带着塞得满脑子的知识回到宿舍。
施淮又给他分享了一堆微博的瓜，什么某官宣结婚闹得很大的明星疑似离婚，什么某不露脸甜美音网红疑似和男装女骗钱等。
白茸一条一条地看完，给出反馈信息，哄得施淮给他发了许多蛇蛇表情包。
看着那些像是特别制作的Q版卡通蛇表情包，白茸好奇打字。
白茸：[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他知道施淮学过画画，偶尔还会在网上接单赚点外卖。
施淮：[是啊，回头有空我给你画一套吧，这个超可爱]
白茸：[你好像很喜欢蛇哎]
施淮：[你不喜欢吗……蛇蛇难过JPG]
对于这种软体动物，白茸不喜欢也不讨厌，而且施淮画的蛇都是很可爱的。
白茸：[还好，不讨厌的！你画的很可爱！]
阴暗的屋子里，施淮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施淮：[我给你画一套吧！你是什么原形呢？]
他问得理所当然，但心怀秘密的白茸看到“原形”这个词后，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开来。
施淮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不可能啊，明明从小到大都瞒的好好的……
白茸来来回回将这条消息看了好几遍，指腹搭在手机屏幕上，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复施淮的消息。
斟酌了好一会儿，白茸咬着下唇，纠结地发了条消息试探。
白茸：[什么原形啊……]
施淮不明所以。
施淮：[就是原形啊，我看不出来，你也没跟我说过]
白茸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焦急地捧着手机来来回回地在小客厅走来走去。
想不清楚，又不敢直接问施淮。
在手机运动步数原地增加1000步之前，白茸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有问题，找百度。
白茸打开度娘app，在输入框敲下问题：朋友问我原形是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按下搜索，跳出的第一个回答让白茸骤然松了口气。
——一种年轻人的文字cosplay玩法，以动植物等拟态作为自己的原形，聊天时自称猫猫等动物……
看着这个搜索出来的答案，再看看施淮发来的消息，白茸试探地敲字回复。
白茸；[是问我想画什么小动物或者植物吗？]
施淮那边回的很快：[对！]
白茸长长的松了口气，顺带擦了下刚刚渗出来的冷汗。
白茸：[白色猫猫吧，我喜欢这个]
错频聊天的施淮看着这条消息，迷茫地蠕动着自己的蛇尾巴。
白茸原形是猫吗？
不应该啊，这么简单的原形，他不应该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