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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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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谷光彦,性别为男,就读于帝丹小学一年B组,目前单身暗恋中。www.maixi9.com

他今天起得还算早,毕竟是天皇杯的决赛,少年侦探团全体出动的盛事——尤其是决赛的一方还是他支持的东京灵魂队——趁着刚进完一球的短暂间隙,他握着可视收音机想跟同伴们科普一下场上的球员。

光彦算过了,柯南虽然不在要科普的名单里面,但元太和步美绝对是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灰原同学看起来也不像会关注足球这类运动的性格,而香理姐姐……

他侧过身看了一眼,发现少年侦探团的后勤助理身体微微前倾在跟站在她前面的小姑娘咬耳朵,出于一个侦探应当具备的好奇心,他悄悄凑了过去,试图听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然后啊,柯南他就赖在博士家的桌子上滚来滚去,”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一副在说重大机密时的神秘表情。“一直哭闹个不停,完全不能接受代表队输球。”

“就是,那个时候真的是让我们吓了一跳。”光彦忍不住加入这个话题,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柯南也有这样的一面。”

“喂!我哪有——”

在旁边把这段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当事人试图反驳,然而三双眼睛里写明了的铁证如山,香理忍住不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背过身脱离小少年的视线,笑意盈满唇角。

少年侦探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停止反驳,妥协似的扶住了额头。

“嘛,”他顿了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解释道。“毕竟日本队能进入世界杯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啊。”

虽然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那么老气横秋的说出‘从小’这个词实在是有些违和,不过香理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坐在右手边的女孩子轻笑了一声。

整个竞技场都是欢呼声如潮的火热场面,只她一个人不动如山,漠不关心的看着时尚杂志,脸上甚至还带着墨镜,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

香理想了想,稍稍靠近了一些。

“不看比赛吗?”

这还是香理第一次主动跟灰原哀搭上话,之前见过的几次都是在上学的路上,而唯一一次放学后对上视线,她又因为得知了那个惊人的真相而陷入迷茫,开始避免跟小侦探见面,当然也没有跟少年侦探团再发生交集。

女孩子似是没有预料到她会主动搭话,有些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又慢吞吞的移开视线。

“我只是陪着他们来而已。”她说完意识到这样过于成熟,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橡胶场地的味道太大了。”

茶发的小姑娘皱起眉,语气里带上小女孩特有的天真和骄矜。“我不喜欢。”

有她们这样一问一答的功夫,场上的哨声就急促的响了起来,七岁的美少女推了推墨镜,颇有些无趣的将视线再度投回时尚杂志。

最新一期的CenCen,她刚好看到穿着不知道什么颜色毛衣的模特对着镜头露出的无辜眼神——当然灰原哀所关注的绝对不是模特本身——黑色镜片未曾覆盖的视野范围内却出现了一团柔软织物。

灰原哀有些茫然的偏头试图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发现是一片口罩,少女风的白群底色,挂耳绳还系着两个少女心满满的蝴蝶结,以她浸淫时尚杂志多年的眼光来看,是完全不符合她审美的款式。

七岁的美少女总是更偏爱那些冷酷且自持的色彩,对殷红如血的绯色亦情有独钟,却无法接受这样温和柔软的蓝。

她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不易察觉的皱眉,试图另找借口推拒这番好意。

不过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用以遮挡面容的墨镜被轻柔摘下,与口罩同色的和服衣袖却在面前挡出了一片令人安心的阴影,有那么一瞬间,灰原哀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她觉得竞技场这种露天的建设实在是糟糕透顶,寒风吹得她四肢僵冷行动迟缓,以至于都无法及时阻止永山香理这样突兀的举动。

在她愣神的时候,永山香理已经完成了将那副墨镜和杂志都收进手袋的壮举,看她还坐在原地,便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了起来。

“这样就闻不到了。”强行将她推离座位的少女冲她眨眨眼睛。“好好跟朋友们一起看比赛吧。”

灰原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半秒。

她很快就发现干站着实在是有点傻气,不符合她一贯聪慧冷静的人设,又发现自己没有要跟对方理论拿回墨镜杂志的兴趣,只能再向前几步,慢慢将下巴抵在看台的围栏扶手上。

风声擦着眼角盘旋几圈又呼啸而下,口罩内侧有一层柔软绒毛,两颊反而渐渐有变暖的趋向。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突然意识到永山香理的手其实很凉,原本面部肌肤就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而有些僵硬,她的手背却要比自己的脸颊要来得更加冰冷。

可是蹭过耳垂的指腹又有着温暖而熨帖的温度,从科学上来解释,这是因为耳部是全身毛细血管最少的地方,那里的感觉神经也最为脆弱,所以温度自然就会比身体其他部位稍低一些。

“终于忍不住过来看比赛了吗,灰原。”

虽然全神贯注的在注视场上的形式,不过当有人接近身边的时候,少年侦探还是勉强分去了一寸余光。

他只是随口一提,并不觉得【灰原哀来看足球比赛】这件事有什么奇怪,在工藤新一眼里没有人能抗拒得了一场精彩的足球比赛所带来的兴奋与享受,即便那个人是一向冷淡孤僻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被她放在心上的灰原哀。

茶发的小小姐没有说话。

她垂眼盯着赛场,盯了一会儿,又迟疑着伸手拢住耳廓。

“喂。”灰原哀侧向左边,稍稍放低声音。“你……”

她的话被寒风吞没了,少年侦探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右手撑上坎墙,自铁制护栏的缝隙中一跃而下。

寒风掀起了他黒鳶色的和服衣摆,像是有翼类生物展开的翅膀,而少年乘着风,轻盈的落到地上。

不愧是高中生侦探,就算被变小了运动神经也没有丝毫的故障失灵,再加上孩童的身体本来就柔软,那么高的看台跳下去都不带卸力的,第一时间就捧起了一个漏了气的足球。

灰原哀听见永山香理舒了口气。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不过座位就在第一排,从座位上站起来再到围栏边只要一秒都不到,观众席上的喧扰人声盖过了木屐叩击地面的声响,自己的注意力又被那个乱来的家伙吸引,没注意到的话也不足为奇。

“真是个爱乱来的家伙。”

她还听见女孩子有些无奈的轻声抱怨了一句,真的是轻声,在周围的呐喊欢呼里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忽略过去,于是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们之间的距离早就已经超过了安全警戒线,拧起眉心。

灰原哀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有些反常,这种反常从在竞技场门口碰到永山香理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说到底出现了预料外的事情就应该马上终止原来的一切计划,她应该早早回博士家继续研究,而非因为某些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原因留下来看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足球赛。

……

香理完全不知道身边的茶发小姑娘在想些什么。

小少年在底下胡乱翻找了一阵之后就被场边的助理裁判员抱了起来驱逐出境,他看起来已经相当习惯于这种待遇,不过抬起脸与香理目光对撞的时候还是可疑的避开了视线接触,很快又指了指出入口的过道,示意出去再说。

他右手五指内拢虚握成拳,眉峰蹙起,显然是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香理点了点头,收回视线。

她所处的位置在正面看台右侧偏中段,离过道不算太近,好在场上正是群情激奋的精彩时刻,球迷们大多站了起来,倒是不用太担心贸然起身会影响他人观赛。

至于少年侦探团的团员们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之前小少年跳下去的动静虽然不大,就近的几个同伴还是发现了的,犹豫了一瞬之后就抛弃了球赛转向本行工作,一个缀着一个从过道逆流而上。

香理有些好笑的转过身,眼角突兀的闪过一道光弧,不由得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去。

她这么多年早就被拍出了经验,准确的在对面看台下方找到了那台摄影机,操纵机器的摄影师戴着一顶针织帽,穿灰绿色夹克外套,大半个人都藏在器材后面。

香理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对着镜头匆匆颌首致意。

茶发小姑娘一如既往的走在最后,见她停顿了一下,也在原地停了停。

可停归停,她却并不开口说话,香理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否意味着等待,不过还是很快就赶上她。

“抱歉,久等了。”

而七岁的美少女只是笔直盯着前方的三个背影,面无表情。

“没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冷淡。“我又不是特意要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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