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珊瑚里，外面的鱼群说这是秘籍，你要看看吗？”龙女问道。她只是想让扶忧留下来陪着她，并不想伤害她。

她喜欢跟她说话，尽管她的语气很冷淡。

扶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目光落到绑着她手的绳子上。

龙女走到她的面前，仰起头，看着她说道：“你不许逃跑。”

“我走不掉。”这并非扶忧蒙骗龙女的话，她刚刚释放出了灵识，这个珊瑚还真是无懈可击。

说不定龙女知道出去的办法。

“你为什么不出去？”扶忧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套着龙女的话。

“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龙女说道。

“我就进来了。”扶忧说。

“那是个意外。”

“嗯。”

扶忧几乎可以断定，有什么东西限制了龙女的自由，她出不去，但是她知道出去的办法。现在她只需要找到出去的办法，带着龙女一起出去。

“你想出去吗？”扶忧问道。

“可是我出不去。每次我试着挣脱结界的时候，浑身就像是在被烈火焚烧一般。”

“我会带你出去的。”

“那，在此之前，你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龙女将手中的书放下，一脸期待地看着扶忧。

她很好奇，珊瑚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扶忧点了点头，随即开始说道。

“珊瑚的外面，是海。海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生物，不仅有鱼，还有鲛人，甚至在很久之前，也有龙族盘踞于此。海的上面，是陆地。陆地上有人族，有妖，有冥，有修士，还有很多好吃的。在上面，就是天。仙界神界的人住在九重天上。”

扶忧只是笼统地讲了一下，毕竟她可不是什么擅长将故事的人。

龙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能限制自由的，无非就两样东西。一是法阵，而是禁制。法阵借用了外部条件限制你，让你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而禁制则是下在身体里面，只要你踏出这个地方便会痛苦不已。”扶忧话锋一转看着龙女说道。

“那...我是哪种？”

“是禁制。你的体内有禁制。这说明你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是有人抹去了你的记忆，将你囚禁在此处的。”扶忧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储物戒之中的天机镜。

“这是天机镜，可以看到你的前世今生，你的前尘往事自然也就不在话下。”扶忧将天机镜递到了龙女的手中。

龙女接过天机镜，懵懂地看着镜子中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样子。

不一会儿，天机镜之中开始出现画面。

一位妇人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她的头上和龙女的头上都有龙角，就连颜色和纹路都那样的相似。

想来，那妇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她将龙丹塞入那婴孩的身体之中，随后结下印记。那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妇人将她放在了一株偌大的珊瑚之上。

确保没有人能够发现她，这才满意地开始施法改造珊瑚。

她动用灵力引来大量的鱼群为珊瑚打掩护。

而后转身离去，只余下几滴泪水。

“她是谁？”龙女问道。那个人头上似乎有着跟她一样的角。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你的母亲。”

“母亲，就是那个将我生下来的人？”龙女问道。

扶忧点了点头，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只是仅仅这样的话，似乎并不算得上人间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显然，龙女的母亲将她安置在此处一定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龙女并未躲过追问关于母亲的话，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盯着扶忧。

扶忧亦回看着她，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怜悯。

扶忧走上前，牵起她的手问道：“你想出去吗？”

“想。你有什么办法吗？”龙女回答道。

“暂时还没有。”扶忧诚心诚意地回答道。办法没有只是暂时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扶忧将目光落到空间中的书架上。她的母亲给她留了这么多书，而且大多是修炼秘籍。那么她一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

会不会只要将书中的功法修炼完全，那么禁制也就自然而然解开 。

到那时，龙女有了足够的实力，哪怕她出去了，那些人也伤不了她分毫。

扶忧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实告诉了龙女，怎料龙女不仅没有激动的神色，反而是哭丧着一张脸。

她平日里最讨厌修炼了，只有闲得无聊之时才会拿起秘籍翻看一二。而且其中许多晦涩难懂的文字她根本就看不懂，对于她来说就如同天书一般。

看着龙女为难的神色，扶忧蹲下身询问着：“你不喜欢修炼吗？”

龙女先是飞快地摇了摇头，而后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小声地嗫嚅道：“我看不懂书上写了什么？你可以先学一遍教我吗？”

扶忧将下巴撑在手上，似乎是在思考着对策。

若是现在才教她习字，恐怕会太慢了。她等不起，顾苍微也等不起。所以，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看着龙女的眼睛，点了点头。

龙女的眼睛里瞬间溢出喜悦之情。

她将扶忧推到椅子上，而后将书都堆积在她的身旁。

“你去哪儿？”扶忧看着将书递给她之后转身就走的龙女，急忙开口询问道。

“还有几本书被我放到别处去了，我去拿给你。”小女兴致高昂，或许是因为即将恢复而感到高兴。

......

一个礼拜过后，扶忧学完了所有的法术，但是龙女并没有学完。

龙女哭丧着脸，“为什么我总是使不出呢。”

扶忧隐隐有些突破的趋势，但是缺少一个契机。

天雷滚滚而来，如期而至。

但是渡劫的人并非扶忧而是龙女。

那天雷盘旋在珊瑚的上方，紫色的雷电劈在珊瑚之上，丝毫没有影响到珊瑚之中的两人。

反而是旁边的其他珊瑚，被劈得四分五裂，还有的已经变了颜色。

就像是一块木炭。

难免有些被殃及到的海鱼，被劈得外焦里嫩。只是很快海水就进入那些死鱼的五脏六腑。

看来是不能吃了。

扶忧好整以暇地看着正在历劫的龙女，也不知道她通过这次雷劫之后会是什么境界呢？

不知过了多久，龙女历劫完成，身上的禁制也被天雷打散。而那株一直庇护着她们的珊瑚此刻也不复存在。

她们还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之中，忽视了天空之中久久没有散去的黑云。

眼见着，那黑云之中又蕴起能量，这次直直地朝着扶忧而去。

扶忧急忙对抗，她散发出纯正浓厚的灵力与天雷硬碰硬。

谁都没有再进一步。

而后，第二道天雷落下，此刻她显然已经有点吃力了。

祸不单行，海水漫入她的鼻腔之中，眼睛刺痛，视线渐渐模糊，但她还在强撑着。

龙女见状，立马上前护住扶忧的心脉。

这一招还是扶忧三天前教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拔出了一颗鳞片，放在扶忧的嘴中，很快扶忧在海水之中能够自由呼吸了。

天雷最后一击，扶忧急忙调整奋力对抗。

第三道天雷，蛮横而霸道，毫不留情，似乎想将扶忧直接劈死在原处。她半跪在地上，咬紧牙关。渐渐地，她的眼角，耳朵，鼻子，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龙女也帮助她一同对抗雷劫。

就在扶忧要撑不住的时候，天空转晴，万里无云，太阳的光束奇迹般地透过海水洒在扶忧的身上。

扶忧摸索着站了起来，她拿起双手，却什么也看不见，眼神空洞地说道：“我看不见了。”

她的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就好像失明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龙女裁下衣服的一角，将它绑在了扶忧眼睛之上。

扶忧并未阻止她，只是问道：“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龙鳞。”

“护心鳞？”

“不是。”

“那就好。”扶忧松了一口气。

扶忧是修行之人，失去视力对她的影响并不大，反而她的其他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倍。她甚至可以听到千里之外的声音，鱼吐出气泡的声音她也能听见。

“太吵了。”她有些不耐。

随即封闭了部分听觉。

“清静多了。”

龙女牵着扶忧的手问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扶忧刚刚测过她的灵丹，已经是金丹后期了。在人界的，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她。

“我要跟着你，做你的眼睛。”龙女执拗地说道。

扶忧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跟在身后。

她现在已经是元婴后期了，很快就来到了羲和国的皇宫之外。

“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龙女不解地问道。

扶忧耐心地解释，“因为我要干坏事。所以，我们得偷偷的。”

龙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做坏事就一定要偷偷摸摸的，难道就不能光明公正大地吗？

扶忧拉着她的手，闪身就入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