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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怜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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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瑾没有被外人瞧见自己的癖好,她低着头紧张了一路,刚被扔下来裴长清就进来,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带着杀气。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聂怀瑾手足并用地想要往后退,肩胛撞上床头的木头,痛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裴长清拽着她的腿往回拉,聂怀瑾用手腕抵着口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微微地发颤。

这个仰面的姿势没法用力,聂怀瑾抓着单布想找个支点让自己撑起来,看见裴长清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截腰带,穿过她光裸的腰间,扣住拉紧。

聂怀瑾怔愣了一瞬,不知道这些年过去裴长清成长了什么。但她旋即理解了当下的形势,拼命往后退。腰间的带子另一端在裴长清手上,她还未费力挪动多少,只见裴长清右手抓住带子,有力地一拉,聂怀瑾猝不及防,被拽进他怀里。

激烈的挣扎被频繁化解,聂怀瑾用尽气力也没法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施展拳脚,身体在剧烈的反抗里愈加深入,脑海里炸出一阵阵白光。

聂怀瑾躺倒在床榻上,感觉她对裴长清的认知还是浅薄。

“你到底想做什么?”聂怀瑾不甘地坐起身,她低下头想解身上的那截腰带。裴长清为了防她逃走连打了两个死结,她解了半天也没有任何进展,感觉自己快疯了。“裴长清你是不是有病?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长清不答,他看着聂怀瑾腰间的那截腰带,腰带上镶了黑色的玉,衬得她皮肤愈显白皙。他一直在幻想如果她长大了该是什么样。

原来是这样的。

这样玲珑剔透,这样博物通达,同她从前一样。

裴长清专注的眼神让聂怀瑾有些不安,她试图向后退一点,未料一下挪空,整个人都往后倒,毫无锻炼痕迹的腰肢骤然紧绷,拉扯着她本就欠佳的韧带。

这一下痛得钻心,还是裴长清拉了她一把才把她带起来,看她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五官。

“你到底想做什么?”聂怀瑾在疼痛间难以冷静,“你走你的路不行么?你平时闯进我家里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你为什么连我的事也横加多管?你已经是陛下钦定裴氏之后,前途不可限量,为什么非要阻拦我做自己的事呢?”

她的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发亮,裴长清看着她倍加灵动的神情,微微有些发愣。

他被这份震撼的美丽震动得说不出来话,他低下头,吻住聂怀瑾的唇角。

她意识到她说的话裴长清一句都没往心里去,伸出的手也被裴长清按住,就着这个姿势快要被吻得窒息。

聂怀瑾摸着自己愈加发快的脉搏,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

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痒意愈发消耗精神。聂怀瑾感觉自己大腿因无力而开始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裴长清终于放开了她,他捏了捏腰带,往下按了按。

聂怀瑾在突如其来的动作里嘶了一声,随即听见裴长清认真的声音,他揉了揉她的腰际,音色有些清冽。“我只是担心你。”

聂怀瑾看着现下的情形,只觉得有些好笑,“裴长清,你的担心真是别开生面。”

她的声音里带着讥讽。自今天一开始,她就格外生气。

裴长清抓不住她的情绪。

“我不可以担心你么?”

“你以什么立场在担心我呢?”聂怀瑾看着他,神色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谢逸之以身犯险的时候,你也会这么不管不顾地就把他的事按下来么?”

“……”裴长清被她举的例子弄得莫名其妙,“我管他干嘛?”

聂怀瑾微微闭了闭眼,她压了半分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那你在管我什么,裴长清?你站在什么立场在管我?”

“我是朝廷五品官员,是朝堂之上人尽皆知的孝宁公主党,我的背后有势力支持。”聂怀瑾一口说完,“是的,这些不该放在明面上说,但是裴长清,你是裴氏二公子,出身名门,从不站队,那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和我划清关系么?”裴长清的神色在她说出话语之间一寸寸变淡,注视着她的眼神也透了些许寒意。

“私下里如何,凭裴大人自己的意思。”聂怀瑾指了指自己现下的处境,“公务之间,裴大人就不要再妨碍我了。”

裴长清冷冷地看着她,他捏住她的下颌,音色有些不稳的不悦,“在你心里我们之间如此生分!”

“在外人眼里或许更加生分。”聂怀瑾笑笑,丝毫不怵地对上裴长清的眼神。

“呵。”裴长清摩挲着她的下巴,不明所以地发出冷笑。

下一刻她就知道裴长清冷笑之后的意思。裴长清的指节压在她的后牙,另一只手向下,她躲避不得,在开合间紧绷得像弓。先前插在发髻间的珠钗在激烈的动作间从发间滑下,散在床榻之间,在她脊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聂怀瑾弯起膝盖踹在裴长清前胸。裴长清往后退了一步,又很快回来,握住她的小腿压在肘窝里。

“裴长清你是不是疯了?”她突然隐隐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看着裴长清平静的脸更让她多了几分不安。

“应你的意思,私下里如何皆可。”裴长清摩挲着她的脚踝,神色不变。“确实不错,我觉得,一直这样就很好。”

裴长清的情绪昭示着某种言外之意。聂怀瑾的脸色很是变了几变,神情压抑不住的多了几分惊慌,“你胆子大到敢绑架朝廷官员了么?”

“为何不可呢?”裴长清看着她小腹一下下变形扭曲,心情像是很好的样子。他低下头,两个人距离近得不分呼吸,“裴黎书,我现在觉得,我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出去。”

他看着她,黑色的瞳孔在烛色里闪着光,“你要是一直在厢房里呆着,就不会离开我了。”

有那么一瞬间,聂怀瑾觉得裴长清肯定是真的疯了。

“放开!”聂怀瑾用力推开他的手,“裴长清我觉得你该去看看郎中。”

“我觉得有你留下来就不会有事。”裴长清扣住腰带,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得更多一点,“裴黎书,”他的声音喑哑暗沉,“你为什么不能同从前一样……”

“裴长清你真的是病得不轻。”聂怀瑾不想再和他废话,她按了按眼睫,表示自己很困,“夜色不早了,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她翻过身,正想下去,裴长清拖着她把她拉回来,不管不顾地持续刚才的动作。

聂怀瑾被反身翻过来,半趴下来,牙齿磕在床榻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她伸手往后反抗,感到自己指甲在裴长清身上划出了几道印子。

裴长清看着肩上抓下的几道血痕,伸手用聂怀瑾的衣带绑住了她的手腕。衣服在浴池里浸了水,缠在手臂上,水滴顺着胳膊滑下去。

刚才磕在池壁上的膝盖发了青,在床榻上蹭得愈发痛。聂怀瑾往外挪,还没挪出多少距离就被裴长清扣住腰上的腰带猛得往后一拉。聂怀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又很快全身脱力,喘着气转身回头瞪着裴长清。

裴长清看着她,冷静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她,他肯定不会把她放走。

“你为了这个就要阻拦我的事。”聂怀瑾累得有些说不出来话,她抬了抬手,勉强遮了一下屋内的灯光,“裴长清,你没有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灯光下裴长清的情绪晦暗不明,他俯身压下来,掌心几乎要掐碎她的腰际。

“裴黎书,你现在有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灯光摇曳,裴长清的神色也眇眇忽忽。

“裴黎书,我在祖母屋前跪了半月才得到允许带你去学堂。”裴长清看着她,“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有名字么?还是读书的机会会从天上掉下来?”

“没有我,你怎么攀上的连崇?”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喉咙,“你现今所有能得到的一切,哪一样和我没有干系?”

聂怀瑾颈侧的搏动在他掌心一下接着一下,裴长清死死看着她,看见她脸色发白。

“你想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聂怀瑾问他。

“我没想怎么样。”裴长清看着她,笑意不进眉眼,“如果你在想我怎么才会放过你……”他停顿了一瞬,“那你想也别想。”

裴长清重新换了长烛点了灯,屋内气息凝滞,夹杂些许的骂声与哭喊。

聂怀瑾从没有一刻觉得夜色如此漫长,她的手腕被衣带磨出了血痕,牙齿咬在嘴唇上,口腔里满满都是血腥气。

裴长清撩开她的发丝,看她满脸都是疼出来的泪水和汗水。

聂怀瑾透过眼睫之间的水色看到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关在这里良久,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只是一夜。她已经分不清时间。所有的感官都在向她哭诉,向她怒吼,漫山遍野都是疼痛,身体之内身体之外,她不知道裴长清是不是真的准备让她死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这会是一件这么疼的事,好像从前所有的欢愉喜悦都像是一场泡影,这也许是一场逐斗一场厮杀,唯独没有温润柔泽。

她感到很后悔,为从前魏卿卿找她练武她每次都拒绝了而后悔。如果她不是这么弱势,就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

裴长清的指尖擦去了那些泪水,很快又有新的覆上来。

他垂下身亲吻她,只能感觉到她在不断抽泣。“裴黎书……”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你哭得这么伤心。”他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当初你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裴长清解开她身上的腰带,看她身上青红白紫。他向下抹开水液,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初你许下心愿说要同我走下去,”裴长清揉了揉聂怀瑾的脑袋,“我可是当真了呢。”

聂怀瑾腰蜷缩起来,她喘着气,把后背抵在床头木板上。

她的思绪在断断续续的喘息中逐渐堕入黑暗,她的手臂从布单间滑下,打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刀!

聂怀瑾被突如其来的痛感惊醒头脑,她抓住衣物间的刀柄,按下机关,在裴长清起身的时候向上戳在他的肩上。

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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