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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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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三日,楚云山庄一行人再次踏上回程之路。

慕容狂和云相忆身上都有伤,云媚儿顺理成章带上俩人一起到楚云山庄小住一阵儿,将养身体。

因着这一变故,楚碧岸江湖游历的计划暂时搁置,他还是要回那个阔别已久,幼时的家。白马背上素衣人,楚碧岸从容淡定,犹如高山叠雪。

马车内,慕容狂躺在软席上,仍旧未醒,云相忆婉拒了云媚儿派来的侍者,她守着伤者,凡事亲力亲为,寸步不离。

云媚儿尊重她的选择,每日送来日用所需和特制的药食,云相忆笑纳感激,很是乖顺。

沿途,云相忆每次掀开马车帘子,都能看到几名眼神警觉的楚云山庄精锐弟子,骑着马,在马车四周环绕看守。

云相忆知道,这种阵仗明面上是为了保护,但她早就意识到,云媚儿虽与她亲近,但并非没有防备的心,她何尝不是一样。

江湖上,无论轻信还是重诺,就算加上时间的考验,要变时,往往只在瞬息之间。

越是有着千丝万缕,断不开纠葛的亲近人,才最容易带来风云突变。当然,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也在于她的时运、认知和取舍。

许多道理柳维扬都已倾囊相授,云相忆深知,之后的领会和运用,全靠自身。

“但愿,日日皆从容!”马车摇晃,她也随着颠簸、摇摆,可她的心却很安稳。

有时,楚碧岸骑着白马缓缓经过,马背上的他冷冷淡淡,看似无意地瞥向马车。云相忆一见那种疏离的眼神,仿佛心湖中投入细石,漾出了连绵的陌生感。

她不禁去想:“他是谁呀?狐狸?狡兔?或是楚碧岸?我能看到真正的他吗,属于天玑谷的他!那个他,会有几分像爹爹呢?”

……

“咳咳咳......”软席上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云相忆的沉思。

云相忆连忙挪了过去,看慕容嘴唇干了,转身蘸水欲为他润唇。

“相,相忆......”慕容狂发出轻声呼唤,熟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吹散了云相忆悬顶的愁云。

“狂哥哥!”她急切回身。

马车外,太阳斜照,一束强光正刺向软席上的人,使他皱眉眯眼。

云相忆连忙用体挡住光,迅速放下帘子,轻声道:“狂哥哥,你终于醒了。”

光雾来去,慕容狂的眼前,朦朦胧胧,如迷梦中意识的反复轮转。他虽见了光,却还觉得是在梦里,仍然恍惚。

他双肘抵席用力起身,仿佛是要冲破梦境。

“别乱动啊,狂哥哥,你身上还有伤。”

他向来脾气倔,勉强坐起,摇摇晃晃。云相忆阻止不了,只能迎面扶他。

从云相忆的手心,传来了温暖,慕容狂感受到了血肉的温度,他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人,清醒了大半。

抬眼都是耗费体力的事,他眼睛一沉,笑了。

随即,用尽全力,将云相忆紧紧抱住。

“相忆你没事......”

他垂下头附在云相忆耳边,补全了后半句:“可太好了。”

声音渐弱,他整个人不再抵抗支撑,眼前一黑,软倒在云相忆怀里,再次陷入昏厥。

明明醒了,怎么这么快又晕过去了。

“狂哥哥,狂哥哥?”云相忆心急,她娇小的身躯,堪堪承住昏迷的人,一使劲儿,声音也大了些,惊动了随行之人。

————

马车外传来乱做一团的马嘶声,纷纷杂杂。

只听,嘎吱一声,楚碧岸推开了马车门。

他一见车内的情形,微微愣住,随即重重关门,将向内张望的弟子隔绝在外。

云相忆见楚碧岸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彼岸哥哥,狂哥哥他......他醒了,然后又......”

“别急!”楚碧岸声音平静,他接过慕容狂,让云相忆得了喘息。

将人扶回软席,楚碧岸定了定神,看向慕容狂胸口那团黑气。

黑气自身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有些其他的痕迹,是因强行激发血脉而留下的。他心中有数,娘亲所说的“解毒”已经开始了。

云媚儿采用的这种方法,会使慕容狂的气血短暂失去平衡,稍有动作便难以为继。

此时,醒来不如睡着,不然,他还会反复晕厥。

确认了这一点,楚碧岸的神色放松了下来,他安慰道:“妹妹别怕,他不会有事的。”

他摸了摸云相忆的头,像个年长的前辈。

云相忆下意识点了点头,不安竟随之消散。她心中暗自惊讶,“哥哥也不比我大多少,怎么听他说没事,我便放心了?”

双手轻垂,一股精纯的真气自楚碧岸掌心涌出,缓缓注入慕容狂体内,布下一道无形的养生之阵。

这股真气一半用来温煦气血,补益身体;另一半化作一道无形的禁制,锁住慕容狂迫切想要醒来的意识,以此来减少他无畏的损耗。

云相忆静静看着,她还瞧不出其中的奥妙,全当是寻常疗伤。

良久,楚碧岸缓缓收势。他略一沉吟,再次将一股莹润的真气送入慕容狂体内,然后转向云相忆,嘱咐道:“妹妹,三日后他会醒来,但不久后,他将进入一段长时间的沉睡。

等他醒了,你需将解毒之事的详细告知于他,如何选择由他自己决定。你的责任,便是在这一路上,好好守护他。”

“我会的。”云相忆点头应道,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还会沉睡,要睡多久?他还有要事......”

楚碧岸笑着开解,“我能保证他醒来时,除了那毒,百病全销。不仅不会耽误任何事,兴许还更利于行事。”他话锋一转,故作神秘:“敢问妹妹,他的要事,是何事?”

云相忆一时语塞:狂哥哥的事还不能多说,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楚碧岸见状,微微一笑,打破了窘迫,“算了,妹妹不必告诉我,毕竟,你对他的事,也是知之甚少。”

他眯起眼睛,思绪飘到了那些古老的故事里。曾几何时,当他在天机谷读那些纷纭天下事的时候,即使读到鲜血淋漓、山河破碎也是哈气连连,提不起兴致。他埋怨师父总拿世上反复上演的无聊事扰他一世清梦。

如今,因他“一时兴起”,“逃”出了不理世事的天玑谷,却跳进了人事纷扰的故事中。不知不觉地,他竟然还有些,愿行。

————

云相忆自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但他的话说得没错。

对慕容狂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这不重要。她借助他的复仇行动,离开了藏星宫,从而走上了她自己的路。

这条路,虽不明朗,但一定要走。

云相忆推开车窗,阳光再次照射进来,夕阳的温度,微红的车厢。

“哥哥体谅,我的确,知之甚少。我会按照你所说的,照顾好他,一切等他醒来定夺。”

“妹妹,为什么离开藏星宫?”楚碧岸浸在斑驳霞光里,转了一问。

“你知道。”云相忆面敷红云,不想回答,反推回去。

楚碧岸本意不是问个答案,摇了摇头。

“对,‘你’当然知道。”

他轻轻抬手,云相忆的左手浮起白光点点,车厢内仿佛群星渡霞海,流光溢彩。

五毒砂剑影因他而动,云相忆不禁联想到爹爹。

事实上,楚碧岸也的确和她想到了一处。

他望向光影又望向云相忆,说出了心中所想:“我隐约觉得师兄在做一件极其艰难,甚至人力不可为的事。我想,你是他最牵挂的人,所以妹妹定要记得,无论在何时何地,经何种情境,都请珍惜自己。愿你平平安安,快乐的活。”

他的话如暖流,与夕照融合,云相忆静静地注视他,沉静如海。

良久,直到互望的视线,凝成两道心照不宣的霓虹,起于彼此,终于彼此。

那一刻,无需更多言语,

唯有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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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慕容狂如期醒转。云相忆将各自的经历以及与云媚儿的谈话、渊源,解毒意愿等,一一道来。

慕容狂始终保持对云媚儿将信将疑的态度,以冷漠,中立的神情和态度听云相忆的陈述。

最后他告诫云相忆一句:对云媚儿,不可尽信。

但他对解毒的提议很是大度开放,无所畏惧。他说:“即便拼不到一线生机,能拼得多活数日,或是拼得个速死,也要试上一试。”

云相忆表达了心中隐忧,柳维扬说过解不了,她尚且没为慕容狂使用任何“续命”之法,而云媚儿说可以,说明这法子必然极具风险,不是阴险至毒,就是毁人根本的回光幻象。更甚,要是那种将人做成僵尸偶人的邪祟法门,可怎么办。

慕容狂全然不顾,对云相忆说:“若我成了他人的工具,在那之前我便自戕。倘若迷失到连你都伤,你就亲手杀了我。”

云相忆又劝他,留有用之身,才能做心中之事,万一这一试,断送了一切,岂不是可惜。

慕容狂坚决地说:“无非是归鸿易主,无甚可惜!若是怕死,错过这等机缘,我往后才会难活,说不定还会日日煎熬。”

云相忆不好再说其他,又与他聊起楚碧岸,聊起天玑谷。慕容狂看着她神采飞扬、自在随心的模样,托腮不屑地说:“这小子倒不用半信半疑,你若想信,就信吧!”

当夜,慕容狂正常入睡,第二日,任凭马车行在山石之路上如何颠簸,他也没有半分转醒的迹象。

慕容狂一向将复仇看得最重,这次谈话反而显得有些无所谓,云相忆知道慕容狂不是个轻易选择由旁人鱼肉、定其生死的人,也不会让她独守危难险境。

她明白,现下,静观其变,明中相护,就是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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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崇山峻岭入云去,泻下重重雾霭推窗来。

草木葱茏,山石奇绝。飞禽常有栖,走兽难得饥。

楚云山庄正门前,垂下长长的银阶,其上行人来来往往,神色各异。庄主云媚儿尚未归时,已经将路遇云易之女,并决意将其带回一事传达回庄。庄内人虽心思不一、顾虑重重,却依命行事,安排周全。

至此,有关云相忆的各种消息,莫名猜测,便顺着这条石阶,有径可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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