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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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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星宫,鸿易楼。

一个身影二步并成一步,跌跌撞撞地跑上通往鸿易楼的冗长石阶。

楼上,柳维扬注视着狼狈的来人,牵动嘴角,玩味一笑。

笑意一瞬间,她抬头,望向藏星宫内壁立百丈的一横刃峰,在那山峰云顶的洞穴内,有一条她走过多次的禁忌之路。

那是一条为未得宫主授意私自离宫,或是有意进入其中接受试炼之人准备的九死一生之路。

有人说,当年藏星宫的覆灭,与此路脱不了干系。

盘桓在洞内的阵法经年不衰,柳维扬为其添加了许多变化,各种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她都已掌握。

这次,要通过此路得到离宫资格的是慕容狂和云相忆,她徇了私心,关闭了要命的机关。

不过,她也希望借此机会让云相忆历练一番,这条路说来容易,但等闲之辈也休想过去。

然而,从古至今,百密总有一疏。

“宫主,慕容狂带着少宫主要硬闯禁地,放还是不放?”来人正是刚刚在石阶上奔跑的人,眼下累得气喘吁吁。

他胸前挂着一条极浅的口子,是剑划过的痕迹,自脖颈到胸口,并没有血痕,看来动手的人并没有想杀他。

否则,单凭这剑的锋利,他现在的行动可以被称之为诈尸。

他恭敬地伏着身子,手执藏星宫护卫专属佩剑,立在柳维扬身后。他瞧不见宫主是什么表情,许久也没个动静,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但也不敢多问,默默地等着。

“你说呢?”柳维扬这一声来的很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随口做了答:“放!”。放字一出口,他就意识到,露馅了,要被数落了。

柳维扬回过身,轻嗤道:“阿锦,装成这副模样,就想骗过我,实在好笑。”她低眸,瞧见阿锦手掌上还有微弱的灵光浮动,安心一笑:“有劳。”

“哈哈!”苏如锦直起身来,身姿挺拔,秋水星眸,一扫之前的慌张。他扯大个嘴巴,露出泛着月色光晕的牙齿,一手忙去遮,另一只手却按住腹部,也不知他想到了何事,竟笑得停不下来。

柳维扬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苏如锦会败给慕容?会被归鸿划伤?就算她肯相信,整个藏星宫的人相信,恐怕慕容狂都不会相信。

再者,苏如锦气质如玉,冰洁通透,眼波流转间的出尘神态,在这世上除他之外绝无第二人。即便高明的易容术面对这样一幅皮囊也无可奈何,纵使形变了,那神却无可更改。

在柳维扬看来,苏如锦哪里都好,样貌、功法都是上乘。唯有他那潜藏在心的魇梦,被他外显的玩世不恭、笑怒骂胡乱遮掩去了。

多少年来,他整天嘻嘻哈哈,总也收敛不了,只要回到藏星宫他便和他的逍遥,逍遥于世外,将过往、生死全都抛之于脑后。

江湖上,人人得知冰面情冷的杀星慕容狂,却很少有人知道藏星宫还有个比慕容狂更可怕的苏如锦。即便有几个知道的,都会在午夜梦回之时,惊恐地抓皱被褥。

在梦境中,一道妖娆身影翩翩起舞,衣摆随风旋转,花瓣随之飘落。那殷红的斑点在空中飘散,宛若一阵急风中的花瓣雨。

梦中人只觉血腥味越发浓重,在心头散不掉,弥散在梦境。

环顾四周,那些沾染在身上哪里是花啊,而是化作利剑的花瓣,它们如芒刺般钻入皮肉深处,击碎骨骼,穿透身体,直指要害。

随后,红瓣依旧在空中飘舞,而鲜血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无尽的亡魂。

......

砰~藏星宫西方天际,一团烟花炸开,转瞬消散。

凉意顿生:“你动了机关?”柳维扬冷着脸,问向苏如锦。

“是啊。”苏如锦突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的直视西方。“既然要放,太简单太难都不太好。”

柳维扬意识到,苏如锦已在她之后调试了机关,到底是什么局面,她也无法预料,心情夹杂在放心和不安之间。放心是因为,无论苏如锦开的什么机关,绝对不会下什么杀手,再者,有慕容狂在,过那些机关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千万别出意外,出了那一关。

不安在于,苏如锦向来喜欢跟不苟言笑的慕容狂开玩笑,这次绝对不会例外。

“姐姐既然有意放,又何必瞒着我。”如苏锦一脸坏笑,他自有说辞:“本来我以为姐姐是铁了心不放他们,所以我给小丫头治了腿伤后,硬着头皮抢了归鸿划了自己这么一道子。听到小狂狂说了句谢谢,我那个欢喜啊,紧接着就去开动机关,没想到姐姐已经先我一步动了手脚。原先的得意一下子全没了,竟然是姐姐和小狂狂一起骗过了我。可恶的小狂狂谢什么谢嘛,直接说真话就完事啦,又被他耍了,所以......。”

“所以你就连姐姐一起耍,报这一谢之仇。”柳维扬扬眉,饮了一口茶。

“哈哈,只是拉姐姐一道看场好戏。”说着苏如锦也入了坐。

柳维扬一手已然伸出,直接掐上了他的脸颊。

“哎呀,姐姐。”苏如锦痛呼。

“若是看戏倒也罢了,万一横生枝节,伤了相忆,你准备同你这脸蛋一起开花吗。”柳维扬说是这么说,手上拿捏着力道,没下狠手。

“姐姐怕是舍不得的。若是伤了小丫头一丝一毫,我苏如锦就答应姐姐再入江湖。”

“看来,是真的上心了。”柳维扬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眸色深远。

苏如锦,似笑非笑,“看!”

天际,一簇烟花,腾空而起,升至高空,一团金色的光链划破了半边天,散了开来。

“开始了。”苏如锦说。

“恩。”

柳维扬目光落在茶杯里,凝了神,苏如锦冷峻面容投影在碧色茶汤间,似曾相识,太久未见。

这一夜,他们俩,将无眠。

——————

藏星宫某处。

“啊!”云相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相忆!”慕容狂一跃身,挡在了云相忆的前面。

一个小红球突然从地里窜了出来,一直穿上天空,云相忆吓了一跳,“狂哥哥,这是什么呀!”她偷偷瞄向了那团红红的小东西,随着它的升高,头也渐渐抬高。“砰”天空开出了一朵花,在她的瞳孔里成了一双。

“真好看啊!”云相忆有些看呆,喜悦的发出赞美之词。

“苏如锦,你个妖孽!”慕容狂冷哼。

“阿嚏,阿嚏。”苏如锦连连打着喷嚏。

“阿锦,着凉了?”柳维扬问

“没事儿,怕是小狂狂在心里偷骂我呢,哈哈。”

烟花尽了,天空又暗了下来,云相忆拉了拉慕容狂的衣袖:“苏美人?他怎么啦。”

“他没事,有我呢。”

“嗯,狂哥哥。”

“跟在我身后,别乱想,也别乱看。”

慕容狂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有些阴森,外加眼前的林子也太黑了,云相忆隐隐有些发抖,身形不免向后退了退。

“别胡思乱想,相忆。”慕容狂走在前面,回过头来,看到云相忆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噢!”云相忆双拳一捏,捏碎了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小跑着跟了上来。

慕容狂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尽管他大她不过四岁,但多年的江湖游走以及沉重的家族使命让他成熟了太多。

带她出来也许还是太早,但是对于慕容狂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毅然决然,带着这个小丫头踏上了藏星宫的禁忌之路——不如归。

.......

叶影参差,光影陆离,乱草丛中,两个身影已经掠过树梢,一前一后,如两阵清风,时而卷起几片叶子。

叶子无助而落,刚一落地便吱吱作响化成了腐物,随后泥土冒着泡,将其卷入无限的深渊。叶落归于尘土,是实至名归,倘若换做人呢,准是森森白骨,无限狰狞。

云相忆知道这条路,她已经偷偷来过不下十次了。

这片林子带着浓重腐败的气味,树木一年四季枝繁叶茂,花花草草也不见枯荣。

那么,腐败之气是从何而来呢?它来自的土壤深处,数不胜数的——人尸。

想要踏上不如归,这条腐败之森是必经之路,平日里藏星宫的人进进出出并不需要走这条路。

机关未开的时候,一架横贯东西的吊桥架在树丛之上,宫人可以通过这座桥在藏星宫内往来,要想离宫只需出示令牌,便可经由宫人把守的另外两路出入。

若有意进入不如归试炼,定要事先禀报宫主,由她定夺。但凡不信邪非要硬闯者,非死既残便是结果。即便在里面暂时未死,后悔想要回头时,怕是比进入时难上百倍。

云相忆抬头,遮住她大半视线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借着月光向上望去。曾经吊桥的桥头仍在,那里不远处就是不如归的入口。

现下,除了攀越过这条岩壁,便没有别的选择。

回头望去,刚刚穿越的丛林已看不到最初的边际。藏星宫地处丛山之中,高处摩云可望尽天下,低处地鸣阵阵,见得到滚滚岩浆。

从腐败之森开始,一条由下而上的大斜坡便形成了,他们已经处在腐败之森的最高点,却仍要仰望面前的石壁。

“铛。”一个物件从云相忆的袖口飞了出去,径直飞到石壁上,牢牢地贴在上面。

“什么东西?”慕容狂急忙问。

“我,我的匕首。”云相忆支吾地回答,她暗自自责,到了这个地界,怎么还能带铁器呢。

这片山壁内含玄铁,磁力极大,但凡铁器都难逃它的吸引。

“你的左手,可有不适?”慕容狂继续问。

“没事啊。”云相忆举起左手在慕容狂眼前摇晃。说着,脚底一用力,就要施展轻功直接上去。

云相忆悬在半空。

她瞧见一方大石头从天而降,惊慌中啊啊大叫。

她估摸那大石自己是如何也避不开了,回身时一把推开了慕容狂。然而,那人身子虽偏了,却没松手。

“扑通”云相忆跌坐在地,只觉得身下似有老枝铺满了落叶,虽不是很软,但摔得一点也不疼。

慕容狂背贴石壁,一脸的无奈,云相忆低头一看,自己正坐在他的一双腿上。

云相忆一脸歉意,伸手去拉垫背,心中却狐疑起来,‘那么大的石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没事吧,相忆。”慕容狂顺势迅速起身。

“没,没事,石头,哪去了?”云相忆抬头向上指。

“那是幻术,人一落地幻术便停,你若还在上面,石头就是真的。”

云相忆在宫中备受保护,柳维扬从不允许她接近危险之地。然而,慕容狂此刻想让她知道,危险无处不在,不仅在她向往的江湖,也在她日日生活的身边。

慕容狂解下披风,随手拾起几块偏大的石头,包在披风中。

“先有匕首惊石,再经你这一跃,这块由天然玄铁形成的石壁受到震动,牵动其内幻术阵法。”他一用力,向上抛出披风。

披风在石头的牵引下,越升越高,迎风展着。

突然,从崖壁中齐发万箭,披风和石头顷刻分崩离兮,成了碎屑,依旧随风,却只能无力的漂浮着。

云相忆瞪大了眼睛,手有点发麻,要不是慕容狂拉住她,她现在要比被万箭齐穿的披风还要惨。

“怕了吗?”狂走了过来,解下云相忆的披风。

云相忆定了定神:“怕,也不怕。”

“那,冷吗?”狂手里摇着云相忆的披风。

云相忆点了点头。

“帮我拿着。”慕容狂将归鸿扔给云相忆,“这石壁动不了你的左手,那么我的归鸿,它也是动不了的。”云相忆接过归鸿,还没等握紧,人就被包裹了起来,狂将她绑在自己身后。

“抓紧。”狂慕容狂吩咐。

云相忆牢牢搂住慕容狂的脖子,双腿也紧张得牟足了力气,“狂哥哥,你是要爬上去吗?爬上去,不会变成刺猬?”

慕容狂有些喘不过起来:“咳咳,相忆,你这样,我会死的。”云相忆忙放松了些力度,他呼吸顺畅,道:“要么身法超群,要么,不动真气功法。”

‘狂哥哥身法超群,可是我的腿还有些不适,若非如此......’云相忆思考间,身体已快速上升数尺。

慕容狂先是踏在刚刚云相忆被石壁吸过去的匕首上,紧接着是一把剑,一个铁锤,一柄弓.....

云相忆腿上不甚利索,拖累了慕容狂,她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当她看到石壁上被吸得结结实实的各种兵器,着实有点兴奋,勾着慕容狂脖子的手又紧了。

归鸿不情愿的多次逼近了自己主人的喉咙,多亏隔着剑鞘。

“又来了。”慕容狂心里想着,却没那勇气说出话来。抬头看看,就快到顶了。忍着,他就不信,杀人无数的慕容狂,还能被这个小丫头活活勒死?

......

天空,传来了扑腾扑腾地扇翅声,云相忆一侧头,月光下,亮银的白鹰正朝这边飞来,云相忆顿感不妙,浑身紧绷。

“狂哥哥,狂哥哥,你看,你看,是逍遥,逍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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