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林朝雨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和放松之间转换，感觉时间如细沙一般，就从指尖流过了。

林朝雨收拾好行李箱，上完下午的课就准备和小叔回家了。

林朝雨坐上副驾，系好了安全带。

季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系好安全带。

“小叔，还是住酒店吗？”

“不。”

他驾驶着车辆，踩下油门，车子突然加速，林朝雨稳了稳中心，观察着四周的道路。

下了高架桥再行驶一段路，路过了一处地铁口和一处公交站台，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

季燎给她打开车门，林朝雨起身下车，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建筑正是旧民政局。

……这的确是二十年前的民政局地址没错。

“在后面。”

“噢，不是这里啊，吓我一跳。”林朝雨拍拍脑袋，跟上季燎。

季燎默默放慢了脚步，林朝雨才能勉强跟上。

“这里就是。”

沿着民政局旁边的绿茵小路一直走，发现原来旧民政局后还有一处建筑。

那是一处两层的别墅，第三层还有个小阁楼。坐北朝南，有个漂亮的小院子，似乎没什么人打理。

季燎带着她录入了指纹和声纹信息，打开了智能密码锁。

“密码是你银行卡密码。”

林朝雨难以置信地自己参观了一番新家，表情沉重起来。

“不喜欢？”

林朝雨语重心长地踮起脚拍到季燎的后背，“小叔，你实话实说，是干净钱不？”

小叔的眼神中闪过疑惑，他好像没明白。

林朝雨压低声音问他，“我是问，你有没有贪……”

“没有。只是一直没怎么花过。”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朝雨。

“什么？！也就是说，我可以啃老啃一辈子？！这么好？”

她被季燎弹了下脑瓜，季燎声音里略有些怒意，“下周继续加练。”

林朝雨在沙发上倒下了。

别墅已经提前打理过，设施也一直有在维护。

“居然还有个吧台……季燎你不买点酒吗？”

“酒精只会麻痹大脑。”

“好吧好吧……我看看，还有个地下室。”

林朝雨自顾自地走下楼梯，来到了别墅的地下室。

嗯，像个会客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旁边就是车库。在地下放这么多书柜，不怕书发霉吗？哦，忘了这里不是南方了。

她拨弄着书架上的书，无意间不知道动了什么地方，书架震动起来，缓缓移向两边，一层伪装壁纸涂料凭空消失，露出其后面的一道暗门。

“呱！怎么回事！小叔！季燎——快来救驾——”

男人从楼上翻身跃下，眨眼间便来到林朝雨身旁。

他皱起眉端详着眼前的暗门。

“小叔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摇头。

“以我看小说漫画的经验，这门后可能封印着什么强大的邪恶怪异，或是有什么反派组织的实验室，甚至可能是什么生化武器的存放地……”

林朝雨缩到了季燎身后。

季燎从宽大的黑色外套里取下一把折叠刀，丢给了林朝雨，然后上前打开了门。

“别跟上来，外面等着。”

林朝雨点点头，守在门口，就地坐下。

她掏出手机。搜索附近有没有什么快递驿站，拿快递要走多远。

这手机突然也就不好玩了。林朝雨担忧地回望那扇门。她小心靠近，门还开着一条缝，后面是一片黑暗。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季燎出来了，衣服上沾了不少灰。不过没有闻到血腥味。

“里面是什么？”

“一个地堡，里面不少设施都废弃了，发电装置、净化装置都有。”

“哇，应该是它的前主人建造的吧。几十年前倒确实流行过好一阵子世界毁灭说、僵尸末世说。那么里面有什么危险吗？有没有怪异？”

“完全没有。”季燎掏出一个小方块，一面的电子屏上显示着怪异浓度指数：0.003%。

“啊，这指数比安全区标准还低不少。”

怪异浓度指数，和怪异的数量多少、威胁程度大小呈正比。安全区的标准浓度指数是小于等于4.561%，隔离区是小于等于26.665%。有些体质差的普通人，身处怪异浓度高的地区，可能会有各种不适，也更容易被同化成怪异。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以后要是真的有末世，在里面窝一辈子也成啊，只有有水有食物有电……”

林朝雨两眼放光，“小叔，我觉得这里值得投资一番。”

“我会考虑找人修缮这里。”“好耶！”

傍晚，季燎提着菜和肉回来，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在旧民政局附近就有快递驿站，林朝雨也和那家快递站的老板夫妇提前打了招呼，外卖什么的可以送到他们那里先放着。

“麻烦你们了，这是二百块钱。”她递出两张崭新的红钞票，店主夫妇笑开了花，保证看好林朝雨的东西，还送了两盆葱给她。

她这么做还是因为不希望别人靠近她家。

林朝雨的领地意识还是挺强的，如果要追根究底的话，不是领地意识强，而是缺少安全感吧。

她回家，饭菜已经烧好了，小叔让她自己盛饭，然后进书房办公去了。

林朝雨大吃特吃，把几盘菜都清理完了。

“嗯，去把碗洗了吧。”她叠好餐盘，朝厨房走去。

她发现这还有个洗碗机。

“搜搜这个产品的说明书吧……”她拿来手机，了解过后，开始尝试。

“您好，我是您家的智能助手，您可以给我起个名字，新主人。”

洗碗机上的一块液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就叫我主人好了。我爱听。”

“好的，正在收集您的面部数据，1%，2%，3%……”

“停下！我命令你，自己关掉。把别墅的智能系统关掉。我自己手机连个蓝牙，智能家具都能手动操作，不用你这个小AI自作主张。”

“是，正在关闭智能系统……”

液晶显示屏暗了下去。

林朝雨多看了它几眼，然后手动操作洗碗机，把碗洗干净了。

“谁知道这些东西收集用户的隐私干什么用，现在的信息犯罪抓都抓不完。”

记得欧洲前几年还爆发了一场智械危机，原因是有大量智能机械被某种电子病毒怪异感染了，觉醒了自我意识，无差别袭击人类。

据说目前还有在逃的觉醒机械呢，真吓人。

天也黑了，林朝雨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刷起了手机。

嗯？卢卡斯发来了不少照片啊。

她点开，一眼就看出那拍的是江南的古镇。

卢卡斯真去旅游了啊？也好，也算是增加旅游业收入了。

戈里托夫发来一张图片。

那是一只粉黑相间的机械猫猫头，两只三角形的耳朵还是悬浮的，上面镶着同款粉色细灯带，猫猫头之下是悬浮着的、飞盘造型的机械结构，可以看到各种型号的充电口、吸尘口和可替换的百洁布部分。

然后又有一段视频。

林朝雨点开。

少年一只手摁了下猫猫头脑后的按钮，它的黑色电子屏亮起了粉色的小烟花，然后显示出猫猫的可爱表情。

它的“飞盘”伸展出四个小型磁环，飞了起来。

“你好！你好！请问需要打扫吗？”

粉色猫猫头一副少女害羞的表情，在镜头前飞来飞去。

视频结束。

林朝雨有被萌到。。

“太太太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它！！这个小家伙搭载的什么智能系统呀？”

对面秒回，“我自己研发的。训练了好几个语言模型，这个语言模型和它的……外形最贴合”

“戈里托夫真是天才[点赞][点赞]你怎么抽空研究这么多东西的？求时间管理教学……”

“哦，我前天已经回国了。新交出去两篇论文，现在直接去研究所了”

“哇，恭喜你啊！果然，高中课程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吧”

“嗯”

还真是一点不谦虚呢，林朝雨捂着嘴偷笑。

“你现在有固定住所了吗？把地址给我，我把它给你寄过去”

林朝雨把快递站的地址给了对方。

“邮费应该不少吧，我给你报销[玫瑰花]”

“多的研究经费不用白不用，不用你报销”

林朝雨毕加思索，“那我给你寄东西吧，你给个能去拿到东西的地址就行。我想你在的研究所应该也是保密的。”

“也行，你要寄什么？”

“我有一沓珍藏了四年的符纸，过节时上大道观求到的，我觉得你肯定用得到。到时候我会给你详细注明它们的用途。”

“这种东西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求得到吧，会不会太贵重了？”

“我还真用不上，军校里很安全。反倒是你，放两张保命符在身边会总是好的。也能算是刻板印象吧，我觉得保密级别的研究员是个高危职业。”

“确实。那就先谢谢了。”

林朝雨赤着脚跑下床，打开了一个堆在角落的蓝色塑料收纳箱。

她从中翻出一只有雕花的桃木梳妆盒，打开里面收纳着不少小饰品，小手工。打开一个暗层，里面是用红绳系着的一大叠符纸。

“这种能驱大部分怪异，这种能吸引弱小的怪异，这种能让人保持清醒，这种吃了可以解毒，还有这种可以止血，都给他拿几张吧。”

她把符纸用密封袋包起来，找了个小纸箱，垫了些泡沫纸，放进去之后还余了不少空位。

放点什么好呢？

她灵光一现，从桃木盒里拿出一个大红色香囊，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条咸鱼。

“正好还有没开封的香料，自己调配一下吧。”

这是少女初中时的第一个“大作”，当初为了绣这东西，一晚上手上就多了好几个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