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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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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赞一听他这话,即是明白他七八分的心思,拾起一枚白子:“你心急了?”

谢司白不语。www.zuowenbolan.com

“棋要一步一步下,时机不到,借到东风也是枉费心思。”谢赞将白子落下。方才黑白子旗鼓相当,白子甚至隐占下风,如今一步通,全局通,情势大为扭转。

谢司白轻蹙了下眉头,不过转眼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先生若是无事,我先告辞了。”

谢赞盯着棋局,头也不抬,浑然陷在这棋谱当中:“好生歇着去,过几日还有忙的。”

谢司白作一揖,转身离开了。

秋韵侯在庑廊间,手中捧着件荼白外裳。下午起了大风,天色也骤变,凄冷冷的,眼见要有一场大雨。

秋韵要给谢司白披上,谢司白摆了下手制止了,只问:“春日呢?”

“还没回来。公子上次说完他,他现在勤奋得很,不敢再怠慢。”秋韵答道。

谢司白不多意外,毕竟是谢赞替他教出来的人,若不知数,也不能跟这样久。

入了回廊,暖阁里放着几盆兰花,谢司白脚步微顿,秋韵道:“前不久花朝节,宫里新裁了芳园的花,依院送来几盆,我就让冬雪养在了暖阁里。”

“花朝节。”他忙得瞻前不顾后,算一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了。

傍晚果不其然下了雨,晚上却放了晴,月亮高悬在夜空,亮得疑心是点了灯。春日终于回来了,他到书房,将这几日宫中的事一一讲给谢司白。末了不免发起牢骚:“都是些小姑娘家鸡毛蒜皮的琐事,听着真当无趣。我倒求了公子,若下次有旁的差事,把我支了去可好。”

谢司白瞥他一眼,轻描淡写:“几日不见,旁的不论,你嘴皮子功夫长进不少。”

春日嘿嘿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公子教导的好。”

谢司白不语,闲闲拨着兰花叶子上的水珠,春日见他在想事情,躬身行了礼,方退出阁外。

春日以为是琐碎,不大上心,谢司白却从不这么认为。多少事情的起端都是从宫里先透出来的,当今圣上虽然比不得三皇五帝英明盖世,也不是个糊涂的,宠着谁护着谁,除了从自己考量,更为着前朝的安稳。静妃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么些年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更多出于利益。林家拥兵自重,又有爵位在身,皇上待静妃自也是相敬如宾。静妃是个聪明人,她素来张扬,正是因为再明白不过,

能教春日的谢赞都教了,教不会的,也就教不会了。谢司白没有提点他这一层,只自己一人静静想着。

另一边,定安习过字,就去寿康宫陪太后用膳。天气一日比一日暖起来,穿得也渐渐单薄了,太后不再像落雪那几日食不下咽,多少有了些胃口,再加上有定安在旁边哄着,将将能吃的下一碗饭。喜的习秋道:“我往日好说歹说的,娘娘就是不肯劝,小殿下一来就全好了,看来娘娘不是不听劝的,只是要看劝的人是谁罢了。”

定安不敢托大,笑呵呵的不说话,邵太后抚着茶盖,随口打趣道:“你跟着我也有十年了,两个老东西,相看两相厌,只有这些小辈在跟前,才是心情能好一些。”

习秋也笑:“我就说呢,原来娘娘是嫌我了。”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甚是融洽。太后没再提花朝宴上的事,定安自然也不会提,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倒不会成了两人间的隔阂。

稍晚些,太后乏了,定安请过安就先告退。傍晚时下了场雨,潮气中隐隐夹杂着寒意。司琴取了件银白滚边绣竹叶暗纹的薄披风,给定安遮上。

地湿路滑的,轿撵走得比往常慢上不少。等到了含章殿,远远见着有人掌灯在门口等着,近了才看到是静竹。

定安知她有事,一进照壁,定安问道:“姑姑有何事?”

静竹掌灯在前引路,没有说话。直进了偏殿,她方道:“殿下随我去一趟吧。”

定安喜上眉梢:“先生回来了?”

谢司白这一次去颍州不比前一遭,走时是派人来递了信的,免得定安心里七上八下,总是忐忑不安。

静竹比了个嘘声动作,才点点头。定安如今一日比一日得宠,含章殿的境遇也不同从前。静竹心细,怕被什么人盯上,因而事事谨慎,求个心安。

“殿下小声些,随我换了衣服,我们从后门出。”

定安也知静竹心思,忙是住了嘴,只是眼里泛着光,欣喜异常。

静竹派了两个心腹守在门口,叮嘱她们些许,同旁人只说帝姬在书房用功,不便打扰。

定安换过衣裳就跟着静竹从后门去了。她照旧在青云轩见到谢司白,谢司白脸上没有前几次的疲倦,定安虽不明就里,却也猜到他手上忙着的事告一段落,很是为他开心。

谢司白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花朝节玩得可好?”

定安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不喜欢。”

“为何?”

“人多。”定安回答,“不清净。”

她这话说得活像七老八十,不该她这个年纪有的。

谢司白果然被她逗笑,他轻轻拍了下定安的头:“你还记得你来见我的第一晚说过些什么?”

定安眨眨眼,不清楚他问的哪一句。

“你要真想从我这儿学走那些东西,这般可不行。”谢司白隐了笑,望向她。

定安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垂下头,糯糯道:“人一多,我总是处不来。”

“有何处不来?”谢司白道,“如今有太后给你撑腰,不比从前。”

定安咬了下唇,愈发低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习惯了,深宫之中从不缺的就是人,她跟在陈妃身边,习惯了不起眼,习惯了独自一人躲在暗处,如今要被推到台上,手不是自己的手,脚不成自己的脚,一折戏唱不到半,下不来台。

谢司白没有再逼着她,而是转了话题:“这几日有什么事发生吗?”

定安简单将一些重要的事告给谢司白,讲到花朝节在芳园遇到的那个少年时,她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

谢司白听着定安的描述,笑起来:“你不知他是谁?”

定安点头。

“你是在含章殿里神隐惯了,外头的事才一概不知。”谢司白道,“你可知道静妃有个亲侄子?林家小世子,若我没记错,今年才十四,常跟着九皇子进宫小住。”

定安怔怔地听他说着这些,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清楚。

“没猜错的话,你遇着的人应当就是他。”

定安很是佩服谢司白:“先生知道得真多。”

她是出自真心,谢司白却是笑道:“是你与世隔绝得太久罢了。”

这样一个人物,便是涣衣局的小宫女也人尽皆知,只有她这么一个整日躲在含章殿用功的才是闻所未闻。

“孙子谋攻篇有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想在宫里立住脚跟,了解清楚才是。”谢司白抬眼,眸中清寂,看不出什么。

定安似懂非懂,不觉生出些黯然来。她比不上先生,入不了先生的眼,像她这样不中用的,若不是得了她母妃的造化,八竿子也挨不着青云轩的边。

定安是把自己比到了地底下,耸拉着脑袋,说起话瓮声瓮气。

她的小心思谢司白如何看不出。谢司白望向她:“倒不必妄自菲薄,你若真是个无能的,我也不会做你师父。”

定安先是愣了愣,转瞬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夸她,眉梢眼角止不住雀跃起来,连带着眸子也亮晶晶的。谢司白看着稀奇,他不过随口一句,对她却是千重万重。

定安又说起了花朝宴上的事。听罢谢司白反问她:“你如何看?”

定安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眸中一片的清明。她糯声道:“皇祖母在一日定是要保我一日。”话里还藏着隐去的半截是,可若是有天她去了,剩下她一人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道理定安一早就懂。但她从不怨恨,便是这样说着,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不忿。她是太过通透了点,年纪小小被摆在这个位置上。

谢司白心头一动,不动声色问她:“你恨那位皇祖母吗?”

定安摇了摇头,回答得果断:“是有点委屈,但是我不恨她。”

谢司白扬了下眉毛,饶有意味:“为何不恨?”

“皇祖母虽是利用我,但也真待我好过。一码归一码,没道理分不开。”

谢司白笑了:“这话谁教给你的?”

“母妃对我说的。”

提起陈妃,定安还是免不了心生黯然。她在静竹她们面前还想着掩一掩,到了这里,反而不藏了。

谢司白看着她,眼中不起波澜:“陈妃娘娘将你教养得很好。”

定安眨了眨眼。这算是夸奖吗?

“你放心,她在一日你受用一日,她若不在了。”谢司白垂眸,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分辨不明的情绪,“那就是我在一日护你一日。”

定安一怔,也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着心安,沉沉落了地似的。她很用力地点点头,就像要用这力道证明自己心中的可信。

该交待的都交待过,末了谢司白又让定安临了那张帖,仍是差强人意。

谢司白不甚在意:“不着急,要练好不在一时,你只慢慢写着就是。”

定安应了是,踌躇着迟迟不想离开。谢司白见了,打趣道:“怎么,想留在这里?”

定安慌忙摇头。她自是不敢如此奢望的,不过是觉得……觉得……

“……若是能在白日里见到先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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