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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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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白强撑着走进了一家酒肆, 其实他很惊讶十三竟然没有追上来,自己那间院落离往来不断的大街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难道是因为他太过小心谨慎,不愿引起一点骚乱?温墨白已没有力气再去想了。www.jiujiuzuowen.com

只见他脚步趔趄地走了进来,扶在柜台上,装作醉态冲后面小二吩咐道:

“再……再来一坛酒……要烈的。”

这样子,任谁都会以为是没喝够又来买醉的。

温墨白努力维持着清醒,脑中渐渐有了些思路,不管怎样, 一旦暴露了三皇子对自己的杀机,不仅自己会失去和三皇子交易的条件, 想退回太子那里时也失去了筹码。

如今的状况再求助太子已然是来不及了, 更不能从长计议了……只能去直接对上三皇子,拿什么东西找他去换来十三。对三皇子来说, 把一个影卫送人并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最重要的并不是等价交换, 而是……

温墨白付完账, 抱着酒坛在街上东倒西歪地走着, 并且尽量让街上的人注意到自己,一边继续捋着思路。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威胁吧……这也是三皇子想要除掉自己的原因……所以只要自己身上的威胁消失了, 再给到对方足够的甜头, 那对方自然也不会再费多余的精力来为难自己。不过交换的筹码到手之前,还是需要避一避的。

既然三皇子已然要对自己下杀手,那么唯一有能力护着自己的就是太子了……自己跟太子不熟, 离太子府又远,唯一能暂时避一下的就是附近的季万府,想到这,温墨白暗自祈祷太子拨给了季万一些影卫使用。

街上众人见他抱着酒坛脚步绵软,便不疑有他,甚至温墨白几次走不稳撞到墙上,也只是有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便没再注意了。

温墨白一直装到他叫开了季万府上的门,抱着酒坛对前来迎接的季万一脸醉态地说:

“季兄……这可是坛好酒啊…甘草…甘草酒…要不要陪我喝一壶……?”

季万哪里见过醉酒的温墨白,此刻又是主动登门拜访,本来就十分诧异,闻言更是疑惑不解,只是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忙将温墨白请了进来还关上了府门。

温墨白也不主动开口,一把将那坛酒塞到季万怀里,只见季万一脸懵逼的接过后,旁边一个常随忽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吩咐到:

“去去,快去拿来!”

说着,转手将手中的酒坛递给了旁边的随从,将温墨白搀进了屋中。

片刻后,温墨白嚼着嘴里的甘草片,随着那困倦与麻痹的感觉逐渐消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之前在闲书上翻到的甘草可解迷药的说法竟然是真的。

看着坐在一旁等自己解释的季万,也不急着发话,伸手开了那一坛酒道:

“在下悔不听季兄当时所言呐……不知此时,在下再说些什么,季兄可还肯信么?”

满意地看到季万挥退了下人,便一碗一碗地给对方满上,一边想着如何套话,一边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

——————————

待到温墨白从季万府里出来,已然是天色微亮了,只是天空中灰灰的积着一层云,刚升起的太阳朦朦胧胧的藏在云层后面,看不大清楚。自以为只是有些微醺的季万送完客就被随从们扶了回去。

温墨白揣着一方太子的私印路过三皇子府正门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竟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温墨白望着那朱漆的紧紧闭着的大门,忽然有一种大呼‘冤枉啊’的冲动。

但想起十三此时不知道还在哪里,是不是正在受刑,忙加快了脚步,甩开了不合时宜的念头,向侧门走去。

温墨白这次倒也不必通报了,早就有影卫看到了他的身影,是以他刚出现在门口,就被人引着绕过了七八座房舍别院,来到了一间湖中小亭之上,只见三皇子果然坐在那里等候。

只见三皇子端坐在石桌之后,盯着手里那盏茶上飘着的几片茶叶,看都不看温墨白一眼,淡淡地道:

“你还真敢来啊……”

温墨白自是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也不多废话——他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便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客套试探了,便径直走到案前,也不坐下,俯视着对面那人道:

“十三现在在你手上?”

三皇子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失笑道:

“怎么,你当真这么关心他?说出来,就不怕我利用你的软肋?”

温墨白不以为然,同样语气淡淡地答道:

“我本就打算把我能给出的一切全部拿出来和你交换,我想这些是足够了的,殿下若是再要,我也拿不出来了,所以自然不怕你平地起价。”

“哦?一切?呵,好啊,那先把官辞了再说。”三皇子冷笑,谁都知道温墨白为了如今这个位子花费了多少精力,动了多少手段,他这种毫无背景的人能有这般上位速度,可见了他对权势地位的看重,自己当初也是因为他的这一点才认为他是个方便利用的人。

是以三皇子只继续玩弄这手中那盏茶,等着看温墨白的笑话。

“正有此意。理由我都已经想好了,不知殿下需不需要我临走前再写一封举荐信。”

三皇子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了温墨白一眼,已然有了些意外。却仍然不咸不淡地道:

“举荐信作用很小,何况我对控制住你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

说完就似乎玩腻了一般,随手将茶水泼到地上,轻轻挥了挥手,自有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步围住了温墨白,然后便显出一副很是无聊的样子起身欲离。

“殿下对户部的位子感兴趣。”

三皇子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温墨白时,他的动作就彻底停了下来。

只见温墨白手上缠了一节丝缎编成的红绳,绳的尾端坠着一方橙红色透亮而又温润的印玺,三皇子当然认得,那是大哥常用的私印。

“殿下如果觉得,我刚从季万府上出来到了你这便就此没了踪迹,太子的私印又恰巧此时丢失,这个烂摊子好收拾的话,殿下大可现在动手。”

感觉自己仿佛激怒了对方的温墨白也不慌张,话锋一转说道:

“不若我们做个双赢的交易。我现在知道了不少殿下感兴趣的消息,这方印便可作为证据佐证,殿下知道该怎么办,这些消息殿下无论是用来检举还是离间,到时季万的地位一旦动摇,殿下自可趁机安插自己的势力进去。”

说着就将那方印玺放在了石案上。三皇子并没有接过,只是看了它几眼,便对旁边无人处吩咐道:

“停了刑吧。”

自有一名黑衣影卫从不知什么地方落下,领命后又闪身消失。

温墨白松了一口气,但见三皇子只是说停刑,并没有再说其他,便知道对方是还想再敲自己点什么,也不着急,反正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否则也不会亲自送上门来。但听见十三果然在受刑,还是忍不住问他的情况。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三皇子稍稍偏了下头,自有影卫禀道:

“已受鞭刑二百,武功废去,手筋已断,现在水牢。”

许是见温墨白面色微微有异,三皇子忽然又道:

“按规矩本来是要所有刑罚都过一遍再刑杀的,所以每项刑罚罚的并不多。只不过水牢还是挺冷的……”

“太子近期的动向是这样的……”

温墨白一口气将刚刚从季万那里套出来的话都说了出去,此时倒是不必再藏着掖着,不然反而会让对方更加不信任自己。温墨白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受制于人手,已然失去了平等谈判的权力。

“该说的都说完了,还请殿下放了十三。”

温墨白说完,三皇子却忽然冷笑了一声:

“呵,事到如今,你都已经告诉我了,但我就算不答应你又能如何呢?我是杀不了你,但把你赶出去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想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像个泼妇一般在我府门前大声嚎?

你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在我手上了,太子也必然会知道你这番所作所为,再不会护着你了,现在的你还剩下什么呢?“

对三皇子来说,从来就没有平等的交易一说,只有利用。这般说辞显然是想抵赖了。

而温墨白显然已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一般,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握在手中,

“这部策论是关于西部军田粮草调动的,无论是谁将这篇文章改改措辞,誊写一遍递交上去,在户部某个一席之地不是难事。殿下一旦把刚才那些证据交上,必然动摇季万的地位,此时正是安插自己势力的时机,提拔了自己人,挤了季万的势力,若是殿下能让它被采纳了还能让四皇子那边少了兵部顾将军的牵制,将士们的过的好受些也就更可能打胜仗,四皇子也会更安全些。”

四皇子……三皇子一听事关自己的四弟,态度立刻变了,但想了想却依旧不愿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提出的交换放在眼里,沉吟了片刻便抬了下右手的两个手指,

“拿来。”

自有暗处的影卫上前一把夺下温墨白手中的册子呈了上去。

温墨白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任由影卫拿走那本册子,然后看着翻开后盯着空白页即将发作的三皇子不徐不疾地说道:

“殿下莫急,殿下放了十三,解了他的禁制,将他予了下官,下官就立刻动笔。”

“呵,影卫不可能送人,禁制也无法可解。”三皇子不为所动。

温墨白微微一笑,“殿下自是有办法的,下官先替四皇子谢过殿下。“

又一次听到对方提起了四弟,三皇子只觉得四弟那率真的样子在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四弟他从来都是坦荡的……自己之却总是在做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行径,每次被四弟知道了去,他都要露出那种厌恶的神情,将自己好生数落一番。若是……若是叫四弟知道了自己竟是做了如此卑劣之事来换得这保护他的方法的……

三皇子看着面前微微含笑的温墨白,第一次有了遍体生寒的感觉。

是了,这个人,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主动放弃了让自己觉得威胁的事物,给够了自己甜头,又能直接揭穿自己唯一的顾虑。只怕自己真的把他惹急了,他总有方法让四弟知道此事……

想起四弟又会用那般看恶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三皇子一下子没了力气。

他提的条件是什么来着?好像只是想要一个影卫吧……

罢了,自己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不是吗?少一个影卫而已,真的不能算是什么代价了。温墨白这么个危险的人物走了也好,自己再寻个乖巧听话的补上那个位子岂不是更好。

但他到底多疑惯了,依旧不放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当初为何要收下那盒点心?”

“呵,那个嘛,想拿给十三尝尝罢了。”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人弯起的双眼和高高翘起的嘴角,那掩饰不住的笑意竟让他尝到了一丝酸味,虽然真的不懂他为何会对一个影卫如此上心,但好像,有些羡慕呢。

想着便咬了咬酸的难受的牙道:

“解开禁制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禁制一旦解开,会伤及习武的根本,他今后便再无习武的可能。他现在手筋已断,再没了武功,那便是连常人都不如的废人一个了。这样的人,你也想要?”

三皇子被温墨白酸的难受,此时十分想在他脸上看到些嫌弃的表情以找些心理平衡,却不料对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若是只能如此,那我便照顾他一辈子好了。”

温墨白听到十三武功已废,想着自己本就不在乎的,也不知他能不能慢慢练回来。如今听说再无可能,心里很是难过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若是不将他带走他便只能在此丢了性命……

罢了,自己又不是看中了他一身武功才不惜用自己所有也要换回他的性命的,只是自己那跟他去游历奇山异水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以后说不定还得自己来照顾他。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与这人相处的这几日里感到的温暖,比自己之前得到的加起来还多,只要看着他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啊……

想起之前相处那些短暂的日子,他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外面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若是没了武功他定会很难受吧……毕竟是这么多年辛苦训练的结果,唉,自己该怎么补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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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温墨白写完了最后一笔,起身告辞,临走时却被三皇子叫住了,温墨白此时一心只想见着十三,不耐烦地回道:

“殿下还有何事。”

只见三皇子的眼眸已不似刚才那般凌厉,而是显出疑惑与犹豫,思索了半晌才道:

“你……用如此来之不易的锦绣前程去换一个影卫……不觉得亏吗?明明你还有机会投靠太子的……”

温墨白见他问的竟是这事,轻轻一笑:

“呵,殿下您用了一半的兵权和两个商贸河道,来保证四皇子的安全,不觉得亏吗?”

说完也不理会僵在原地的三皇子,抬脚便向门口的马车上走去。只是刚走了一半,便又被叫住了,

“等等!”

“殿下还有何事?”

“南疆有位神医,当地人称其为刑医,可将人的伤口修复的完好如初,听说他能接好手筋。”三皇子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多谢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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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在温墨白离去时就已经不抱任何的侥幸,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了三皇子府中复命,一点也不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刑罚。

影卫是不被允许有任何感情的,更何况自己还因为这感情影响了任务,作为一个影卫来说,自己已经没用了,只是在被废弃前,应有的惩罚是一项也少不了的。

只是明明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当那熟悉的鞭子抽到自己身上,皮肉上绽开一道道血痕,眼看着尖细的刀片刺进自己的手腕,伴随着剧痛看着那一道鲜血沿着小臂淌了下去,十三竟忍不住想起了温墨白几日前说过的一句话:‘从今往后,你的伤,都归我治。’

十三看着自己伤口处淌出的那刺眼的红色,思绪瞬间被温墨白心疼而又生涩地为自己包扎的身影所充满……

您说过,属下受了伤就要去找您治……属下现在受了伤……属下,还能再见到您吗?

十三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人。主人吗?不,不行了,他本就不是自己的主人,如今任务也已经结束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叫了。那要叫大人,叫先生?十三想了想,却完全不愿把温墨白和他印象中那些大人和先生们联系在一起,竟是对主人以外的称呼起了本能的抗拒……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十三很快就没有力气纠结了,挑断了手筋的手腕被挂在水车上,身体浸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一次长过一次的窒息与呛水的折磨让他渐渐双眼发黑,直到刚被废了武功虚弱不堪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本以为自己定会被什么更加惨烈的方式叫醒,但当他慢慢睁开眼悠悠转醒的时候十三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刑堂,而是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身上的伤已然做了处理,只是双脚被镣铐锁在了马车的支柱上,陌生的环境让十三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忙调用内力试图观察周遭的环境,却发现丹田之中竟提不起一丝气来,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武功已然被废了,只不过连带着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藏于丹田之中的顽毒。

十三的血液一下子凉了下来,内力和禁制都不在了,就意味着自己已经不是一名影卫了。只是既然自己已然无用,为何没有被刑杀呢?还是说这是刑罚的一部分……看着不像啊……

然而十三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多想,只检查了一下脚镣确认自己无法逃脱后,便端端正正地跪在马车的一角,也不知自己该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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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白走出了府门,门前就是三皇子为自己备好的马车,一上车就看到了被栓在马车上的十三。心里暗自问候了一下三皇子,忙想上去为他解开,问问他伤的重不重,告诉他他从今往后便是自己的人了,告诉他自己心意依在……其实温墨白还想说,若是他不愿跟着自己,自己也可放他自由,只是先把手伤养好,生活能够自理了再说。

可是当温墨白一步步走近他时,分明看到十三的眼中突然亮起的欣喜慢慢变成了疑惑,再变成了痛苦与绝望,甚至还有恐惧,在自己距他两步远的地方时他的身子就开始微微发颤,然后便就着拴在马车上的姿势深深叩了下去,温墨白隐隐听到了两个发着颤的字:

“大人……”

大人?温墨白恍惚间又想起了初遇的那一天,那天十三也是跪在地上,叫自己大人。只是如今心境已完全不同,面前这人在自己心中占的分量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温墨白叹了口气,大概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暗暗自责自己只想着赶紧来疼他,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他是在为之前那件事自责吗?还是以为自己此番是来报复他的?不管怎样,定是没有往好的方面去想吧……

只怕自己直接说出来,他不仅不会信,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唉,慢慢来吧,反正都是自己的人了,自己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

想着他便轻笑了一声,用有些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与初识那日相同的话:

“你叫我什么?大人?”

说着就将那枚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黑色石牌递到了十三眼前。那枚石牌和最初三皇子给自己的那件外观上乍一看很是相似,只是从触感,重量上还是能感到这两块的不同;而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石牌的背面,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见原本墨黑色的石牌上出现了一道道浅色的笔划,正是‘墨白’两个字。

只见十三慢慢将头抬起来一些,看到那石牌时立刻就怔住了,片刻后又看向温墨白,

“主……”

却没能叫出完整的称呼。十三看着那枚影牌,知道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温墨白都已是他的主人了。他曾在无数个日夜偷偷渴望着温墨白真正成为自己主人的那一天,可当这一日真正来临之时,他的心却开始被密密麻麻的刺痛所占据。

他不懂温墨白和三皇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懂温墨白是如何从三皇子那里得到自己的,他更不懂温墨白为何要如此做。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问,只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合理的解释便是温墨白是来找自己清算的。

被自己欺骗,被自己伤害后,怎么可能不心存怨恨呢……他是来惩罚自己的吧……十三将眼中的苦涩尽数压下,至少自己还能留在主人身边不是吗,自己还有机会让主人亲手惩罚自己,还有机会赎清自己的罪。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一些,听话一些,无论是怎样的惩罚自己都好生受着,叫主人尽兴才是。这样,主人心里能否好受一些呢?

只是自己如今还能再叫出主人这个称谓吗?这个称呼自己曾叫过无数次,然而却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赢取对方的信任才说出口的,而自己呢,不仅欺骗了主人,更是在最后企图杀害主人……是自己亲手伤了主人,辜负了主人的一片真心……如今主人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吧……主……主人……他还允许自己再用这个称谓吗?会不会恨极了自己的这个称呼,从此把自己毒哑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声音……

然而他看向温墨白,只见主人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十三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回到了那什么都还没发生过的时间。

“主人……”他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说出来那一直盘旋与脑海的声音。

“嗯,我在。”

随着温墨白轻柔的声音响起,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主人竟是允了自己这一声称呼吗?难道不是只能过着被厌恶被惩罚的生活了吗……只是,如果自己还能再叫一声主人的话,哪怕是那样的生活,也似乎有了一丝甜呢……

马车缓缓的动了,温墨白支起一条窗缝,隐约能看见外面渐远的王府和越下越大的漫天飞雪。

回头看了看仍维持着跪姿像是随时都准备领罚的十三,心中叹了一口气,想着无论如何先把他解开。

钥匙,钥匙在哪呢?温墨白心知此时三皇子一定不会再来无端的为难自己,就在车厢中翻找了起来,果然很快就在一个很是醒目的格层里找到了,连带着竟还有自己的一应细软都已被放到了马车上,自己存下的银票也在其中。

温墨白看着苦笑,心想三皇子必是翻遍了自己所有东西确认无疑后才肯放自己走的吧……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他。

温墨白取了钥匙就赶紧去解十三的脚镣,却不曾想自己在靠近他时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恐惧,而他的身子更是在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明显的抖了一下。

为什么,他竟然在怕自己?

却见十三再次跪伏到地上,尽量放松自己绷紧的肌肉,颤声说道:

“请主人随意责罚……属下定不敢逃刑……”

咔啦一声,脚镣打了开来,温墨白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怕成这样,直接解释只怕没什么用处,自己还是不要贸然亲近他吧,还好身上的伤都妥善处理好了。

但那也不能一直这么晾着他吧……温墨白忽然觉得,便是方才面对三皇子,自己都没有这样无措过,说起来,自己好像总是在十三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马车轻轻颠了一下,一旁的帘子微微掀起了一条缝,马车外是漫天的飞雪,路面已然全白了,周围只余下了咯吱咯吱车轮和马蹄压在碎雪上的声音。一丝冷风趁机灌了进来,让温墨白紧了紧外袍。低头看了眼跪着的十三,才注意到他身上几乎只穿了两三层布衣,根本无法御寒,如今他武功也已不在了,一定很冷的吧……

温墨白看了看自己身上裹了好几层的棉衣外袍,想了想自己只穿几件单层的感觉,立时打了个冷战,只觉得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再这么冻下去了。

只是刚要翻出自己的几件衣服给他披上,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搂着他睡觉时的情形。

刚开始自己还不知道,自从那晚过后,自己刻意地避开他却冷得睡不着时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去才意识到,为何之前自己也是如此却不会觉得冷。意识到这点温墨白自然跑去拽了几层被子出来盖了,只是最后的那几天里自己想开了,只觉得白天再怎么宠着他也是不够,晚上再也忍不住踢开自己的被子继续搂着他睡去了。

想到这里,温墨白慢慢生出了一个想法,收回了就要去拿衣服的手。直接对他说自己并没有怨他,倒不如慢慢用行动来证明,才能真正叫他安心呢。

温墨白想着便紧了紧外袍,颇有些幽怨地吐出两个字:

“我冷。”

然后就歪头看着十三。

果然见他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惶与无措,半晌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主人……主人若不嫌弃……委屈您先用属下的衣物御寒。”

说着便动手解自己的外衣,只是动作时快时慢,同时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望着自己的态度。似乎是怕自己冻着,想要快些解下,又怕自己厌恶他这等举动,随时准备着被自己呵止。

十三将解下的外衣捧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以极为卑微而又恭敬的姿态呈到温墨白身前。

温墨白被他这种低微的姿态刺痛了一下,心里把三皇子问候了一万遍,但问候归问候,眼前的事情还得是自己来解决。得告诉他他是可以接近自己的才行啊……于是只得无奈地说道:

“你要劳我自己动手穿上吗?”

十三一惊,心里更填了十二分的自责。抬头却看见温墨白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那有些委屈的神情竟不似责备,而是……仿若孩童般天真。

十三心里一痛,这样的主人,这样好的主人,自己再也得不到了不是吗……是自己命里不配……

他轻轻咬了下唇,平复了下心绪,跪着挪至主人脚边为主人披上外袍,指尖不可抑制地在温墨白身上停留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立刻像被烫到一般抽了回去,下意识地将刚刚不小心碰到温墨白的手紧紧攥成拳藏在身后。正欲退下,温墨白却又皱了皱眉,颇有些幽怨地说:

“我还冷。”

十三愣了一下,忙又手忙脚乱地继续去解自己的衣服,只是,十三手里捏了捏身上的衣服,单单的几层而已,恐怕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却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一阵冷风吹过,马车并没有做到密不透风的地步,他微微打了个冷战。一阵难受涌上心头,自己竟是如此没用,主人觉得冷,自己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连内力都没用了,自己留在主人身边……究竟还有何用!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温墨白抱着自己睡觉时的场景。那时自己尚没有做出‘叛主’之事,自己尚还有内力能为主人取暖……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温墨白看着十三又要解衣服的动作,再也不忍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开口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你把衣服都给了我,你不冷吗?”

十三的心狠狠收缩了一下,主人到了现在,都还在关心自己吗?那种似曾相识的温暖一下子包裹住了十三已是死寂的心。十三想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配,也不应再对主人的温柔有任何奢求,可是当那片曾经暖化了自己的心的温暖再次袭来,才发现自己已然贪恋得无法放手。眼眶一酸,连忙忍住那险些流出的泪水,视线已然模糊。

他将自己的心绪压了又压,方才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主人,属下……属下无碍的,主人不用在意属下……”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无法原谅,又如何能大言不惭地享受这种温柔。

“唉……”温墨白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继续耐心地引导道:

“你知道现在如何能让我暖和起来吗?”

如何……十三愣住了,自己确是不知道……果然是自己太没有了吗,还是说,主人只是想借机责罚自己……十三打心里更希望是后者,因为那样的话自己至少还是有点用处,不至于因为无用而让主人生出丢掉的心思。

“属下……属下不知……”

说完便将身子伏地更低,只等待着温墨白的裁决。

只是下一瞬,自己的身子就被大力的揽了起来,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墨白摸着十三有些冰凉的身子,连忙用外袍将十三和自己一起紧紧裹在里面,看着被自己圈在怀里不知挣动的十三,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伏在他耳边轻轻吐着热气道:

“这车上数你最暖和,当然是抱着你最暖啊。”

十三坐在温墨白的腿上,冰冷的身子显得身后主人的胸膛热得发烫,再次落入这熟悉的怀抱之中,十三再也忍不住,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此时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打湿在温墨白的外袍上,止也止不住。

可是……

“主人,属下已经……已经没有内力了,无法供您……取暖……”十三又想起了前些日子主人抱着自己取暖的情形,泪水涌出的更多了些。

似乎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一般,温墨白轻轻地笑了,将怀里的人揽地更紧了些,让十三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紧了紧外袍确认不会有冷气灌入,才带着掩饰不住的宠溺说道:

“哦?是吗?可是我为何还是觉得这么暖呢?”

温墨白轻柔地将他圈在自己怀里,注意着不压到他的伤口,轻轻拭了拭十三那越来越多的泪水,感受着手下冻得微微发颤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心仿佛融化了一般,外面的风雪声已然听不见了,整个天地间仿佛只余下自己怀中这一人。是啊,为何会这么暖呢?

十三啊,你终于是属于我的了,从今往后,我可要好好疼你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十三的手和武功都是会恢复的!人也会被墨白慢慢宠回来的!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慢慢治愈小忠犬身心了www!

俗话说(并没有这句俗话),忠犬破破烂烂的才好让墨白去宠回来啊,咳,墨白你有的忙了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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