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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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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的春日向来比别处来得早,素白的漏窗墙前,一丛蔷薇早就开得热闹,红粉点缀在浓绿中,阳光倾泻其上,尽是盎然春意。

跨过漏窗墙,几声沉厚悠长的钟声响起,闹腾的春意似乎也慢慢沉淀下来。

殿内燃着香,五色珠帘后,坐着两个人。主位上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对面的人一身月白色袍子,戴着束髻冠,端正跪坐着。他眉目垂敛,神色谦敬,旁人看来却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老太太脸上挂着和煦的笑,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些家常里短,这郎君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听着,偶有所答。

“琦儿几时来?”老太太问他。

“苍水境内近日出了几桩失踪案,姑父将此事交予他去解决,他大约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得空。”

“唔。”白老太太缓缓点头,抬头看了眼门外,笑道,“今日你便陪祖母聊到这儿吧。”

凌栖风说:“无妨。”说罢,语气加重几分,同早早就候在外头的人道,“进来。”

在外头的正月闻言,战战兢兢走进屋,扑通一声伏跪在地。他犯了件大事,又怕又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吞吞吐吐说:“前些日子,小师妹说想出去玩玩,徒儿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岂料路上出了些事,我同小师妹走散了。”

白老太太神色骤变,凌栖风问:“你们去的是何处?”

正月抖着声:“见空山。”

凌栖风面上出现了一丝不易教人察觉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低声呵斥:“胡闹!”

白老太太忧心忡忡,却温温和和,未见慌张:“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了呢?二郎,你先遣人修书一封,送去见空山。先前百越同各派立过和平之约,说明缘由后,应当会将若若平安送归。”

凌栖风看着正月,问:“你们在见空山何地走散的?”

正月摇摇头。

凌栖风扫他一眼,道:“你先去拟好一封信。”说罢,他朝白老太太拱手拜别,正欲起身,却听白老太太说:“二郎,你不能去。”

跪在一旁的正月惊恐地抬起头,他这是闯了多大的祸,竟还要连累师父亲自去一趟。

“见空山同各派关系微妙,你是梧州少家主,若是贸然前去,怕是会生其他麻烦。”白老太太说。

凌栖风面上沉稳:“正是因此,所以才该趁事情还未闹大前,尽早解决。祖母无需多虑,孙儿会处置妥当。”

白老太太看着凌栖风,片刻凝神,转而又松了神色,缓缓叹口气,颔首默许。

因有神行诀,凌栖风未花多久,便入见空地界。甫至山脚,山中迷濛的水汽扑面而来,一道来的,还有随感应而现的灵纸鹤。

纸鹤翩跹停落在掌心那瞬,凌栖风心中升起一股酥麻又奇异的感觉,这感觉稍纵即逝,凌栖风未作细思,随者纸鹤指引,赶往点血之人所在之处。

*

步重歌又开始无聊地扔石子,她想到了还藏在山中的赵若若,她二人如今的希望可都拴在那只纸鹤召唤而来的人身上。

今日,若是那人真有本事,放她出来。待她夺回门主之位后,她高低得把他当作救命大恩人,日日上香供奉。

步重歌的胡思乱想很快被打断。

水潭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人影,在步重歌反应过来时,便见那人拔出剑,千钧之力落下,潭前屏障瞬间化为粉齑。

崖壁受剑气波及,步重歌所处的崖洞竟有摇摇欲崩之势。步重歌脚尖一踮,飞身跃下,细碎的石块在空中如星雨坠,她腰间系着的红绸带扬起,挂着的金镶蓝玉撞作一出。

潭前那人却突然于半道将她截住,一只手提溜住她的后衣领。

这姿势实在不舒服,步重歌抬肘撞向身后人,欲要挣开。对方明显一愣,旋即抓住她的手腕,步重歌反手躲开,在听见他轻啧一声后,她被人搂住了腰。

落地那瞬,两人四目相对。

一道惊雷在步重歌脑中劈响。

那些久压于深处的混沌记忆重新浮上来,鲜活清晰。步重歌仿佛又置身于那个夜晚,潮湿,粘腻,肌肤上敷着薄汗,轻喘声交织。月光自窗口倾下,落在他脸上。他的眸子是化不开的浓墨,将周身一遍遍临摹勾勒。情.欲与清冷融合一体,如冰层下涌动的滚烫岩浆,违和又奇异,教她看得失神。

想起曾经干下的这件荒唐亏心事,步重歌口干舌燥。过去几百年里那段被竭力压下的记忆,在两人重逢时刻,又鲜活如昨日。

步重歌的目光飞快扫过他的脸,数百年未见,除却那夜的意外,凌栖风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副闲人勿扰的冷漠模样。但经过时间磨砺,他身上那股锐利劲儿变得内敛了,整个人更加沉稳,步重歌甚至从他眉眼间瞧出丝悲天悯人的味儿。

两人挨得近,她鼻间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味。

步重歌心虚地想,还是不必日日给他上香了。她强装淡定,镇静地推开凌栖风。

却发现拢在腰上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她愕然抬眸,凌栖风一双淡色的眸子正死死盯着她,那分慈悲意荡然无存,眼神好像恨不得化成刀刃,要在自己身上剜出几个大窟窿。

步重歌心中暗呼倒霉,谁能想到灵鹤召来的竟是一个大冤家。瞧他那神情,分明是要同她算清几百年前那笔风流债。

步重歌向来能屈能伸,眼下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过,索性没脸皮地贴上去,先声夺人。

她眉眼弯弯,笑着伸出手:“四哥哥,多年未见,想不到你还是个念旧情的人?”

手还未摸到凌栖风的脸,步重歌便捕捉到了他眉眼间明显的嫌恶之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松开手。

他不仅松开了手,还将她扔进了水潭之中!

步重歌好不容易从浅潭中爬起来,她看着那往洞外走的人,自尊和骄傲一瞬受到重击,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面拧净裙裳上的水,一面小声骂骂咧咧:“小心眼的坏东西,不过是同你睡了一觉,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没同你计较,你倒这般记仇。难不成你这几百年来还一直——”

步重歌动作一滞,瞬间湮了声。

折返的凌栖风站在她跟前,神色冷漠:“赵若若呢?”

步重歌突然想起来,赵若若曾说过她的师父是谁,只是当时她一门心思要出去,也没放在心上。

她悔恨不已。

看来凌栖风是误以为点血之人是赵若若,为救好徒儿才亲自来见空一趟。否则,依他这性子,非但不会救她,怕是还恨不得再给她捅上一剑。

步重歌看着凌栖风,眼睛一眨未眨:“走,我带你去寻她。”

两人刚出洞口,步重歌便见地上横尸,皆是之前的影卫。

她的心往上一悬,仍旧神色如常地领着凌栖风往前走。

越往上走,白雾渐浓。凌栖风跟在步重歌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无言语,只听得见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脆响。

浓雾笼罩下,山顶宫殿终于见得个大致轮廓。步重歌只在心中祈求,在她夺回灵体前可别出甚么大岔子,可别教后头的人看出破绽。她真的相信,若谎话败露,他会毫不犹豫地从后面一剑捅穿她。

越担心甚么,甚么便来。

他二人同山中巡逻的一队人,迎面撞上。

凌栖风站到前来,步重歌下意识往凌栖风身后躲。

双方对视,正是剑拔弩张时,却见对方忽然齐齐半跪在地,抱拳行礼:“门主!”

步重歌愕然,她偷偷瞥了眼凌栖风,再看向对面。为首的那人道:“恭迎门主出关!”

什么玩意儿?!

步重歌觉得她被人耍了,但她现在更担心凌栖风也是这么想的。

所幸凌栖风神色无甚么变化。步重歌轻舒口气,负手走上前,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微抬起下巴,装腔作势:“步衡呢?”

“不知。昨日便未曾见过步统领。”

“唔,知道了。”步重歌点头,道,“就这样吧。”

跪在地上的人站起身,打量了凌栖风一眼后,不敢多问,齐齐离开。

待那一队人走远后,周遭又安静下来。

步重歌想着还是先解释些甚么比较好,于是说:“想来步衡那狗兔崽子怕事情败露,先找了个借口搪塞众人。”如此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烦。

凌栖风沉默不语。

步重歌以为他不信,正要继续解释,却听他说:“你被关在那处多久?”

步重歌十分诚实:“六十八年。”

“…… 步衡干的?”

被戳到了伤心事,步重歌痛心疾首:“只怪我识人不清。”

凌栖风冷笑一声。他是知道步衡的,百越同中原签下和平之约后的第十年,中原盟主薛如宏邀步重歌同各派家主共聚洛城。那场宴会他也在场,步重歌身旁坐着一个清秀的金瞳少年,少年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安静地吃东西。在步重歌饮酒多了时,才会同步重歌说些话,大概是让她少喝些酒。步重歌侧头看着他,偏身过去不知说了甚么,那少年面红耳赤。

凌栖风听旁人说,这少年是步重歌养在身边的男.宠,步重歌当真对这男.宠爱得紧,连这么大的盛会,都将他带在身边。又有人笑道,这男.宠可真仰慕步重歌,一场宴席下来,除了盯着碗里的食物,目光全落在步重歌身上了。

凌栖风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收回目光。

那次洛城宴会,虽然有些不愉快,但百越同中原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步重歌再未来过中原,凌栖风也再未见过她一面。

今日是重逢。

原来她是被自己养的男.宠背叛了。

凌栖风看着步重歌,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嘲讽人时也面无表情:“步重歌,你真出息。”

步重歌嘴角微抽,虽然这话教她恨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记下一笔,来日再讨债。

眼下,她还得诓着这大冰山去帮她夺回灵体。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着门主身份,步重歌轻而易举进了大殿,更是毫不费力地感应到了她被囚的灵体。

她确定,她的灵体就被困在殿中长案上那尊白玉五行塔中。

步重歌伸手去探,未料塔身现出一道金色符咒,亏得她反应迅速,才未被伤。

“步重歌?”凌栖风拧眉,“赵若若在何处?”

此时,殿内灯火骤明,一人信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步姐:不过是同你困了一觉

凌栖风(瞳孔地震):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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