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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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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玄鹤刀宗去大燕的京城之前,殷庆炎把奇寒寄叫到跟前来,指着坐在马车前驾车的奇寒练,阴险地说:“你弟我带走了,段意馨要是传信告诉我你搞小动作,我就在你弟身上搞小动作,知道了吗?”

奇寒寄哪敢不从?点头如捣蒜,“一定听从段女侠差遣!”

“走了。”殷庆炎缩回车里,关上车门。

马车缓缓起步,东阳放舟和林苓骑马随行在马车左右,夏禾在马车后面骑马垫后,这一行就这么多人。

世子出门才需要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可他如今在明面上已不是世子,只是一个江湖小门派的掌门。

殷庆炎等了一个冬天,一冬天没有任何“天劫”内部的人来跟他连络,有三个可能:一,天劫知道他是在演戏;二,天劫不信任他,还在观望;三,天劫内部完了。

不过最后一个可能很显然不现实,这世界上祸害遗千年的事不少,“天劫”对于各国的统治阶层来说更是祸害中的祸害,就算“天劫”真的完了,统治者拟个假想敌出来查,也好过不在意以至于哪天防不胜防地被人背刺。

“天劫”藏得深,生死簿上的那些人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奇寒寄知道一些事,但为了防止自己全说完之后被当做没有利用价值的存在处理掉,所以瞒着一些没有说。

殷庆炎知道,但也没有去逼问奇寒寄,他的逼问手段就是上极刑,但奇寒寄现在得好好地活在玄鹤刀宗内,做样子给“天劫”看。如果“天劫”是在观察殷庆炎的态度,那殷庆炎收留奇寒寄这一举动就可以被误解成是在拉拢同样怨恨沂国的人。

东洲上下数千年,也就出了殷庆炎这么一个敢造假反的人,只要殷庆炎后续融入江湖,表现得真像是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并且对外看着像是个仇视沂国的人,那么除了知情者以外,没人会觉得殷庆炎是在造假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皇权压在世人的头上如岳如山,“造反”就是个避讳词儿,谁敢提那是要被拖出去杀头的,人人被王法世理规训的不敢造次,就算是想动些手脚,捞点富贵的好处,也是私底下悄悄祸害百姓,没有人敢去动顶头上的“山”,没有人真的敢将心思打到皇帝的头上,谁都怕世人谩骂,怕史书记载。

“天劫”蹦跶了那么久,不也是只敢威胁着国家官员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吗?若是沂国皇帝残暴无道,“天劫”敢于推翻沂国皇帝的统治,建立更好的“沂国”,那即使是殷庆炎也要夸一句“天劫”乃真英雄。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天劫”表面上表现出一副憎恨皇帝、要将沂国推翻的样子,实际做的却都是些迫害百姓的事。如今沂国并没有太过烧钱的事,王遗风定下的全国税收只有十中取一,一半供中央,一半供军队,可殷庆炎派近卫去那些与“天劫”有合作的官员管辖地探查时,从百姓口中听到的却是十中取八甚至是十中取九,国库只收到了八中之一,剩下的七分全进了那些贪官的口袋里,甚至可能有一半到了“天劫”的手上。

“天劫”动动嘴皮子,就拿走了百姓辛劳一年的成果,根本没给百姓留活路,谁家能靠十分之二甚至是十分之一挺过下一年?那和闹饥荒有什么区别?

只有官员能够上达圣听,可官员不给百姓留活路,自然也不会申百姓之冤。百姓不知是地方官员动的手脚,只当是圣上不给他们活路,于是人心生怨,地方躁动,起了乱子,当圣上问起,又说是地方有匪患,请陛下拨钱镇乱。

那些贪官拿着皇帝给的钱,将那些自己压榨了许久的百姓给杀光,扫除了自己坐稳官位的隐患,一道“捷报”传入天行,说不负圣上嘱托,匪患已除,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

笑话。

殷庆炎喜欢沂国的安泰景象,他喜欢每个人明亮又显贵的金发,喜欢秋收时节那一望无际的金麦熟稻,桂花十里香,附耳听风禾。他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希望所有沂国人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吃得饱脸上才有血色,穿得好才不会被寒冬的冰雪冻伤以至于容颜有损。

他本以为天行所展现出来的就是整个沂国的景象,可有一回,他外出游玩,经过一处全是乞丐的村镇,那时才发现,沂国里能称得上漂亮的地方,只有天行。

天行之外,有许多经济凋敝的城池村镇,有许多易子而食的迫不得已,明明有那么多的田可种,百姓却永远都吃不饱,饿的瘦骨嶙峋、形状可怖。

他讨厌看见那些,太丑了。

就是单纯的讨厌丑陋,殷庆炎容忍不了自己生活的国家里有不美的地方,所以他加入了玄鹤卫,后来又混成了玄鹤卫的领袖。

他就是看不惯有人对自己的家人图谋不轨,还弄得自己家里乌烟瘴气。

殷庆炎贪图美色,图的不仅仅是人的美色,更是山川的美色,民生的美色,沂国的美色,天下的美色。

他希望日后自己出去玩,所见皆是盛景,天地美不胜收,而不是饿殍遍野、民生萧条的人间惨状。

既然清楚只有沂国好才能出现那些盛景,那他就要铲除一切可能使沂国变丑的隐患。“天劫”他不仅要找到,要弄清楚它们究竟要做些什么,更要将它们连根拔起,让它们在这世上再也翻不出一点儿水花。

“我在想,‘天劫’既然勾结沂国的地方官员甚至中央官员去偷沂国的钱,激起民怨,制造混乱,它们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大燕?”

殷庆炎把头歪靠在刘照君的肩膀上,手里玩着刘照君打卷儿的棕色头发,“我打算去京城探听一下情况,安宁和李行云如果在的话,看看能不能问问他俩。”

听到了一个新的人名,刘照君下意识问:“李行云又是谁?”

“另一个美人。我当年和安宁切磋刀术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还是他眼尖发现有人来了,提醒我俩停的手。”

“是安宁的朋友?”

“听说是发小,”殷庆炎把刘照君耳后的一缕头发分成三股,开始给刘照君扎小辫,“李行云是大燕宰相的独子。”

刘照君奇了怪了,“你怎么这么清楚大燕国的事?”

殷庆炎理所当然道:“玄鹤卫的职责就是探听各方消息,排除有害于沂国的隐患。况且大燕的官员都有谁又不是什么秘密,李行云的名头在大燕京城也挺响亮,谁人不识?”

行路无聊,刘照君如今也没那个条件看书,那就只能跟人聊天,而能在车里专心跟他聊天的只有殷庆炎。

他追问:“怎么个响亮法儿?”

殷庆炎笑道:“大燕第一纨绔,赌桌上的神。”

刘照君:“……”

原来是往负面响亮。

联系起殷庆炎在天行出名的原因,刘照君感叹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殷庆炎还傻不愣登地附和:“是呀是呀。”

话音刚落,马车猛地向前颠簸,刘照君整个人向车门处滑去。他急忙伸手要去抓车窗,但不等手按照上车时摸索来的记忆抓到车窗,就被殷庆炎给握住了。

殷庆炎一手将刘照君给拉进怀里,一手抓起倒放在车中的长刀,滑到车前,抬脚将车门踹开,带着刘照君跳了出去。

拉车的两匹马前腿均向前折倒。他扶着刘照君在车外站好,抬头问:“这是又怎么……”

然后看见了马车前呜呜泱泱的一群土匪:“……”

殷庆炎微微垂眸,看向马腿栽倒之处已经被丢在地上了的绊马绳:“……”

又转头看看自家华丽异常的马车:“……”

哦,打劫啊。

刘照君问:“怎么沉默了?发生什么了?”

“土匪打劫,把拉车的马给绊倒了。”殷庆炎答道。

林苓几人刀剑出鞘,纷纷围护在了殷庆炎和刘照君的周围。劫匪适时出声:“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闻言,刘照君把手边的殷庆炎往前轻轻一推。

“喏,最值钱的。”

殷庆炎也不恼,将刀塞进刘照君手里,拔出长刀,冲劫匪们笑道:“我这长刀价值千金,要吗?”

刘照君掂量了一下刀鞘的重量,又朝下试着挥了挥。

“打眼一看得有四十来人,方圆两丈内都是平地,向右三步是马车,东阳就在你周身。护好自己。”殷庆炎低声说完,看向东阳放舟。

东阳放舟点点头,空着的那只手拍拍胸膛,示意都交给自己。

刘照君看不见,只能等人打上来,他被动反击。

殷庆炎捏了捏他的手,“在这儿站好了。”

“嗯。”刘照君下意识朝他侧脸,觉得有阵迅疾的风从自己身边刮了出去。

殷庆炎直迎上黑衣人,他的动作大开大合,砍杀起来极具震慑力。

血水飞溅,刘照君听着不远处的铁器碰撞声,心上暗自警惕,握紧了手里的刀鞘。

赤手空拳对上兵器,他怎么都是吃亏的。

听声音,能察觉到守在他身边的东阳放舟跟几个劫匪对上了。有时候人对于危险的预感十分神乎,刘照君直觉待会儿自己正面要碰上些什么事,于是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迅疾的刀风擦着他的鬓发砍来。刘照君迅速向另一侧偏头,手中的刀鞘“当”地一声挡住了向肩膀砍来的大刀,刀鞘抵着刀锋,他一步抢上前来,按照对方持刀的大概动作推测脑袋所在的位置,一拳击去。

打歪了,或是对方躲开了,刘照君的拳擦着对方的脸颊扫过去,当即变拳为掌,五指扼住劫匪的脖子,推测着对方的膝弯高度去踢腿,将人撂倒。

他不能判断这人的另一只手上有没有拿武器,只能先将人放倒,骤然吃痛摔倒的人无法瞬间反击,他趁机夺刀,向倒在地上的土匪砍去。

刀刃入肉的触感通过铁柄传递至掌心,脸上也被溅上些温热的腥血,刘照君稳了稳心神,连补两刀,确保那人再也站不起来,这才停手,举刀警惕四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再杀人。

只要别人不来打刘照君,他就绝对不出手,但无奈劫匪们总喜欢挑软柿子捏,见刘照君一人站在原地怔怔愣愣的,好几个都跑来想砍刘照君。

东阳放舟忙里偷闲帮刘照君解决了一个,后来发现刘照君打起来分不出敌我,自己很容易被刘照君当成土匪给砍了,只好稍微远离,口头上给刘照君提醒。

“刘哥你左边过去一个!他右手上有尖刺,躲开!”

“横刀直刺,当心身后!”

“他想抓你脚腕!”

“这个劈刀就能砍到——”

作者有话要说:口令机器人刘照君(不是)

也是因为东阳放舟平时待人真诚,所以大伙儿都下意识信他,提醒刘照君的要是换成夏禾,刘照君可不敢立马就听信。

夏禾:???什么意思?我不够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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