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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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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你怎么,捂不热啊……”

一身锦绣服饰的小孩趴在停尸榻上,头脸紧紧地挨着金发女人冰冷的面颊。

“我说想来看姨母,可是他们说姨母去了,不叫我看……有什么不能看的?”小殷庆炎抬眼,一双血红的眸子瞧着女人毫无血色的面庞,“我想嬢嬢了,姨母,我想嬢嬢……”

“我想你们……”

身后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随即有火光照进来,有人大喊:“世子在这里!”

腋下伸过一双手,将他拉离停尸榻上的女人。殷庆炎惶然地抓着女人的手,尖声喊道:“不要分开我们!!”

停尸榻上的女人突然变了,变成了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但殷庆炎知道那是谁,那是他的生母。

稚童的吼声堪称凄厉:“不要将我和她分开!不要!!”

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他就是那些感情的载体,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他的姨母爱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爱他,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舅舅爱他,更是因为他的母亲和姨母。

都是因为爱他母亲,所以爱他。

殷庆炎很喜欢听一个故事,一个母亲带着他奔逃的故事。忽视故事那令人难过的起因和悲痛的结局,只看中间那段,人们反复提及强调重申的那段,是母亲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带着他跑;是因为爱他,所以将他护在怀里,那刺穿母亲胸膛的一刀,才得以将血泼在他尚且稚嫩的脸上。

因为没有实际感受过“母爱”,他可以大胆地去猜去想,认为那就是单独的爱他,不是因为别人的缘故所以才抱着他、哄着他、爱着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那可不可以不要放开他呢?爱他的话可以不要放开他吗?

可以不从母亲的怀抱中跌落吗?可以不被带离姨母的身边吗?可以追上抓住父亲远去的手吗?可以再也不看舅舅含着离愁的双眼吗?

这人间到底要他怎样,才肯让他爱的人都不分离?

“不要放开我……”他呢喃道。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有个声音贴着耳边说道:“没放,抱着呢。”

“会摔下去吗……”

“不会,我抱得稳。”

“……会被拉走吗?”

“不会,谁敢拉?我打他。”

“可以牵手吗?”

他的左手被谁的手紧紧握住。

殷庆炎浑浑沌沌地睁开眼,看向脸侧那双什么感情都没有的眼睛。

……真漂亮啊。

“要喝点水吗?”那双眼睛的主人问。

殷庆炎闭上眼睛。

“嗯。”

很小的一声应答,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但有人听清了。

那人就在他身边,跟他肌肤相贴,连他的心跳声都能听清。

……能连心声一并听去吗?

……

刘照君一手捂着殷庆炎的一边耳朵,冲马车外面喊:“东阳放舟!进来喂水!”

“嘿嘿嘿……热水来咯!”东阳放舟端个冒着热气的瓷碗进来,然后看着车里叠在一起盖大被的两个人傻了眼。

刘照君侧耳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进行动作的声音,也没有感觉自己身上的殷庆炎被谁扶起来,还以为东阳放舟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又喊了一声:“奇寒练!进来帮忙!”

奇寒练掀帘进来,还奇怪为什么东阳放舟傻站着挡路,把东阳放舟推开后,他看着车内的景象,也傻了眼,呆愣在那里。

刘照君:?怎么都没动静了?这车门是通往异空间吗?把他俩都传走了?

外面正在啃早饭的林苓奇怪,那俩小子被叫进去有一会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还没出来?

她掀帘去看,见东阳放舟和奇寒练肩并肩挡在车门前,于是伸手将两人推开,挤进中间要看看是个什么事。

看清一切的林苓:“……”

她茫然道:“你们在干什么?”

刘照君浑然不觉:“等东阳放舟来给殷庆炎喂口水啊。”

东阳放舟茫然道:“喂热水不行吗?为什么要喂口水?”

刘照君:“……”

真的不用给这小子找个大夫看看脑子吗?

林苓把两个呆住的小子各拍了一巴掌,让他们回神办事,自己则出了马车。

关于刘照君的身份,林苓清楚。一开始他们玄鹤卫发觉了刘子博的人在刘家的流放堆里找人,玄鹤卫为了先一步找到对方要找的人,去细细查了一遍刘家事件的前因后果,结果发现了刘照君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由玄鹤卫出面去把人带回来,有点打草惊蛇,殷庆炎想看看刘子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装作看热闹的纨绔,去把刘照君给拎回王府。

不过殷庆炎那看人先看脸的死毛病人人皆知,见刘照君长得好看,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把人给收了。

“他的身份进不了玄鹤卫近卫,远卫到是可以,不过那就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了。”殷庆炎若有所思,“有没有什么比较合理的身份能把他留在我身边,又能不叫我舅舅起疑?”

当时不知道哪个近卫随口说了一句:“世子收他为男宠呗,他长得好看又是戴罪之身,世子又想把他留下,天选男宠。”

殷庆炎两掌一拍,“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刘照君就被留在了府里,而不是再被关进大牢。

两人同吃同住,林苓都知道,当时只当殷庆炎只是一时兴起,收着个男宠玩玩,但后来刘照君又是教殷庆炎武艺,又是杀了一个意欲行刺殷庆炎的刺客,想不惹眼都难,玄鹤卫都开始正视起了这个“男宠”。

“查。”夏禾用刀鞘戳了戳白纸上刘照君的名字,“刘家家仆明明说他先天痴傻,为何如今离了刘家却和一个正常人一样,不仅如此,武艺还在你我之上,若不是一对招子瞎了……”

可林苓并未在江湖上探查到“逍遥拳”这门武学的任何消息,江湖上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流派。

后来与刘子博结盟,刘子博也不知刘照君这一身武艺从何而来。逍遥拳这等威力巨大、却又不因眼盲而无法施展的武学,在江湖上不该寂寂无名。

刘照君这种武艺高强又来路不明的存在,本应该是所有人都格外警惕的存在,可不知怎么回事,殷庆炎让他们不要再查逍遥拳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伙儿开始和刘照君有了交流,处得比兄弟还亲。连平时路边随便一条狗都要怀疑一下的殷庆炎都没在意刘照君武艺的来历,玄鹤卫也就渐渐地不在意了,能为他们所用就是好人。

以前殷庆炎生病都不许除了大夫之外的人靠近,人都烧成铜炉了还能蹿起来抄刀杀近身之人,如今却能安安稳稳地和刘照君睡一个被窝……林苓觉得此事不能用常理来解释,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俩是真的好上了。

殷庆炎不是蠢货,既然能跟人好上,那就是确定了刘照君没问题,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跟他们这些玄鹤卫讲。

林苓舒了口气,把自己从思绪里拽出来,正要安排大伙儿接着走,却听不远处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

全体玄鹤卫近卫瞬间将手摁在了腰侧的刀柄上,警惕地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夏禾远远就看见了那群警戒起来的同僚,他在马背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吼:“是我!夏禾——”

“……”林苓将拔出来一半的长剑拍回了剑鞘里。

玄鹤卫近卫聚齐,大伙儿继续赶路,去和玄鹤卫远卫集合。

玄鹤刀宗的门派选址在大燕中部偏西地区,南北交界之处,和博闻阁离得近,方便两家串门,同时向南向北向西距离都差不多,哪个方向发生点什么事,大伙儿赶过去凑热闹的速度也快,不至于因为本部选址距离事发处较远而耽搁自己看热闹。

殷庆炎的体质不错,烧了一天一夜后又能活蹦乱跳了,精神头好的和根本没生过病一样。但刘照君就不行了,殷庆炎这一天一夜状态堪忧,他怕对方一不小心没了,时时刻刻都紧绷神经,注意着殷庆炎的状态,晚上根本不敢睡,一直摸着殷庆炎的呼吸,试着对方的脉搏,这一天一夜折腾下来,眼下挂了俩黑蛋。

暂宿的客栈里,刘照君坐在床上,拉着殷庆炎的手问:“真的好啦?”

“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殷庆炎抓着刘照君的手,让他摸上自己的额头,“一点都不烫。”

刘照君看不见,不能知道殷庆炎的脸色状态如何,于是把嘴里尽讲大实话的东阳放舟给叫进房间来,从东阳放舟嘴里听了一遍对于殷庆炎状态的描述,确定是真的没事了,才松了口气。

然后一头栽在了床上,倒头就睡。

照顾病人真的累死个人了。

殷庆炎见刘照君倒得毫无留恋,吓了一跳,赶紧把刘照君的额头鼻息脉搏都试了试,确定没事后才将人摆好一个平躺的睡觉姿势,趴在对方的身边。

他从侧面把刘照君的侧颜仔细看了一遍,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正想要上手摸摸刘照君的长睫毛,却突然见刘照君又睁开了眼,伸手来抓着他的手腕,试了试脉搏。

“真没事了?”刘照君又问。

“真——没事了。”殷庆炎失笑,又黏黏糊糊地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刘照君听殷庆炎有精神来问这个,终于确定殷庆炎现在的精神头是不错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解释道:“咱不讲那些什么义气啊恩情啊,我们实际一点。我现在能不赚钱还有钱花,在这个世界看不见也能过得很好,是因为有你养着我,所以我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你,帮着你护着你。”

“你是因为钱才愿意跟我好的。”殷庆炎面无表情地说。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刘照君顿了顿,又说,“如果我看得见,也不用这么麻烦你了。”

殷庆炎闻言阴恻恻地看着刘照君。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想找神医给刘照君治眼睛了,刘照君好了就会离开他。

刘照君武功这么好,长得又这么好看,眼睛如果好了,怎么可能还跟他在一起?

世子大人难得意识到自己是个讨人厌的,他一把抓紧刘照君的手腕子,“你不准走。”

刘照君感觉莫名其妙,“我走什么?你挪进去点,我睡外面。”

“你睡里面。”

“行,那你往外挪。”

刘照君一躺下,就感觉身边人凑了过来,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黏糊人的劲儿。刘照君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反手握了握殷庆炎的手指,然后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确诊了,殷庆炎有皮肤饥渴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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