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右边的疤脸男说道：“那alpha看着不好惹，没准等级很高，我看算了吧。”
“你懂什么！这种富人家的崽子中看不中用，十个里有九个怂包，练那身肌肉就是为了好看！真打起来跑得比谁都快！那小美人我也看上了，刘哥给我留口热乎的，别把人玩死。”一名尖嘴猴腮的alpha色眯眯地盯着千华，用上下不对称的牙齿磕瓜子。
“我怎么觉得他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小崔，你找个人试试。”皮肤黝黑的壮汉挥手招呼小弟。
小崔立即吩咐一名打工的少年接近千华。
街巷不宽，店家又把桌子外摆，过道其实比较拥挤。但千华经过时，alpha、beta和omega都主动避让，隔出一米左右的距离，避不了的宁可杵在原地也不走，好像千华是会吃人的怪兽。
那名少年低着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来到千华身后两米远时突然晕倒，吓得路人尖叫。
裴瀚宇立即转身查看，发现他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瞳孔无法聚焦，便抬手拦住千华：“信息素过敏症。”
千华秒懂，往后退了两步。
信息素过敏症是由于刚分化的alpha和omega对信息素过于敏感而引起的强烈生理反应。他们的激素水平容易受到外界干扰，身体还没有建立信息素防御机制，受到的刺激可能是普通alpha、omega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严重时有生命危险。
裴瀚宇学过相关的急救知识，很快缓解了少年的症状，但少年依旧没醒：“可能要去趟医院。”
千华点头：“那你去吧。”
“你不去？”
“我再逛逛。”
裴瀚宇面露犹豫。
“操，这不得是A级以上啊？那孩子到底闻到了什么味这么要命？不会是大粪味吧？”黄毛指尖夹着根烟，露出两排黄焦焦的牙齿。
“大粪味你吃得下去吗？”一名歪鼻子歪嘴的alpha被这个猜测逗笑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管他什么味，把鼻子堵上不就得了？小崔做得不错，那alpha像要救人，等他们分开了咱就下手。”尖嘴猴腮的alpha也在吞云吐雾。
刘哥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些阴沉。
“我不能把你放在这里。我叫救护车吧。”裴瀚宇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您好，这里是城南区花二路……”裴瀚宇刚报完地名，就见一名醉汉跌跌撞撞地扑向千华，正想出声提醒，醉汉在离千华半米远处倒下了，鼻子和耳朵流出了血。
围观群众集体后撤两米。一名店员模样的人上前探鼻息摸脉博，宣告这人的死讯，并喊人去叫附近的民警。
千华收到不少谴责的目光。
“我刚刚经过他时也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
“仗着alpha等级高就横着走，看警察不收拾他！那小伙子也是被他弄晕的吧？”
“最讨厌这种人了！被标记了就出来炫耀，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切！”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谁把这晦气的家伙赶走？”
……
千华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才想起墩墩已经不在了，不禁黯然垂下眼眸。
这副心碎的模样又激起人的歹念。
“让一让，让一让！这谁干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拨开人群，右手食指指着千华的脸，“马上叫你alpha来！不来不许走！”
千华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来不了。”
裴瀚宇挺身而出：“先做尸检，看他的真正死因。没准他是被人下毒呢？”
男人瞪着他：“你就是他的alpha？”
“我是他朋友，刚才在看那名少年，您可以过去看看。”
男人走向少年，检查了好一阵，起身后大吼一声：“给我抓住他们！”
“死了两个！还说和你们没关系！”
裴瀚宇骤然变色：“什么？死了？”
千华也看向裴瀚宇。
十几分钟后，呼啸的警车包围了街巷。裴瀚宇和千华被押上车，整条街的人都被留下盘问。千华和裴瀚宇的照片不胫而走，在网络上迅速传播。
凌晨一点，赵君泽被警局传唤，连夜开展审讯。
“您是赵君泽先生吗？”
“是。”
“您是否知道自己信息素的危险性？”
“知道。”
“您标记千华先生后有没有交待他注意事项？”
“没有。”
“您和千华先生是情侣吗？”
“不是。”
“您标记他是自愿的吗？”
“是。”
“他被标记是自愿的吗？”
“你问他。”
“您知道他有婚约吗？”
“知道。”
“您标记他经过他未婚夫允许吗？”
“没有。”
……
另一边，千华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
“您知道他有未婚妻吗？”
“知道。”
“您被标记是自愿的吗？”
千华慢了一拍：“是。”
“您知道他信息素的危险性吗？”
“知道。”
“您为什么在被标记当天前往案发地点？”
千华又慢了两拍：“去散心。”
“您之前去过城南吗？”
“去过几次。”
“您还记得去城南的具体日期吗？”
“不记得。”
“您在城南有认识的亲友吗？”
“没有。”
“您此前和死者有过接触吗？”
“没有。”
……
清晨五点，警方结束对千华的审讯，允许他在等候室休息。赵君泽和裴瀚宇却还没出来。
千华打开手机，里面只有零星几个联系人。他不知道可以找谁，尝试用浅薄的知识预测结果。
alpha对标记过的omega负有看管责任，这一期限通常是七天。七天后，如果omega没有被二次标记，alpha留在omega身上的信息素伤了人，则alpha不承担法律责任。
反之，则要负全责。
遭遇袭击后，他没心思戴项圈，不知道现场有没有监控，有没有拍下两名死者的行踪。
一般情况下，从标记泄露出的信息素不会致人死亡，但若死者本身有重大疾病，加上过量饮酒、过度劳累，就有可能成为直接死因。
千华有理由相信，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而是陷害。
他们是想对付谁？赵君泽？还是裴瀚宇？
还是有别的动机？
对裴瀚宇，千华相信他能自证清白。
可赵君泽……千华握紧了拳头。
他能度过这一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