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都交接好了，他们有事会联系我。下个月考试周，图书馆人挤人，我在这里复习也一样。”赵君泽盯着电脑屏幕回复消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荷呢？你不辅导她？”赵君临抱臂站在他对面，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屏幕。

“她最近也很忙，很多学生工作和社团活动，项目也到收尾阶段。我跟她说了，有事电话联系。”话音刚落，赵君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赵君临尊重弟弟的隐私，回到千华身边说明缘由。赵君泽接通电话，许疏荷的声音传了过来：“君泽，廖师兄今晚请我吃饭，你过来吗？”

赵君泽看了千华一眼，后者正与赵君临相视而笑：“我晚点到，你注意安全。”

“见到君临哥了吗？”

“嗯。他有事和我谈。”

许疏荷问了些学校事务方面的问题，赵君泽一一解答。等挂断电话，千华又完成一组训练，在原地放松筋骨。赵君临去指导那名女学员。

赵君泽看到千华轻松把脚举过头顶，两条腿成一条直线；右腿上屈，右手抓右脚脚背，上半部分形成圆形；双膝跪地，上身后仰，手臂下垂触碰脚踝……优越的外形使这些动作极具诱惑力，而他身姿舒展，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

赵君泽想起头两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不符合自身气质的西装，生硬而拘谨。如今有了保护他的alpha，不再惧怕被人伤害，露出柔软迷人的一面，难怪他哥无法自拔。

陈赫庭要是看到，估计会把他别在裤腰带上，天天洞房花烛夜，迟早肾衰竭。

为了好友的健康，赵君泽不打算拍照发给他，继续低头看电脑。

赵君临回来时，千华正拉伸大腿内侧的肌肉，双腿打开趴在地面。腰背下塌，臀部微翘，双臂举过头顶，像某个引人遐想的姿势，让赵君临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千华应该是累了，没发觉他的到来，维持这个姿势不动。赵君临缓缓蹲下，指尖轻触他的耳廓，心脏像通了电一样酥麻。

“咳咳……”赵君泽的咳嗽打破了这番旖旎。千华猛然惊醒，从地上爬起来。赵君临也站起身，表情严肃正直，将暗恋和教练无缝衔接。

赵君泽感到自己意义重大，否则他哥可能撑不过这一个月。

训练在傍晚六点结束。千华开车回别墅，赵君泽去接许疏荷，两人依旧没有言语交流。等到了约定地点，许疏荷和廖维宇并肩走来，二人有说有笑。赵君泽不由得多看了廖维宇一眼。

“君泽，久等了。廖师兄说要请我看舞台剧，晚上九点的演出。我们随便吃个饭就走了。”许疏荷站在廖维宇身边，眼里残留着方才的笑意。

赵君泽点头：“晚上我来接你。”

“你要不一起来？到时换个座位，大不了坐远点，应该不难。”廖维宇笑容满面，视线在许疏荷脸上逡巡。

“什么舞台剧？”赵君泽问道。

“《云水间》。听说是部很浪漫的爱情剧，背景是三百年前的荒歉时代。”许疏荷说道。

“我……”脑海中闪现赵君临触碰千华的画面，“去吧。哪家音乐厅？”

许疏荷眼眸亮了一下，转头问廖维宇。后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笑容带着勉强，回答“瞻星”。

赵君泽在前排买了票，和他们进入餐厅。许疏荷和廖维宇谈论项目上的事，赵君泽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吃饭，偶尔回复消息。到了八点左右，三人前往音乐厅，许疏荷坐廖维宇的车，赵君泽开车跟着他们，与他们同时抵达。

廖维宇选的座位在正中间，周围没有空位。赵君泽问了八个人，终于换到一个后排的座位，与他们隔了三个位子。

舞台剧很快开始。观众席陷入黑暗，所有光线都汇聚到舞台上，演员的动作和神态一览无余。

《云水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小城，在科技还未替代大量劳动力的年代，身强力壮的alpha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而柔弱的omega饱受歧视，大多在家相夫教子。舞台剧的主角是一名omega，他的alpha丈夫脾气火爆、酗酒、花心，对妻子十分吝啬。某次孩子生病，妻子没钱医治，只好求助一位富商，从此成为富商的玩物。丈夫知道后，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在缺钱时将妻子推向火坑。妻子承受着两名alpha的信息素，身体日渐虚弱，最终不堪折磨自杀了。

整部剧氛围压抑，有大量妻子被富商玩弄的场景，通过翻滚、骑肩、推拉脚踝映射妻子遭受的凌辱，由于演员暴露的穿着、曼妙的形体、精致的容貌而香艳至极，甚至因去除了低俗的成分更加撩人心扉。一些alpha控制不住信息素，不得不中途离场。还有人借上厕所的名义平复冲动。赵君泽全程没有离席，冷淡地看到了最后。

这部剧被称为浪漫的爱情剧，是因为妻子与一名beta产生了情愫。beta是一名小店老板，平时会帮妻子修车、上药、搬东西，为了让妻子开心还养了一只猫，偷偷帮妻子摆平alpha丈夫惹的事。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那时还没有提取素，beta和omega结合等同于悲剧，甚至有beta眼睁睁看着伴侣被强/奸。

妻子自杀后，beta老板找到了他，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他的丈夫弃他如敝履，富商唯恐避之不及，孩子以他为耻，只有beta为他的死难过，亲吻他早已冰凉的嘴唇，最终为他殉情。

放映结束，许疏荷和廖维宇都面无笑意。赵君泽送许疏荷回宿舍，见她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许疏荷没有回答。

赵君泽回到别墅时已是凌晨。千华早已入睡。赵君泽洗完澡处理完事务，在凌晨两点多就寝。

也许是太久没看舞台剧的关系，他梦到了剧中的场景。

剧情没有变化，舞台布置也没有变化，视角从观众席变为了幕后，主角变成了千华，陈赫庭是alpha丈夫，赵君临是alpha富商，他则成了beta老板。

千华穿着演员服，在他面前翻滚晃动，身体像他在训练场看到的那样柔媚。到了末尾，千华仰躺在地，凌乱的衣袍堪堪遮住腿根，香肩裸露，红唇如血。

这是一场戏。

他是一位演员。

赵君泽将千华抱起，吻住了那抹红艳。